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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祝寿


太子言辞恳切祝过寿,很是温顺地低头,皇帝喜怒不形于色,喝下杯中酒,对益王道:

        “如今你身上的差事重,又是年长,还得多替朕分忧。”

        益王这些日子脚后跟轻,走路都要飞。

        雷火案到了唐百溪这里就被掐断,徐广川犯事是因举荐不明,世人只知从温泉山庄一处废墟中,找到前主犯兰庆翔的尸首,其他皆被裴良逸抹煞,包括那晚在场的大理寺官员,再无一句外泄。

        由此也可看出,裴良逸的确是有些真材实料,方能得皇帝重用。

        皇帝不想把这件事亮出来,其他人在太子离了东宫后仅凭猜测,各种匪夷所思的想法都有,但没人敢声张。

        铁腕治国多年,君王的权柄此时如同一只铁锅盖,强行摁住一锅沸水,至于何时开盖揭晓,全凭圣意决断。

        益王不敢明说,却分明认为,这是皇帝在给自己表现的机会,太子若被废,继任的除了他,还能有谁?户部都给他了,那可是国库啊。

        眼下听了这话,紧着上前一步,隐隐越过太子的位置,这才道:

        “父皇,儿臣一向鲁钝,却也懂得天道酬勤的道理,定会用心勤勉办差。就是……如遇不能解决的问题,恐怕还得常来向父皇讨教,求父皇不要嫌儿子烦,就是给儿子最大的奖赏。”

        这番以退为进的说辞,得益王府众幕僚精斟细酌方有,果然马屁一出,拍得皇帝龙心大悦。

        “古人云,敏而好学,不耻下问。老二,你天资不算敏慧,好学这一点朕是认可的,不过你倒会讨巧,怎不去寻老臣熟吏下问,找到朕这里,难道你不知?你的父皇老了。”

        益王眼瞪得铜铃大,那身健子肉激灵灵一抖。

        “谁说父皇老?这朝中三省六部,又有哪个比得上父皇学识渊博,熟通吏政、善谋善战。嘿嘿,父皇,儿子是仗了点先天优势,谁让我是您的儿子呢,您不光是大景朝的皇帝,也是儿子的主心骨。”

        今日是皇帝五十五岁寿辰,过了知天命的年纪,还能得着年长儿子如此巴心巴肺的恭维,即使里面不定几成真假,皇帝也真心觉得舒坦。

        他开口本就是有心排揎太子,此时捻须大笑,扫向太子的眼神,却更冷。

        皇子们退下后,郭贵妃便率先起身,向陛下恭贺寿辰,笑容明艳张扬。

        其余妃嫔见状,纷纷举杯。

        这就已是越过皇后去了,郭贵妃想的是,她儿子刚才走慢一步,还得了陛下这许多夸赞,她这里定要抢先才好。

        皇帝来者不拒,与众妃嫔共饮,皇后起身时到底还是慢了一拍,动作略显僵硬,全靠一贯的端重雍容,才堪堪维持着没变脸。

        郭贵妃可不会顾忌她的颜面,干脆到皇帝席边去,眼神一扫立在边上的王兴,后者知情识趣挪了张鼓凳,她便坐了亲自给皇帝斟满金盏。

        “陛下海量千杯不醉,臣妾当年醉舞高台时,陛下就曾说,这世上唯有臣妾的酒量,能与您共醉。来,臣妾与您再饮三杯,祝陛下龙体康泰,国运昌隆。”

        皇帝今日酒有些足,没喝三杯,只陪她一杯。

        郭贵妃倒是豪气不减,喝完后,杏面桃腮如施了一抹晚霞,果然是能饮之人。

        郭贵妃生得明艳,性情张扬,实际淑妃也是明快人,皇帝年轻那会儿能征善战,这样的美人最合他心意。

        然而同样是翻旧帐,陛下乐意承认当年追求淑妃,却不大想跟人提贵妃醉后的风情。

        这两者间的差别,还是很大的。

        喝了酒,没接话茬,倒是留人坐在边上,也给她挟了块玉瓜,涵意明显。

        吃吧,吃了就闭嘴。

        郭贵妃欢欢喜喜吃了,冲边上的淑妃挑了挑眉。

        淑妃稍稍向后仰了仰脸儿,给她比了个大拇指,这位认夸,就当给她捧个场,随后转开头,去跟筠妃说话儿。

        宫里头,她和这位及皇后是多年的战斗交情。

        到这两年又有些不一样,自太子给晟王下毒后,淑妃每见皇后都不假辞色,几乎是断交的情形,唯剩礼数上一点挑不出错。

        皇后也不敢轻易挑她的毛病,上头皇帝护着呢,这件事她也没理。

        郭贵妃见此,自然是主动站到淑妃那头去,以示同仇敌忾,多个帮手,好过多个敌人嘛。

        相较来说,皇后出身百年世家,族中出过几任后位,她生来便是照着皇后该有的礼仪心性培养长大,端庄尊贵有余,年轻时与皇帝感情并不多深。

        后来皇帝日益稳重,才开始体味出这份国母风范的好处来,虽在情意上不如那两位,却也是相敬如宾。

        如今年纪大了,终不免还是脾气相投的更合得来,一来二去,就又冷落了皇后。

        两年前皇后几乎颜面尽失,才堪堪挽回局面,这次陛下没让她跪,待她反倒更加和颜悦色,对太子更是一句申饬没有,平静下的疏冷却不加掩饰,凉透了皇后的心。

        皇后不时去看坐在益王之下的太子,他的脸色越平静,面对益王不时的挑衅越隐忍,她就越愤怒,沉沉压抑的怒火,几乎烧透假面上仅剩的尊严。

        太子此时却在想南情说的那句话,莫争一时闲气,不错,就让益王再嚣张一阵子,只会溜须拍马的蠢材,以为父皇真会看得上你?

        至于晟王那边,他则始终不敢拿余光去扫,是跟皇后一样的想法,生怕忍不住破功,冲上去当着众人的面,亲手掐死他。

        萧钰看着眼前这幅虛情假意、各怀鬼胎的闹场,一时分不清,与上一世鲜血泼洒、血肉横飞的一幕相比,哪个更真实。

        自满骄纵的头颅被利刃切下,执刀的刽子手低眉顺耳,那边母妃正在逗弄筠妃手中的婴孩,笑意慈和欢畅……

        他在座上起身,遥遥恭贺父皇寿辰万安,皇帝笑呵呵举杯,并未开口,眼神中那抹流于习惯的温情,却分明与过去两年不大一样了。

        坐回来后,萧钰再没了心思去理会旁人,扯了扯身边人逶迤铺开的裙摆,眼神示意她案上的一碟菜,“我要吃你那个。”

        梁妧纳闷,你没有么?

        跟他分席而坐,离得不远,探头看去,他这桌的菜跟她的略有不同,她把那碟鸭脯挪远些:

        “鸭肉寒凉,你吃不得。”

        看来宴席安排得很细致,按着他寒症禁忌来配的。

        萧钰撇撇嘴搁下筷子,手仍在她裙摆上,又拽了拽。

        梁妧四下一看,此时各席间敬酒的、说话的,倒不大拘礼,便悄悄挪了半个席位,坐过去些,心里想着,到底是病人,大概他还是要装一下的。

        挽袖执筷,挟了案上一片炙烧小羊腿,底下拿勺子接着,送到他口中去。

        这些日子服侍他喝暖身汤,每回都得喂,她如今已是熟手。

        萧钰把人哄过来,揽腰又带近些,两人同案,施施然等她投喂,他的筷子偶尔动一下,都是挟菜到她碗里。

        新婚小夫妻恩爱成这样,自然很快引得众人的关注,除了太子和益王,其他人的眼神多少挟了些艳羡,尤其女眷。

        不过开腔打趣的倒没有,大多知道晟王这两年乖戾成性,脾气喜怒不定,生怕一个不好惹他不快,又要发疯闹将起来。

        众人眼角余光留意上首,将军府前两年已失了气候,如今封侯和赐婚一前一后,说不定皇帝是为了抬一抬晟王妃的身价。

        看来,皇帝对晟王还是很看重的。

        淑妃正瞧着那边小俩口,甜得合不拢嘴,就见皇帝朝她招手。

        她便过去,倚着龙椅扶手一坐,拿过皇帝的玉箸,也给他挟了一筷子菜,送到唇边。

        “陛下,来。”

        笑靥如樱,声音却很轻,只那边的郭贵妃能听见。

        皇帝笑着吃了,也压着声音,打趣她,“怎么,瞧着儿子媳妇你也眼热。”

        淑妃明眸一转,“陛下老当益壮,咱们也叫他们小辈眼热一回。”

        皇帝哈哈大笑,他就喜欢淑妃这样的,快意爽朗,又知情识趣,每回都能戳中他的心坎。

        这两年实在是委屈她了,如今总算重得笑颜,老五,还是争气。

        宴后还有戏演,原本今年圣寿逢五,是该大办的,如今各地筹备的献艺都撤了,只留了宫中排演的戏文。

        戏园位于长瀛湖畔的金华水榭,此时已有三三两两的人群先在那儿了。

        皇帝膝下还有好几位公主,未出阁的先前跟着各自母妃坐,已嫁人的因还带了驸马、子女回来,便没被安排在家宴上,只在戏园这边给父皇拜寿。

        梁妧老远望去,看见个熟悉身影,眼睛顿时一亮。

        二公主韫滢,是她幼时跟爹爹进宫时的玩伴,比她年长一岁,俩小丫头性子差不多,格外投契。

        一直到十三四岁上,两人还时有往来,后来公主及笄后论嫁,说定御史台司空石大人的长子,那时梁妧已在家守孝。

        韫滢出嫁前还偷偷出宫来探过她最后一次,接下来,新妇入丧户不吉,便再未来过。

        算算,这闺中密友她已三年未见,一年多前听说她产下一子,梁妧还命人送了贺礼去。

        韫滢这会儿早看见梁妧,扬着手帕朝她笑,招呼她过去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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