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禁林迷踪

但已经晚了，遮蔽月光并不能阻止狼人变身。只不过斯内普的一厢情愿。
  这时正是最尴尬的位置，卢平夹在队伍中间，将小天狼星和哈利堵在了后面，而赫敏温斯特斯内普情况尚好，已经钻出了通道不再被狭小的地方所困。而唯一的伤员、病号——罗恩却正在卢平身边。罗恩震惊地睁大眼睛：“什么！”惊恐地叫道：“你不是已经喂了他狼毒药剂了吗！！！”
  斯内普已经全神贯注地紧张起来了，闻言顿时气急败坏：“我说过多少遍抛开剂量谈毒性都是耍流氓——该死——都站到我身后！！”
  斯内普一个激灵，看见冷酷的疯狂已经从月亮上投下无情的一瞥。那是狼人无可避免的绝望，曾经在他人的恶意下离他无限靠近——斯内普浑身紧绷，关注着卢平的一举一动。
  卢平错愕地张大嘴：“我明明已经喝了……”他抬起头望向通道上方看不见的月亮，那是他一生痛苦的根源——熟悉而无力地痛苦涌上来了，从浑身血液蔓延至全身——“西弗勒斯——西弗勒斯——保护好他们！！！”
  卢平痛苦挣扎起来，趁着最后的理智朝他吼出一段话。但随着他理智的消失，最后的话语也随着那一声“them”化作一声狼嚎——
  “嗷——呜———”
  狼的毛发替代了人的毛发、狼的指节替代了人的指节——声带改变、化作狼嚎，骨节暴涨，对月长嗥。理智不复，只余疯狂。
  卢平曾经足够幸运，在别人的善意下没有伤害到任何一个人——但他不可能永远幸运。
  狼人，就是不幸。
  温斯特眼睁睁地看见了一场实体版本的狼人变身。
  那像是传说中潜藏在人类深处的恶魔，一朝出现，就迫不及待吞噬了人的皮囊。鲜血淋漓地从卢平体内钻出，长出狼的眼睛和皮毛。伸出带着碎皮残血的利爪，贪婪地嗅着气味朝他们看来。
  最先遭殃的就是罗恩。
  “该死——往后退——往后退——”斯内普放弃指着彼得的魔杖，目眦欲裂地拔杖而指。温斯特和赫敏被他拦在身后。
  罗恩失去卢平的魔力支撑，在他变身期间咚地一声坠在地上。他恐惧失声，甚至忘记了摇头，鲜血溅到他的脸上，他只顾着拖着那条断腿往后爬，期翼摔断腿的狭小通道还能救他一命：“哦……不……不——”
  赫敏惶然失措，“罗恩！罗恩！”但斯内普坚决地拦着她，不让她有机会莽着头脑冲出去——遇见狼人可不是开玩笑的。
  单纯被咬才是少数，大多是被撕碎。
  如果斯内普孤身一人，自然什么都好说。但这里还有三个无辜弱小的学生。他不能逃，也不能躲，必须得保住他们。
  布莱克已经听到了他们前面传来的动静笑容顿止：“不好！”他连忙把哈利按在自己身后。“我先冲出去拦住莱姆斯，哈利你过去跟着鼻涕精——”
  他快步往前走了几步往地上一扑，变做一只一狼高的黑狗，体型像是金毛，却瘦削无比。
  他往前跑了几步甩甩尾巴，嗅着味道就朝通道外撞去。
  ——
  “教授、卢平教授！我是罗恩啊、你冷静一下、冷静一下！！你要是咬了我，就不能呆在霍格沃兹了。”罗恩一边往后缩，一边打着抖颤声道。
  多少喝了一点药的狼人还没那么快有攻击欲，只是淌着诞水，用幽绿的兽瞳打量着断腿的猎物。恐惧的气味涌入它的鼻尖。
  它在空气中嗅嗅。
  斯内普讲课的内容前所未有的清晰的在罗恩脑子里浮现，但现在回想已经晚了。
  [“狼人变身之后只是一头残暴的野兽，没有任何理智和人类感情。尽管它们月圆结束后会恢复清醒保有化身狼人之间的一切记忆。但……”斯内普瞪了一眼正在书上画小画的罗恩，冷气森森道：“韦斯莱，你来告诉我会该怎么样。”
  “呃、呃——”罗恩支支吾吾地站起来，“但他们没法控制自己变身狼人时的一举一动？遇见狼人最好就是逃跑？”
  “哼，回答正确，坐下！韦斯莱先生。”斯内普漆黑的眼珠盯着他道，脾气坏极了。
  他坐下，松了一口气，翻了一页盖住他刚刚在书上的涂鸦，把羽毛笔胡乱地塞回到书包里。旁边听讲的哈利凑过来安慰地拍了拍他。]
  逃不掉了。罗恩绝望地想，与其变成狼人，不如闭目等死。
  他看见狼人背后紧张害怕的赫敏温斯特和一脸愤怒举着魔杖迟迟没有发射咒语的斯内普。
  罗恩恍然。狼人挡住了他们的视野。他和狼人靠得太近了，斯内普担心一发魔咒出去，就会先杀害自己。
  罗恩闭上眼一动也不敢动，闻到鼻尖传来狼人嘴里腥臭，感觉到它开始好奇地把鼻吻拱向他断腿的出血处。那没流太多血，只是扭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
  他咬紧牙关死死地忍着痛，任由狼吻戳弄着他的右腿。艰难地，一点一点地往后面倒下去。
  “看这儿——狼人！”哈利跟在黑狗后面从通道里钻出来喊道。

  狼人嗷了一声疑惑地望过来，鼻尖耸动着。
  黑狗趁它直立起身的那一刻扑过去和它厮打起来。
  哈利冲过去一把拽起罗恩。顾不上他的断腿，跌跌撞撞地往斯内普他们那撞去。
  狼人注意到旁边活人在动，目光被吸引过去，蠢蠢欲动想要扑过去。被布莱克化作的黑狗一个狠咬，咬在狼吻上痛得重新和他打起来。
  罗恩哆嗦着一瘸一拐地蹦跳着努力跟上哈利。
  斯内普急切地往前走了几步抓住罗恩的肩头把他按在身后，推着哈利赶紧往城堡跑。
  “走！赶紧回去，我和布莱克殿后、你带着韦斯莱——”
  “教授！等等！那小矮星彼得呢！”哈利叫道。
  斯内普匆匆吩咐道：“温斯特——”
  “老师，你别担心——”
  彼得趁所有人不注意，挣开失去斯内普控制的绳索恶狠狠把只是一错眼去担心哈利他们的温斯特推倒在地，蹿到正在和大黑狗打架的狼人身边。
  黑狗惊怒地朝他犬吠几声，努力歪过头来想要咬他，但被血气刺激的狼人只抓住了这个机会恶狠狠地还了他一口。
  犬叫换做一声惨嚎。
  斯内普只来得及朝狼人所在发射出一发魔咒击歪他冲着布莱克脖颈咬下去的狼脸。
  彼得绿豆似的眼睛里放出狂喜又愤恨的光，他冲上去，不顾他们打架横扫的爪牙，捡起卢平掉落的魔杖尖声大笑：“没有白费——没有白费！没有白费我蹲在水管怂恿那些耗子挖开下水道偷窃厨房的一番功夫！”
  他没再打算像反派那样解释下去，他只是要活命——去阿兹卡班只会被杀死。
  “死在这里吧！小天狼星——”他恶毒大叫道。
  从魔杖里爆发出一道绿色的光束冲向在黑狗的侧腰上，恨他破坏了自己安逸的老鼠生活。
  但虫尾巴随即像是被自己发出的魔咒烫到了手啪得一声丢开它，脸色变得煞白。
  这时，布莱克正巧被狼人一个爪击击中肩胛骨，被抛飞出去，督见虫尾巴扭曲的脸。
  趁狼人被蹿到它身边新鲜血食吸引注意之际，狗尾在空中一甩险之又险地避开这险恶的一击。
  但也失去了重新调节平衡的机会，重重摔在地上，摔得头晕眼花一时半会缓不过劲。
  眼见狼人的注意就要转移到自己身上，彼得眼睛一转，赶忙捞住被他松开的魔杖往地下一钻。
  “吱吱！”一只癞皮秃毛老鼠尖叫两声，抛下卢平的魔杖，掉头就跑
  狼人对老鼠根本谈不上兴趣，见嘴巴的猎物转眼间溜走，顿时暴怒。仰天一个长嚎，把目光投向了被斯内普老母鸡护崽子一样护在身后的温斯特哈利赫敏和断腿的罗恩。
  “该死——你们先回去！”斯内普厉声道，眼疾手快地冲狼人打出一道红光，击打在狼人扑来的势头上，将它打了个翻转扑在地上
  它伏低身子，冲斯内普威胁似的呲牙。
  “——老师，别让彼得跑了！”温斯特焦急地声音传过来。
  “神锋无影——”斯内普在防备狼人的攻击时抽出空隙瞄准正在逃窜的鼠腰包含恨意地一指。
  虫尾巴已经听到了他们后面的呐喊，深感不妙，知道斯内普只是被暂时劝住，但一有机会他就会痛下杀手。它奋力鼓捣着四肢蓄力猛得往前蹿了一步，避开了斯内普瞄准它半身的一击。
  咒语击打在它身后的土地上，炸起一片飞土落石一般击打在它头上。
  虫尾巴还来不及为自己逃脱一劫，感到庆幸，只觉后半身一阵剧烈地疼痛。
  “叽！！！”它惨叫出声，两条后腿连同尾巴一起抽搐着掉落在地，只有末端一点皮囊与它藕断丝连。
  若是全断了那到还好，虫尾巴还能凭借最开始的那股劲，直接抛下继续逃跑。
  但偏偏斯内普喵准的位置恶毒至极，无论彼得当时往哪个方向逃蹿，都逃不过被切断一半肢体的命运。
  但它来不及痛苦自己的双腿，就见哈利不顾斯内普的阻拦朝它冲了过来。
  顿时魂飞魄散，不敢被抓回去一狠心咬断自己还没断干净随着呼吸发疼拖在地上流出血迹的断腿，没入了黑暗中。
  “哈利！”温斯特来不及拉住他，惊愕大喊。
  斯内普抵挡狼人的空隙中闻声惊怒：波特！你给我回来！”他刚费力地一脚踹开趁他走神攻击彼得那一刹那扑上来的狼人，就见温斯特把罗恩果断地交给赫敏，拔腿追了上去。
  斯内普毛了：“温斯特·怀特！”
  狼人又扑了上来，它这次学狡猾了，左扑右冲试图绕过斯内普攻击他身后两个瑟瑟发抖的幼崽。
  其中一个还断了腿，新鲜的血液撩拨着它的神经。
  斯内普完全抽不出空来，“该死！”他魔杖一指，又一次把扑上来的狼人击退。
  “往后退！我们回去！”斯内普吼道。
  赫敏正扶着依靠她支撑的罗恩，闻言害怕道：“可是教授，哈利……”
  “你们俩先活下来再给我考虑这些！”斯内普忍不住咆哮道，“走！”他命令道。

  “是！”赫敏强忍着害怕，扶着罗恩匆匆地走了。
  斯内普停在原地一次又一次击退不死心的狼人，狼狈地闪开狼人的爪牙。
  直到布莱克似乎终于缓过神来。斯内普满以为终于有人可以保护一下身后的学生却见它根本看都没看他一眼，嗅着空气中哈利和彼得的气味就闯进了禁林。
  “……布莱克！”虽然原本就没有多少指望，斯内普还是气得咆哮起来。
  在不知道第多少次击退了狼人企图绕过他，攻击他身后的还未逃远才刚刚爬上半山腰能看到城堡大门的赫敏和罗恩——韦斯莱摔断的腿太碍事了。
  终于，狼人像是厌烦了躲避斯内普的危险咒语，在又一次被斯内普用缴械咒精准命中扑上来的姿势，被击了个倒翻之后。
  不甘地嚎叫几声，掉头朝着没有成年巫师庇护的新鲜气味追去。
  斯内普茫然地追击几步，看见它消失在禁林边缘。又看见还在艰难逃命的赫敏和罗恩，不知道狼人究竟是暂且退缩，还是另待时机趁他以为它去追哈利和温斯特的时候反回来攻击他背后的两个学生。
  温斯特和波特已经不知道进入禁林多远了。追入禁林，他不一定能够保证自己还能准确地找到他们。再加上他为了抵挡狼人的进攻，每一次出手都得精准地打断狼人近身的攻势，保持住最危险也是最安全的距离，还不能使用杀伤性魔法——那会被野兽直觉的狼人先一步觉察到他的杀意，远远地缀着同他对峙——已经是精疲力尽。
  只能寄希望于斯内普现在匆匆赶回城堡通知了邓布利多还来得及找到他们。
  至于靠布莱克那个混蛋？
  斯内普压根不想提起他。
  ……
  绝不能让虫尾巴跑掉——温斯特不安地想，紧跟在身后追上去，匆匆拽住莽着头不知道往哪追的哈利。
  哈利被他拽住，以为他是来阻止的，坚定道：“别拦着我——再危险我都要追上去！我不会再给他逃脱的机会了！”
  “我不是来阻止你的，哈利。”温斯特无奈道，向地面念道：“踪迹显形——他受了重伤，跑不远的。”
  “踪迹咒，能够显示一片区域最近发生的魔法活动痕迹。”温斯特低声解释道，然后低下头在一堆金色杂乱的痕迹中，辨认出一道小小的爪印拖痕，“………往这走，哈利。”
  他谨慎地望了望后面，招呼着哈利猫腰从树丛里钻过去。“斯内普教授还在抵挡着狼人，狼人疯狂但不是傻子，他过了一会发现没办法打败教授就会放弃他们，我们得赶快。”
  月亮高挂在天空，禁林里很亮，足够他们不用荧光闪烁也能看清前路。
  踪迹咒金色烟雾鲜明地顺从温斯特的心意为他们标明方向。斑斑血迹侵染泥土一路蔓延到禁林深处。
  “真能跑。”哈利恨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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