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李禾的消息其实来的不迟,从在雪衣堡山下的桃花谷里遇见季嬴到把传话带给蝶舞也只不过花了三个月的时间。但即便如此,等到桔梗收拾好所有行李长途跋涉来到新郑时,柳树已经重新吐出了嫩芽。
桔梗在新郑重开了家医馆,它就落座于新郑最繁华的大街上,而这条路也是白亦非回京述职的必经之路。
蜘蛛早已在暗处织好了网,只待猎物送上门来。
百越。
“白亦非,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决定班师回朝?”懒洋洋的侧躺在卧榻上,信手从身旁的盘子里捻起一颗小珍珠,也没有刻意控制力道,季嬴百无聊赖的玩着投壶游戏。
不过准头看起来不好,珍珠洒了一地。
“嗯~我记得你最近在百越玩的似乎挺开心。”白亦非就坐在离季嬴不过只有五步远的地方看着季嬴玩投壶,“说说看,这几天你偷偷往秦国运输了多少好东西?”
季嬴正在投珍珠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以手掩唇娇笑一声。
“既然早就发现了,那侯爷你为何不处决我这个细作?”忽然一个闪身突至白亦非的身侧,季嬴伏在白亦非的肩上,声音缠绵,吐气如兰,“难道是舍不得我吗?”
“知好色则慕少艾乃人之常情。卿乃人间绝色,而白亦非不过只是一介凡夫俗子,自然不能免俗。”白亦非的态度很坦然洒脱,丝毫没有顾及季嬴抵在他脖子处的利锐。
这有可能是因为白亦非没有从季嬴身上感到杀心,也可能是他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
右手轻抬,一株冰藤拔地而起,等它生长至差不多有一人高时,冲着季嬴开了一朵晶莹剔透的冰玫瑰。
“冰花赠美人。”纤长的手指只不过在空中凌空一划,原本还长在枝头的冰玫瑰在瞬间落入白亦非的掌心。
季嬴重新将抵在白亦非脖子处的簪子插回头上,抬手打算从白亦非的手上接过冰玫瑰,但不曾想到,当两个人的手接触到的那一刻,白亦非突然用力一拉,季嬴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倒向了白亦非的怀里,看起来就像是投怀送抱一样。
红色的裙摆在空中荡开一个美妙的圆形,不过只是一个愰神,季嬴整个人就已经坐到了白亦非的腿上。
如果说几天前的季嬴还会因为这么亲密的距离而恼羞,那么现在的季嬴已经彻底脱胎换骨了。
白亦非总有办法一次又一次的刷新季嬴的下限。
在刚来百越时,季嬴还会因为白亦非做出的一些男女之间过于亲密的举动而恼羞,但是现在不同了,她现在不仅不害羞,甚至有时候还能反调戏回去。
呵,她也想明白了。在这个非常鼓励寡妇再嫁的年代,就算她今天真的从了白亦非,等到秦灭六国之后,想不想要改嫁,甚至是想要改嫁给谁,还不是由她自己做主?
季嬴的想法白亦非自然是不可能知道的。
就算是再聪明,白亦非也想不到季嬴居然会在还没有嫁给自己之前就做好了当寡妇的准备。
“对了,我记得你有一个名叫李开的副手最近出事了?”把原本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拉到手里把玩着,季嬴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嗯,怎么,有什么不对吗?自古以来战争都是要死人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李开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听到白亦非的话,季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人明摆着对李开死亡里的猫腻一清二楚的很。
“李开还有个孩子还活在世上。那是个女孩,她手里有一枚火雨玛瑙。那种形制的配饰这世上只有两枚,一枚与妻,一枚遗女。”
“你似乎话中有话。”白亦非好脾气的任由季嬴把玩着自己的手。
“我也要火雨玛瑙,而且还要是独一无二的那种。”理所应当的趾高气昂。
“如您所愿,我的公主殿下。”反手握住季嬴的手捧至唇边,白亦非在季嬴的手背上落下轻轻一吻。
“你是韩国人,我是秦国人,我算你哪门子的公主殿下。”纤纤玉手点了点白亦非的脸颊,季嬴娇嗔的怪了一句,“满口谎言的家伙。”
居然没反驳公主这个称呼?看来她真是公主。
白亦非暗想。
不过,十八岁的秦国公主看起来不像是现秦王嬴子楚的女儿,难道她是先秦王柱的女儿?
白亦非的猜测很符合当下世人们的思维逻辑,可是,季嬴既然走的是玛丽苏的路线,又怎会做一朵普普通通的烟火。
季嬴的生父公子傒固然到死也只是一个公子,但是季嬴的公主之位却是实打实的,其昭阳公主之位可是嬴稷亲自封的。
兹有王孙蓁蓁,柱之孙,傒之季女,母魏女庞氏,貌昳丽,性乖良,养于君膝,甚得其心。怜子幼而离母,得封公主,号曰昭阳。(有一个叫蓁蓁的孙子辈的孩子,她是嬴柱的孙女,嬴傒的小女儿,她的母亲是魏国的一个姓庞的女人,长得很漂亮,性格又乖巧又善良,她被养在秦王嬴稷的跟前,非常受到君王的喜欢。嬴稷怜惜这个孩子小小年纪就离开了母亲,就把她封为了公主,她的封号是昭阳。)
十一年的时间落在竹简上也不过是秦史里轻描淡写的几行字,也难怪外人对秦昭阳公主的身世一干不知。
“裙下之臣亦为臣,不过只是家臣与朝臣之分。”白亦非的辩解振振有词,“怎么,公主要因为此事处罚臣吗?”
“油嘴滑舌。”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从季嬴依偎在白亦非怀里一动不动的举动来看,她被人家哄得很开心。
口嫌体正直不外乎如此。
“火雨山庄这代共有两位小姐,其二小姐年轻貌美,堪为战利品。”
“你想要我在后宫安插人手?”轻轻摸着季嬴犹如绸缎一般的长发,白亦非垂眼对上了季嬴的眼睛,“风险很大,得不偿失。”
“那只单单是对雪衣堡而言。”对白亦非的目光季嬴不闪不避,她在逐步试探白亦非对自己的容忍,“可是,侯爷你在新郑城不是还有盟友吗?比如说某个看了就让人倒胃口的家伙。”
“你大可以直说姬无夜名字。”白亦非直接戳破了季嬴话里的关子。
“我有说是他吗?明明是侯爷您自己说的,怎么能赖我。”季嬴一脸无辜状。
无理取闹是女人特有的权利,就算是白亦非也对这样的季嬴没有办法。
“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想起了我的表妹,在你没来雪衣堡之前,家里也就只有她一个人总会无理取闹。”想到那个自幼被母亲养在身边的表妹明珠,白亦非就有些头疼。
“再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季嬴故意哼了一声,冲着白亦非摆了一张臭脸。
“明珠只是我的表妹,你想些什么呢。”白亦非轻轻弹了一下季嬴的额头,语气无奈,“就算是吃味你也吃错对象了。”
只是你的表妹?呵,白亦非,这可是你先说的。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到时候你可不要因为她和嬴政的关系吃味!
明珠只是你的表妹?那嬴政还只是她的表弟呢!
秦国。
正在读书的嬴政忽然打了个喷嚏,吓坏了周围侍奉的仆人。
抬手制止了奴仆打算去取裘衣给自己披上的举动,嬴政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嘴里小声嘟囔了几句。
“怎么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这晚,季嬴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安歇,而白亦非的房间里,一盏微弱的烛火摇曳了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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