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银发的艾丽莎

就在公爵和管家商量着这件意义非凡的事的时候，杜松已经和默迪斯悄悄溜出了房门。

        原本，按照可莉莉安的打算，这件事只要默迪斯一个人去做就行了，但杜松用放心不下的借口也跟了出来。

        在房门外头，默迪斯并没有立即行动，而是四脚站定，回过头，用非常人性化的“怀疑”的表情看着杜松。

        杜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一只斗牛梗的脸上读出“怀疑”这种表情的，但从它闪亮的小眼睛中能肯定，它就是这个意思。

        “你是在担心我拖你后腿？”

        杜松以前养过一只西伯利亚雪橇犬，他可以肯定地说，那只雪橇犬听不懂任何人话，但这种普通狗的常识对于眼前的这一只肯定不适用。

        而默迪斯也确实并非凡狗，所以他点了点头，紧接着，一个清晰的声音在杜松耳边响起：“你不信任我，我可以理解，但还请你不要意气用事。因为不信任而强行插手，这可不是做事的好习惯。”

        老实说，看着牛头梗的脸，听着人类语言，是一件莫名喜感的事，但杜松作为一个严肃认真的人，还是要以大局为重，他认真听完了默迪斯的话，接着说道：“既然你能够交流，那很多事就简单了，我不否认，怀疑是存在的，你我互相都有些不信任。”

        杜松相当不信任可莉莉安的这个“千年唯一大主教”，他在雪原火车上换脑子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虽然他用千年如一日的行动证明了自己对可莉莉安的忠诚，但杜松跟他没有任何交情，甚至于说“终焉皇帝”跟可莉莉安还有不小的仇怨。即便两个曾经的大佬现在同病相怜，但不排除默迪斯会突然想到什么法子，让可莉莉安把杜松榨干，以获得某些有利于她重回神位的东西。

        但怀疑并不能作为合作的障碍，一个良好的合作，最重要的是互惠互利，双方都要表现出自己的价值。所以，杜松接着说道：“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今天这件事我不会拖你后腿。”

        要说隐藏身形，秘密行动，杜松的凡能力：“透明人”，不一定是最顶尖的，但也一定是相当强大的，它不同于欺骗视觉的障眼法，而是一种心理上暗示。也就是说，他融合于环境，在其他人现他的第一瞬间，如果不能察觉到异样，就会将他的出现当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而这一瞬间过后，其他人对他的印象就会模糊起来，就好像一个人在逛街的时候视线不经意地扫过的“某一个”小商贩，或者说一个侍卫巡查时擦肩而过的“另一个”侍卫，这种浅薄的印象不会让人有任何怀疑，即便是后来回忆这段记忆，也只会当做完全不需要注意的事情。

        空口白话没有说服力，为了打消默迪斯的怀疑，杜松当着他的面动了自己的凡能力。

        在杜松的感觉中，一层空无的波纹以他为中心散出来，它沟通了杜松身边的一切声音与光线，让杜松与整个环境之间形成了完美的融合，而默迪斯的眼光更毒辣，他虽然看不到那层波纹，但感受到了神性的气息，这种凡能力甚至已经触及到了“存在”这种难以形容的领域。

        “很实用的能力，即便是我，如果不是从一开始就关注着你，也一定会被你迷惑住了。”

        默迪斯点了点头，算是相信了杜松跟他出来不是胡搅蛮缠的任性行为，他带头朝着楼梯走去，“那就不需要我为了隐藏你而多花功夫了，你的隐藏能力足以瞒过4次灵降一下的凡者。但我们还得快一点行动，我能感觉到一种若有若无的试探，虽然它迟钝而且呆板，但会不会生变化我也不敢保证。”

        杜松紧紧跟了上去，小声问道：“这个城堡里也有凡者吗？能大概猜出灵降次数吗？”

        默迪斯没有停下脚步，他一边小跑着一边耸着鼻子：“凡者是肯定有的，虽然说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公爵没有一点凡者的味道，但这个城堡里的凡者数目至少在5o个以上，最高差不多是4次灵降的样子。”

        “这么多吗？”听到这两个数字，杜松皱了皱眉头，如果以这些人为敌，想要用正面突破的方法逃出生天无疑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默迪斯摇了摇头，他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重要的不是城堡里的凡者，而是那个藏在公爵领背后的家伙。从进入城堡开始，就有一个若有若无的味道纠缠着我们，这个味道让我感到有些厌烦。这也是我建议可莉莉安让你快点离开这里的原因。”

        从辅佐可莉莉安开始，这个世界上，这座星空之下，值得默迪斯厌烦的东西已经很少了，杜松知道“千年唯一大主教”这句话的分量之重，所以他也变得越小心谨慎起来。

        接下来的一番探索却一帆风顺，没有任何波澜，默迪斯事先有过一些准备，他的天赋让他对于那些更为强大的凡者的气息相当敏感，他们的位置在什么地方，他们是睡着了还是醒着，甚至于连他们是否健康，默迪斯都能给出一个大概的判断。在默迪斯断断续续的描述中，杜松对公爵城堡也有了大概的了解，如果公爵真的心存恶意，将来在面对危险的时候，也不至于完全出于被动的境地。

        如此说来，这次探索的确取得了很好的效果，但事实上，默迪斯的神情却越来越严肃，并且变得沉默起来。在回房间的过程中，这种掺杂着烦躁和不安的情绪更是增添了愤怒的成分，因为他仍旧分辨不出那种让他厌烦的味道的由来，而越来越近的气息却告诉他，那个气息的源头居然已经在他们出的地方等着他了。

        “怎么了？”在即将他上楼梯的时候，杜松现了默迪斯的异常状态，那是如临大敌的表现。

        默迪斯冷哼一声，没有解释也没有停下。

        怀着疑惑的杜松紧跟着他走上楼梯。

        仅接着，他就在星辉石的光芒下，看见了一个银、银瞳、银甲、银弓的精灵一样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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