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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缝合


孙先生一众人回到了位于蟠龙山下的村子里,这村子只有十几户人家,叫做望宝村,之所以叫望宝村,是当年明朝洪武年间,因遭受朝中政见不和的政敌迫害,放逐于此的员外刘栾举家迁居此地,督建长城,不希望再看到古北口长城被守军将士献血染红,起名为望保村,一来希望古北口长城能够抵御外族入侵,二来希望抛弃名利爵位,躲避政敌迫害,安享晚年。直到后来进京赶考的秀才路过此地,借居于刘员外家中,二人相谈甚欢,借望保村正对着的蟠龙,卧虎两大烽火台即兴赋诗,恰巧一轮圆月位于两峰之间,好似一颗宝珠,故更名“望宝村”。望宝村一村皆为刘氏血脉,淡泊名利,虽好读书,但世代子孙均不参仕途,耕种于此,后来许多文人志士闻名前来一睹望宝村这一“望宝”奇观,也曾发展为百户人家的大村落,许多异姓族人为了更好的融入村子,便纷纷改姓为刘。奈何这望保一愿望并没有一直实现下去,刘栾死后,因不参仕途,无人获得功名,使得村里无法推举出一个德高望重的人主持村内事务古北口仍然连年战乱,甚至还闹起了匪灾,常年的衣不附体,食不果腹,再加上之后闹得瘟疫,死的死,逃的逃,村子渐渐败落,只剩下这十几户的人家。

        孙先生看着本该夜深人静的村子,人头攒动,家家灯火通明,便知道村民们都在积极照顾着抬回来的战士们。“孙先生!”一声剔透的声音将疲倦的众人叫过神来,不远处一个穿着灰青色麻衣的女孩喊着,女孩很清秀,不施粉黛,颇有农家女孩淳朴的味道。“啊,是兰儿啊。”孙先生应答着,踱步走了过去。“孙先生,我已经按照你说的,清洗了他们的身子,敷上了草药,只是那两个伤的很重的....看起来不太好。”兰儿迎上去说到。“嗯,刘水在你家吗?”“在,他应该还在伙房烧水。”“好,你先告诉他,让他去酒窖取两坛酒来,年头越长越好!我去清洗一下,就过来。”“好,我这就去。”说完,刘兰转身快步走向院子,孙先生也赶忙回到家中。

        刘水是刘山的亲弟弟,也是刘兰的表弟,今年15岁,平时很瞧不起无所事事,只知道吃喝的刘山,倒是对这个独自撑起一个家的表姐,非常敬佩。刘兰小跑到伙房,看见刘水正在用烧水的灶坑烤着土豆,“弟,孙先生要你去酒窖取两坛陈年酒.....”刘水听见姐姐的话,放下手里戳着土豆的木棍,嘴上应答着,趿拉着小布鞋,一溜烟的跑了出去,还没等刘兰说完,就不见了踪影。

        取罢了酒,孙先生也清洗完毕,赶了过来,村里人一听说孙先生连那两个伤势严重的人都能救,纷纷赶到刘兰家,想要看看热闹。“乡亲们,大家先出去吧,他们的伤势很严重,我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孙先生一边说着,一边将围在屋子里的人们赶出去,只留下了刘兰和刘水。“兰儿,拿一些棉线过来。”“刘水,取一碗菜籽油,插上火绒,点起来,再拿一个陶罐过来,把一坛酒全部倒进去,再取两个大碗,倒两碗酒。”孙先生紧锣密鼓的布置着,刘兰和刘水也极力的配合着。此时,土炕上躺着的张半山和林叔,仍然昏迷着,呼吸已经很微弱了。刘兰刘水各自取来孙先生要的东西,孙先生接过棉线,轻轻的晃动在油灯上面,烧去了棉线上多余的丝线,拿出自己带过来的用棉布包裹着的工具,挑选出里面一根长短适中的银针,棉线穿过银针,被孙先生一起放进了一碗酒里,又拿起一块麻布,浸泡在装满酒的陶罐中,拧干,放在左手,右手掀起覆盖在张半山身上的被子,沉下声音也不知对谁说:“可能会很疼。”说罢,展开左手的麻布,左手中指搭在张半山腹部伤口的上侧,拇指搭在下侧,突然发力将张半山的腹腔撑起来,由于长时间的缺血和感染,导致伤口处的肉已经腐烂了,呈现一种灰白色的状态,恶臭伴随着脓液一起弥散开来。“兰儿,用白酒洗下手,再拿块麻布。”面对孙先生的淡定,刘兰有些不知所措,虽然自打孙先生来到村子,就一直帮孙先生打下手,却从来没有见过今天这种场面。“快!”孙先生见刘兰迟迟没有动作,语气渐渐严肃了起来。“哎。”刘兰取来麻布,洗净后,站在孙先生旁边。“把里面的脓液抹出来,轻一点,麻布粗,别碰坏了。”听到孙先生的话,结合着空气中弥漫的味道,刘兰有些崩溃,却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将手慢慢伸过去,眼看着就要接触到了,腹腔内的一股热气,让刘兰再次退缩了。“快啊!”孙先生显得有些愠怒,因为他已经明显感觉到左手快没有力气了。没办法,刘兰只得屏住呼吸,将手伸了进去,接触的一瞬间,冰冷,粘稠,这两个词瞬间充斥了她的脑海,渐渐又变得麻木,一下两下,手臂像机械一样,不知是紧张还是觉得恶心,额头上沁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聚集在眉心,又淌到了鼻尖上,眼看着脓液混着血水和凝固的血块随着手臂的摆动一点点淌出腹腔,孙先生却不敢有一点点放松。“好了。”孙先生舒了口气,说到。听到这句话,刘兰缩回手,一扭头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兰姐,兰姐!”一旁的刘水赶紧过去搀扶姐姐,“刘水,兰儿过于紧张虚脱了,给她喝点糖水!”孙先生说完,便不再回头,右手扶着肠子,缓缓地送进了腹腔,直到肠子稳稳地落了进去,孙先生才放开左手,又用白酒洗了洗手,拿起一旁的工具,取出一根细长的剪子,又拿出一根竹制的镊子,除了握柄处长期使用留下的光亮痕迹,其他地方都已经磨损的很严重了。将这些工具用油灯烘烤了几下,又在白酒了过了一遍,孙先生左手拿镊子夹起上方伤口处,右手用剪刀一点点地修剪着腐烂的肉,每剪一下,孙先生的眉头就皱起一分,腐烂的面积太大了,剪出来这么大的伤口,缝合起来,也不一定能够愈合,甚至可能继续腐烂下去,这样就彻底没有办法了,何况肠子在体外暴露的时间已经很长了,能挺到现在已经不能仅仅用奇迹来形容了。孙先生顾不得盘算许多,只能继续进行下去,腐肉被一点点剪落,逐渐淌出血来。

        刘水把刘兰扶上另一间屋子的土炕上,又灌了一点点糖水,赶忙又跑回孙先生的屋子,看到刘水过来,孙先生说:“刘水,扶着我手里的竹镊子,我去取针线缝合。”听到孙先生说缝合,着实把刘水吓了一跳,这人还能用针线缝吗,他可是想都不敢想,心里疑惑着,接过了孙先生手里的镊子,身体直直的挺向另一边,生怕那股味道冲进鼻子里。孙先生起身,捞出了碗里的针线,拿过油灯,绕过刘水,坐到了另一旁,俯身趴在了张半山的旁边,“靠近点,先夹住这里,我要下针了。”孙先生说罢,刘水屏着呼吸,将镊子调整了下位置,看见孙先生的针穿过人皮,又穿过另一端,又渐渐拉扯,让伤口变小靠近,刘水赶紧很神奇,却又非常害怕,他突然想到二妞对他说的,你再来我家菜园子拉屎,我就把你缝上,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莫不是那二丫头也会这医术吧,正想着,孙先生已经缝完了,站起身气喘吁吁地看着刘水,此时刘兰也缓过劲来,从另一间屋子走了出来,看着孙先生疲倦的样子,刘兰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能活吗?”刘水痴痴的问着。“看造化吧,天明前,我出发采药,要1,2天才能回来,只要他在我回来之前安静的躺着,不说胡话,不发狂疾,或许我这味药还能救得了他。”“孙先生,还一个呢,怎么办。”刘兰指着屋子里躺着的林叔说。“他,他没事,煮几副药服下,再在腿上外敷草药,明早就能醒过来了,等我回来之前,千万别叫他乱动,也许这腿还能保住。”送走了孙先生,刘兰和刘水满心的疑惑,但此时也只能这样了。

        孙先生已经疲惫不堪了,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向家中,刚走到院墙外的小桥,就看到桥头有一个人影来回的晃动,孙先生笑笑,自言自语到:“还真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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