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秦王不惧瘟疫探佳人
秦政回到咸阳宫已经是三日后的事情。他回宫后，便要见我，却被咸阳宫侍人阻拦。他这次知道兴乐宫也发生了瘟疫。知晓了我执着不能让文君出兴乐宫。
白日，我向后殿走去。洛秋将遣散宫人之事办的很好。我和阿忱走在路上见不到一个人影。见后殿紧闭，几个侍女在殿外闲聊。
我走过去，几个人见我一来。慌张拜见，“拜见夫人。”
我本来向斥责他们，未进去侍奉。但随我也一想罢了，谁还没有个胆小的时候。但是拿着十倍俸禄却又不认真做事，这样的人我就不喜欢了。
这时后殿门被打开，两个侍人从里面走出来。他们端着托盘，盘上放在吃食。
“啊，夫人。”二人明显是被我亲自来后殿吓住。其中一人便是文君贴身侍女若妡，另一人我还不识得。
我出声问道：“良人可好？”若妡回道：“良人每日吃得极少，时常叫体痛。”闻言，我心中难受，随后又问：“每日都是你们照顾良人用膳？”
若妡点头，她面带苦相说道：“每日都是婢子与婢子身边的侍人七七照顾良人，至于旁人从未愿意帮手。”
我撇一眼那几个原先在外面候着侍女，嘱咐洛秋说道：“去告诉夷光，将这几个侍女全都扁出宫去。不过先前要请太医查看，才好知晓去处。”
“诺。”
我问道若妡身边一直不言语的女子问道：“你唤做何名？”
“婢子七七。”
我温和同她说道：“七七，日后就要劳烦若妡与七七两人照顾良人了。”
那女子一笑说道：“不劳烦。”见她笑靥如花，我想问一句，你可知晓染上时疫会如何？但是还是为问出口。
我又说道：“把门打开，让光亮进去。”
“诺。”七七去开门。“你们都下去罢。”“诺。”
我和阿忱走进殿内，直去寝殿。见文君躺在卧榻之上，若妡上前为她捻被子角。文君并未歇下，我走到她跟前时，她让侍女见床帘放下。隔着床帐文君问道：“你怎么来了？”
“将要安排的事安排妥当便过来了。我吵着你休息了？”
文君声音有些小，她说道：“我听阿妡说了，孩子们都去了西宫。你安排的甚好。”
“珑儿，我还有一事想要同你说。若我不在瑾瑜便只好托付给你。望你为她寻上一门好亲事。”
“文君偷懒，瑾瑜十八还未有婚配这要怪谁？自己的女儿，便自己去挑女婿。”
我看帘子里文君的嘴几次动了动，却未说话。过了一会儿，她才说道：“这也怨我。这宫中我就那么一个女儿，所以想把她晚留两年。我已然知晓自己不行了，瑾瑜只好托付给你。”
我摇了摇头，说道：“胡说！我叫你练了几月的剑，你身体早就结实起来。怎会不行！”
“我甚是愚笨，练了几月的剑，还是未将你所授的剑法练好。”
我说道：“无论如何，文君，你休想将两个公主的婚事压在我身上。自己的女儿自己管。”文君嘴角动了动，她说道：“看来我是如何都要撑住了。”
看望文君之后，我回到琳琅殿召见太医令。太医令说道：“臣从医一生，对时疫的判断。也就只知晓如何避免其扩散，至于治愈之法。恕臣无能为力啊。”
“那良人现下情况如何？”
“依良人如今的情况，恐怕只剩下不足一月的时间。”
我一怔，随后让其退下。夜中，秦政乔装独自前来。彼时我在院中看星星，看着我的母亲兄长在会是那颗明星。一个黑衣人越墙跳进内院，阿忱立马拔剑与之对峙。我观黑衣人身量、眉目，便立即叫道阿忱，“住手！”
阿忱收回剑，来人取下面巾。果然是秦政！阿忱随即退到我身后。我立马起身上前，我问道：“大王为何来了？”
“珑儿，我实在担心你。”
我想起一事，随即后退一步。也不敢上前与之相拥。我说道：“阿政还是快快离开罢！”他上前一步抱住我，我使劲挣脱，终于从他怀里挣出来。随即退六步。
“你应该注重自己的身体才是。”
他回道：“我才出宫几日，你便在宫中如此放肆了？谁让你如此不注重自己的身子的。”我对上他的目光，眼泪差点掉落出来。他又说道：“我知晓你不愿意让李良人搬去别处。那你便随我住去咸阳宫可好？”
我摇了摇头说道：“大王说些，只有秦王才能居咸阳宫。”
“那便去章台宫？”
我仍然摇了摇头，说道：“妾哪儿也不去，就待在兴乐宫。”他双眉一挑，语气凌人，道：“你是想死么？”
我摇了摇头说道：“妾不愿死，妾还要为阳滋找到如意郎君。亥儿也未长大。大王还需妾照顾。”秦政气囔道：“那你便不能在住在这兴乐宫。”
我说道：“大王妾不愿死，便不会死。妾一定会小心翼翼，文君用过的厨具、衣物都会让侍人用布裹着烧掉。宫人也都戴着面巾。妾还命太医令为宫人准备增强体健的药汤。宫人共二十八人，每日都有太医定时诊脉。大王不用担心珑儿。”
“你如此小心，我是不用担心你的。只是珑儿，寡人将会有一阵子见不到你了。”
我看着秦政说道：“若珑儿不在此处，怕是今生便在没有机会见文君了。”他摸了一下我的脸，问道：“如此重要？”
“嗯嗯。”又补充说道：“珑儿家中姊妹虽多，但从未亲近。朱姬，王姬，文君三人与我是挚友，亦算是姊妹。前两人已殁，文君也将去，我定当陪伴其至最后。”
秦政说道：“那便由你，不过你需记着，不论如何都不许有事。寡人不许，阴嫚与亥儿也当不许。”
我重重点了一下头，他说：“我便回宫了。”
我又说道：“阿政，我望你在秦境出榜。以求名医。”我看着他，我说的秦境已经不但是咸阳，几年前的几个秦郡，而是包含赵地、韩地、魏地、楚地在内的秦国版图。
秦政说道：“我自会吩咐下去，廷尉虽未说，但寡人已看出他的关心与焦急。”
我的本意是为的文君，而这到了秦政口中便只是为了安抚朝臣。我们身份不同，所以想的也不一。但是我不在意，文君也不会在意。
我应答他的话，“嗯。”
“你好生休息。”
“你也是。”
他带上面巾，翻墙而出。
第二日，我去后殿找文君。床帘仍是拉上的。我在床榻边说道：“文君，我们出去晒晒日光。太医令说这对你的身体也好。”
文君的声音从帘子里传来。“珑儿，我……还是别出去了。”我说道：“好文君就在院中，只有我们两人。我已让侍女将卧榻在院中摆放好了。”
文君又说道：“你已有安排，我也不得不去了。”闻言，我面上挂着笑。
“不过，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件事。”
我马上应道：“好。”文君说道：“珑儿，你可戴上面巾。”我一怔，宫人全都戴上面巾，唯独我不戴。我害怕文君想起自己的病症，难过伤心。
我应答：“好。”
阿忱将久久放在怀里的面巾掏出来，给我戴上。我揭开文君的床帘，清楚地看到文君的面容。我心中大悲，却硬生生地憋住眼眶中的涕泪。
“珑儿，我不在乎面貌。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我没有心仪的男子，这幅面貌我也不在意。只是，我害怕吓住了他人。”
文君就是文君，她并非一般的女子。她坚持戴上带着白纱的斗笠，我便让侍人为她取来。我们并肩走到院中，文君坐在卧榻上，我坐在茵席上。
她问道：“珑儿，这几日百无聊赖。本想未瑾瑜做件衣裳，绣花时想起自己碰触过的东西日后也是会被烧掉的。所以便停工了。阿妡怕我伤心一开始就为提醒我，害我瞎忙活了半日。”
我不知如何应答文君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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