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三千代
李馗终于明白了女孩先前说的“请多指教”是什么意思。
课堂上,穿着特制校服坎肩、斜握长刀的美貌少女背对讲台,拿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三千代红叶”五个大字。背身写字时,少女的玉臂轻抬,雪白的香肩和背上的肌肤、线条凸出的肩胛骨全部裸露在空气中。一时间,教室里响一片吞咽口水的声音,李馗甚至看到斜对角的苏小晓也在狂吞口水……
“大家鼓掌欢迎东瀛来的新同学。”班主任带头鼓掌,同学间也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所有人都用或好奇、或炙热的目光注视着新来的东瀛美女,以及她手中那把风格迥异的长刀。
三千代不急不缓地放下粉笔,持刀的手把刀刃贴在身后,另一只手放到胸前微微弯曲,然后优雅地向鼓掌的人们鞠躬致谢。
“她居然就是这几天盛传的那个……东瀛转学生?”冀渝川的哈喇子都快流了一地。
教室里的空位并不多,简单的自我介绍过后,三千代选择了一个角落里靠窗的位子坐下,把手中的长刀横放在木桌上——即使坐在教室里,她的左手仍旧紧握着长刀的刀柄。
“好了,接下来我们开始进行周末的大扫除,首先是分组……”班主任拍了拍手,开始按照班级名单分配任务。这也是学校的老把戏了,把扫除、会议、运动会、晚会等休闲项目全部安排到周末进行,以免这些课外活动耽误了莘莘学子的上课时间。
“老师,我要和三千代同学一组!”立马就有男生迫不及待地举手。
“老师,我也要和三千代同学一组……”
“老师,我也要……”
一条条高举的手臂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抢着举手的大多是“心怀不轨”的男生,也有部分想和看起来酷炫的三千代交朋友的女生。
李馗居然看到林宇和和苏小晓同时举起了手!
“那就,林宇和同学来吧,你和三千代同学负责提水……”班主任咳了一声,逢年过节他没少收林家的礼物。
“好的。”之前还在追求苏小晓的林宇和激动得站了起来,也不怪他如此失态,实在是因为三千代的魅力太过惊人,就算是他这种“鉴美无数”的公子哥也难以抵挡其诱惑。
眼看林宇和就要成为“近水楼台”,其他一群男生纷纷扼腕叹息,心道又有一朵鲜花要葬送在这渣男的手上。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言的三千代突然举起了手。
“老师,我想和李馗同学分在一组。”她平静地说。
教室里喧闹的气氛顿时为之一滞。
所有男女生、包括班主任的目光都集中到一脸迷茫的李馗身上,林宇和望向他的目光中仿佛燃起了一团烈焰!
又是这小子!你和苏小晓关系好就算了,毕竟是住在附近的街坊邻居,怎么连东瀛的转学生你也认识?
李馗感觉自己简直是躺着也中枪,他正思考着要不拒绝少女的邀请,旁边的冀渝川已经扑了上了,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当木偶一样上下摇晃:“你是不是对她有意思?你们两个是不是早就暗通款曲、暗度陈仓?”
“咳……你发哪门子的疯?”李馗挣脱后回敬了一肘子,注意到冀渝川一脸癫狂的神色,心道这傻子不会真喜欢上了三千代吧?
“这样吧,三千代同学和李馗、林宇和同学三人一组,你看怎么样?”班主任和颜悦色地提议道。
“我和李馗同学一组,不用多余的人帮忙。”三千代的态度很坚决。
班主任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其余同学则发出“嘘”的调笑声,唯有林宇和气得青筋凸起,恨不得生吞了面前这对“狗男女”。
他堂堂林氏集团的大少爷,众多美女心目中的金龟婿,居然成了“多余的人”?
直到和三千代一起走出教室大门,李馗仍旧能够感觉到身后众人包含着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到了没人注意的走廊拐角,李馗突然停下了脚步。
三千代背对着他弯下腰,把水桶放进走廊尽头的水池里,单手拧开水龙头,任由水流在桶里飞溅着。
看着她弯腰后背部的姣好曲线,李馗红着脸扭过头去。
“它的全名为‘御雷丸长光’,是家父三千代长光耗尽一生心血铸造的妖刀。”三千代喃喃自语。
“什么?”李馗没来得及转头,长刀倏然横在他面前,刀身上泛着阴冷的幽光,让他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其刃上附有雷霆之力,被刀刃所伤之妖物,体内会留下一道雷霆印记……雷乃至刚至烈之极物,受此印者永生无法恢复,终日承受雷劫加身之苦。”
李馗的眼皮跳了跳,好半天憋出一句话:“你能不能说现代汉语?我听不太懂!”
三千代停顿片刻,不耐地加快了语速:“也就是说,被‘御雷丸’砍伤的妖怪,身上会留下类似追踪器的印记。它的运行原理有点像发信器,只要和接收装置之间的距离足够近,印记就会主动发送信号通知接收装置——收到信号的‘御雷丸’则会通过震动的方式来警醒持有者。”
“等等,你想说……我曾经被这把刀砍伤过?”李馗总算听懂了三千代话里的意思。
之前几人在街道上相遇,“御雷丸”突然发生了剧烈震动,是因为他体内留有被刀砍伤后的“印记”?
“我刚开始的想法和你一样,所以当时才会对你们出手。”
水桶不知不觉间盛满,三千代伸手关上水龙头,用葱白的手指在水池边缘的利槽上轻轻一划,几滴鲜红的血珠被她用手指弹到空中。
“不过,现在我又改变主意了。”
她把长刀换到右手,刀锋对着血珠飞溅的方向横扫过去。
李馗感觉到脸上一凉,不少血液溅落在他的脸和脖子上,随之而来的是闪烁的蓝色弧光。时间仿佛回到了之前的街道上,少女的动作仍旧是右手执刀横斩,不同的是这次的刀刃上空无一物,鲜血才是承载着电流的媒介。
电弧闪烁的速度快到肉眼难以捕捉,它们以超乎物理规则的方式在空气中急速奔涌着。
然后,在触及李馗皮肤的那一刻,鲜血中附着的电弧凭空蒸发,就像融入空气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只余下温凉的血液铺摊在少年的面颊和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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