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好久不见老同学
夜里，万籁俱寂…月亮躲进了云层，叶羽凝缩在被窝里，又独自打开学知到app登录进去。
被绿色圆圈圈起来的527分始终没变化，叶羽凝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把各科的分数和排名仔仔细细的算了一遍，反复确认系统没有出错。
结果没有变化。
兴奋的情绪再也抑制不住，这是她人生中所有大考里所取得的最高分。虽然理综还是分卷考试，试题范围也不广，但分数依旧是前所未有的。
叶羽凝把这一切都归功于张禹珉的辅导，不知不觉就伴着该怎么感谢他这个想法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刚出房门就看到坐在客厅吃早饭的张禹珉，帽檐将他近三分之一的脸挡住，露出的那三分之二在光影的照耀下，格外流畅。
从侧面看鼻梁直挺，朗目疏眉，两片薄唇一张一合，朱唇玉面，一时间叶羽凝竟看的出了神。
像是感知到了叶羽凝的目光，张禹珉朝她看了过来，“起来了？”
叶羽凝提步过去，反问。“今天怎么戴帽子了？”
张禹珉还未作答，一直在厨房忙活的许阿姨端着豆浆出来了，站在张禹珉的身侧替他解释，“禹珉说是想要好好学习，所以从头开始。”
听见许阿姨一脸正经的说，看样子是真信了。叶羽凝忍不住的笑出了声，这不是丁晨扬的词吗？
只是还未开口，张禹珉红着脖子把帽子摘了下来，露出了被剃的齐茬茬的头发，骨节分明的手在头顶摸了摸，“很丑吗？”
叶羽凝见他不自然的动作又忍不住的笑了笑，“没有，就和以前很不一样。”
以为是客套话，张禹珉又把摘下来的帽子给带上了，低头吃餐桌上的油条豆浆，没再说话。
许阿姨招呼完叶羽凝就又进厨房了，叶羽凝见他像是闷闷不乐的样子，伸手在他的头顶上拍了拍，“真的，看着挺精神的。”
“是精神小伙的精神吗？”张禹珉抬起头，清澈透亮的眼睛看向叶羽凝，一脸认真的问。
叶羽凝一下子被问到了，想了一会才说，“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我先走了。”
有点伤心，张禹珉完全没心情再吃早餐，把放在餐凳上的书包背上，准备起身离开。
“饭都没吃完，就这么急着走干嘛，很帅、很帅。”
叶羽凝一连说了两遍，张禹珉才止住动作，“真的？”
“骗你干嘛，反正比丁晨扬帅。”
这么一说，张禹珉觉得心里舒坦了，背书包的动作也停下来了。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餐桌对面，看着叶羽凝进食。
“怎么突然把头发给剃了。”叶羽凝又问了一遍，明明昨天他俩是一起回来的，路上他也没有提。
“许阿姨不是说了吗，好好学习，从头开始。”
没来由的心情大好，叶羽凝说话也随意了很多，“少来，丁晨扬逼你的？”
张禹珉又把帽檐往下压了点，点了点头，“算是。”
算是胁迫吧，本来说好了剪短三公分，结果去了理发店，顺直刘海头直接变成了寸头。
俩人到教室的时候差不多快上课了，谁也没有注意到第一大组最后一排多出来了个空位。
“大家都停一下。”早自习上到一半，王鸣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讲台上，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临川一中校服的男生。众人都停下手里的事，纷纷朝门口看去。
只见那人站在门口，逆着光站，五官的轮廓被光线包围，让人看不清他具体的容颜。
原本静下来的教室，窸窸窣窣的讨论了起来。
“我去，那不是小凝妹妹照片上的人吗？他来和我们做同学，是要撬墙角？”突然，坐在后排眼尖的丁晨扬叫唤起来。
原本还不知道来人的张禹珉，闻声紧跟着看向叶羽凝。只见她怔在了原地，不知道是过于兴奋还是惊讶。
“安静，安静。”
见大家越讨论越激烈，王鸣安又敲了敲案板，说完朝站在门口的人招了招手，“奕峄，你过来。”
站在门口的人，这才一步一步从光圈上走出来。
直到站定在讲台上，大家才将他的面容看清。唇红齿白，剑眉星目，眉眼略显英气。微微内收的下巴又让整个人的气质显得温文尔雅，但两种气质融合的并不突兀。
接着他又出声，“大家好，我叫王奕峄，初来乍到，请大家多多关照。我之前是实验附中的，和叶羽凝是同学，好久不见啊老同学。”
说完王奕峄还朝叶羽凝招了招手，叶羽凝只觉得头脑发嗡，一时间忘记了呼吸。
此话一出，班上三十多双的眼睛又都朝叶羽凝看过来了，叶羽凝只能尴尬的也扬了扬手，“嗨，好久不见。”
原本介绍新同学现场，直接变成了大型相“亲”现场。
“你就坐那儿吧。”王鸣安也懒得再管纪律了，拍了拍王奕峄的肩，示意他坐到班上后排唯一的一个空位上去，就又去办公室喝茶了。
随着王鸣安的离开，班上又是一顿讨论。
看着叶羽凝从王奕峄从讲台上下来的那一刻开始，眼神就没有离开过他，张禹珉再无整理错题的心情，忍不住的开始刺。
“老同学？上次见面就是说这事？看来是我错怪他了，没有无情无义到抛下你去读大学。”
叶羽凝的脑子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有太多的困惑在她的头顶盘旋，看向王奕峄的目光还是没有离开，“不知道，他没和我讲。”
这句话听在张禹珉耳朵里成了埋怨，无名火又燃了起来，捏在手里的笔盖不知道什么时候裂开了，“那还挺沉得住气的。考上了大学还退学跑回来复读，应该花了不少心思吧。”
叶羽凝将眼神收回，听张禹珉这么说，只觉得他莫名其妙。“这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试过。”
“那当然，你们这友谊还真伟大啊。”
张禹珉摘了扣在头上的帽子，摸着有些刺的短发，直起身来就从教室出去了。
只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为了让丁晨扬“发挥失常”而答应剃寸头的行为，愚蠢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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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凝，听说前两天你们月考了，试卷有吗？借我看看。”早自习一下，王奕峄就从最后一排走过来找叶羽凝。
直到看着穿着和自己一样校服的王奕峄，直定定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叶羽凝才敢相信这是真的--王奕峄也来一中复读了。
“哦哦，有的。答题卡你要吗，答案我订正在上面了。”
“行啊。”王奕峄露出笑涡来，朝叶羽凝伸出手，“都给我吧。”
“等一下。”叶羽凝忙不迭的在抽屉里面找试卷和答题卡，王奕峄也顺势坐在了张禹珉的座位上。
“这次考得怎么样啊？”
“还不错，527分呢。”
“那进步神速啊。你同桌就是那个发小吗？”
“嗯嗯，得亏了他，我进步才这么大呢。”
将压到最底下的化学试卷抽出来，叶羽凝把试卷和答题卡又理了一遍再递给王奕峄。“你怎么突然来复读了？”
自知是逃不过这一问，王奕峄原本微微向下挑的眼尾扬了起来，“没熟人。北方的气候也不太能适应，洗澡都是赤着膀子去大澡堂，就想着趁还没立冬赶紧回来。”
虽然在网上确实看到过很多退学的人都这么说，但是叶羽凝还是不太相信，r大法学系一直是他的梦想，王奕峄也不像是这么矫情的人，原本清盈透澈的桃花眼里满是疑惑，“真的？”
王奕峄又笑了笑，用手挡住嘴角轻声说，“其实主要原因是，前段时间我妈出去旅游，突然晕倒了，说是身体素质太差旅游太过劳累。想了想北城离临川有两千多公里，我就回来了，反正也就一年嘛，到时候考离家更近的h大也行。”
叶羽凝听完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虽然学霸的世界她不能理解，但h大在综合排名上比r大还要靠前，王奕峄这么选择也不无道理。
只要不是因为她来复读就好了。
俩人又接着聊了些别的，坐在他们后排的丁晨扬和刘子睿，大眼瞪小眼。嘱咐完刘子睿接着听，就从后门溜了出去。
果不其然在教学楼的天台上找到了张禹珉。
橙红的朝晖透过大气层洒在了地面，空气中的浮尘也被照的一清二楚，张禹珉背对着站在栏杆处，见他指尖夹着的一点猩红，丁晨扬一把将烟从他指尖抽出来，踩在地上，“怎么还抽上了？”
张禹珉没说什么，把过肺的烟雾吐了出来，直到烟雾散去，才眯着眼问道，“我这样是不是特别傻逼？”
“确实。”
张禹珉没有回话，只是身上的颓废劲，越来越浓。丁晨扬又说，“可谁叫你稀罕人家呢？那么多喜欢你的姑娘你看都不看，非要在这一棵树上吊死，这不就是报应吗。”
张禹珉还是没有接腔，紧接着又从校服兜里掏出香烟和火机。
丁晨扬止住他的动作，看着一地的烟头，“再抽下去都要成烟囱了。你要不要回去？刚刚上来见新同学正坐在你的位置上和小凝妹妹叙旧呢。”
张禹珉甩开丁晨扬挡着的手，轻呲了一声，“看着他们你侬我侬吗？”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王奕峄的书包上挂着一个和叶羽凝同款的小棕熊。
“也不是不行。”
“滚。”
“我刚刚听新同学的意思，是为了小凝妹妹回来复读的啊，要是你再这样作下去，高兴了就去舔，不开心就乱发脾气，小凝妹妹迟早要被你推入他人怀抱的。”
“而且，看长相他也不比你差，虽然气质没你骚，但是你不是不稀得用美色勾引吗。现在你头发也没了，再不想想办法，以后有你哭得。”
丁晨扬故意把话添油加醋的说给张禹珉听，就想激一激他。虽然刘子睿老骂他作，但是他们几个里面，张禹珉才是最作的，傲得很。
正愁一肚子气没地方发，丁晨扬可算是撞上了枪口，“妈的，还不是你非要逼老子剃这么短。”
“那这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啊，谁让你带飞小凝妹妹。”
说到这丁晨扬也来气，本来谈的条件也是打嘴炮，考砸一次也没什么。但一想到自己比叶羽凝还低上二十分，丁晨扬就觉得自己是被耍了，昨晚一狠心就抓着张禹珉去理发店把头发推平了。
张禹珉一下被怼的没话讲了，一脚踢在了防护栏底下的水泥桩上。“是我犯贱行了吧。”
见他真生气了，丁晨扬又开始哄了，“怪我怪我怪我。我让刘子睿听着他俩在聊什么呢。爷，咱们早点回去成吗？我敢打包票小凝妹妹不喜欢他。”
捏在手里的香烟已经被搓破了，淡淡的烟草味沾在指尖，张禹珉轻挑着眉问丁晨扬，“你确定？”
“好歹我也是谈过一年恋爱的人好吧。喜欢不喜欢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那乐茜不喜欢你，想把你甩了你也早看出来了？”
“艹，懒得管你。”丁晨扬也被说恼了，真是印证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看着丁晨扬气呼呼转身离开的背影，张禹珉吹了会儿风才下去。
其实他自己也不明白，他到底在气什么，可就是觉得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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