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没事有我给你兜底
被这么一打岔，叶羽凝复杂的心情也被抛到烟消云外去了。
好像是为了应承张禹珉说的那句“别浪费时间。”之后的几天，他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自习课和大课间全部用来给她讲错题和易错知识点。
时间过的飞快，又是一节晚自习，课代表把昨天物理老师要求做的试卷，答案抄在黑板上。张禹珉问也没问，极其自然的从叶羽凝的文件夹里找到卷子，再自顾自的去改。
叶羽凝目睹全程，在他提笔的时候用手碰了碰他的手臂，轻声问道，“你不用复习的吗？”
虽然他帮着自己复习效率提高了很多，但也耽误了他不少时间，总觉得这样不太好。
张禹珉轻挑眉看向叶羽凝，“给你讲错题不就是复习？”
“我错的都是基础题，做这些对你没什么用。”
这几天科任老师不是讲试卷就是让他们自习，几乎已经是高考最后冲刺阶段的状态了。尖子班的学生有多卷，叶羽凝一直都知道的。张禹珉帮她复习，纯属浪费时间，千万不能因小失大。
但张禹珉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回了句“温故而知新。”又低头去改试卷了。
勾勾叉叉的划着，张禹珉见叶羽凝错了一道经典题型，把公式写在旁边又说，“我和你讲，这种题特别坑，你要注意…”
“懂了吗？”花三分钟时间讲完，张禹珉抬头问向叶羽凝。
就像是上课开小差被老师抓包一样，叶羽凝发懵的点了点头。“懂了。”
可见她有些飘忽不定的眼神，张禹珉按动着手里按压式中性笔的笔头，思考了片刻又说，“我再讲一遍。”
说完又拿出了一张新的草稿纸，叶羽凝赶忙制止，“真的懂了。”
“那你给我讲一遍。”
“……”
叶羽凝有点搞不懂了，好像张禹珉比她还在意这次月考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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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压下的一周像是按了加速键，月考如约而至。
考场上，叶羽凝觉得自己做题还蛮顺溜的。只不过，这种下笔如有神的感觉，并没有打消她考倒数第一的忧虑。
但事在人为，有进步就行，她安慰自己。
课间，叶羽凝刚从水房打完水回来，就看见张禹珉他们仨站在走廊上放风。原先不算拥挤的走廊上，因为他们的出现，陆陆续续的来往了不少看客。
正打算快速飘过时，丁晨扬朝叶羽凝打了个响指，“嗨，小凝妹妹，成绩查了吗？”
见他浅浅的梨涡在说话的时候若隐若现，眉眼间皆是喜色，整个人都散着甜腻腻的味道。叶羽凝不知道他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开心，像是考的很好一样,但也只是看了一眼，“不是要等班主任报分吗？”
前两天才考完，分数怎么可能就出来。
“哎，小凝妹妹你又不知道了吧。小鸣哥从来不报分，而且我们学校月考成绩一般都是先传到学知到app上。咱们班基本上都在前三个考场，分数也是最早算出来的。这都考两天了，成绩早出来了。”
尖子班和普通班不论如何都是会有区别的，而且一中月考一般都在周四周五，双休日各科老师就在家批试卷。效率也高了很多。
听丁晨扬这么说，叶羽凝本要继续往前的脚步一顿，迟疑了一会儿，反问，“那我不是在最后一个考场？”
“……”听叶羽凝这么一说，丁晨扬才反应过来，她刚转过来，学号都是后面加上的，自然是在最后一个考场。
摸了摸自己前段时间为了下决心好好学习而剪短的栗子头，一脸尴尬，“额，这倒是。那你感觉自己考得怎么样？”
这话一问出来，叶羽凝感觉站在对面的三个人都齐刷刷的看向自己，一瞬间气氛有点凝结。不自觉的紧了紧水杯的杯盖，躲开了这炙热的目光，低着头看向脚尖。
“就那样吧。”
这个回答有点模棱两可，丁晨扬以为是叶羽凝没考好，乐呵呵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没事，小凝妹妹有我给你兜底。”
叶羽凝见状只能尬笑，余光瞥见隔壁文科班走出来的两个人，不打算再多留，“我先回教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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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考好？”张禹珉跟着叶羽凝回了教室，见她一脸忧虑的样子，低声询问。
叶羽凝本来是不紧张的，但是被丁晨扬那么一问，确实是有点抓心挠肺的焦虑了，下意识的又把手里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水杯拧了拧，摇了摇头，“不是。”
“那试卷给我看看。”张禹珉又说。
刚考完试，怕逼得太紧，所以上周末他就没给叶羽凝讲错题。
又有一种考完试家长问成绩的感觉，叶羽凝随即编了个理由拒绝，“我答案没写在卷子上，不记得了。”
“行吧，考试题都写完了吗？数学和理综。”
“嗯。”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叶羽凝趴在桌子上点了点头。
见状，张禹珉笑了笑，伸手拨开叶羽凝因为趴着压在臂弯的短发，“别不开心了，丁晨扬才考了507分。上周给你讲的错题，不是考到了几道差不多的吗，你俩不会差太多的。”
“真的？”叶羽凝原本黯淡下去的眼神，重新闪烁起璀璨的光芒。
虽然这份喜悦是建立在丁晨扬没考好的基础上，但分数线划在这，想来出成绩时自己也不会太难堪。
看着叶羽凝像是坐过山车似的心情，张禹珉没来由的觉得满足，虽然是拿他这一头乌黑柔顺的头发做代价，“真的，不然他怎么给你兜底。”
只是开心了没几秒钟，叶羽凝又想到了一点，“他不是成绩挺好的吗。”
如果是漏考了一科或者是有什么意外，那就是胜之不武了。
张禹珉像是看出了叶羽凝的顾虑，又把一早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他成绩时好时坏，经常考倒数。这段时间又光顾着成人礼的事情，根本没用心学习。考差是意料之中的。”
“真的？”
叶羽凝将信将疑，好几次她回头给丁晨扬递作业，都看着他在刷题，不像是不上进的样子。
“骗你干嘛。他有时候学习都是装模作样的，不是真的在学。”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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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的樟树已经有三层楼高，早已从地平线升起的太阳高高挂起，铺洒这整个大地。成冠状型的樟树，随着阵阵微风摇曳着枝干。斑驳的树荫被映在红色的教学楼墙上，或是拂开窗帘照在淡黄色的桌面上。
语文课上，叶羽凝在瞌睡和清醒里面反复跳腾，语文老师一高一低的声音就成了最好的催眠器。
丁晨扬轻拍了拍叶羽凝的肩，递给她一张纸条。看着这龙飞凤舞的字，叶羽凝勉强认出--“小凝妹妹，成绩都出来了，你查了吗？”
都出来了，那就是整个高三部都能查了，叶羽凝回了个“怎么查？”就把纸条递了回去。
很快，后面又回复了，“你估计也没下app，你把你的学号和身份证后六位告诉我，我来帮你查。”
看完，叶羽凝原本归于平静的心一下又被搅乱了，不自觉得心跳加速，紧张起来。犹豫了片刻才回，“我不想查。”
看着这个回复，丁晨扬一下子急了，明明结果都出来了，她不查是几个意思啊。
“别啊，那我把手机给你，你自己查。”把纸条又扔了过去，丁晨扬找了本物理书夹住手机，递给叶羽凝。
只是还没伸过去，语文老师孙嫣然站在讲台上，敏锐的捕捉到这些小动作。
终于忍无可忍，孙嫣然将试卷拍在案板上，粉笔灰四处飞扬，“丁晨扬，你在干嘛。”
突如其来的点名吓得丁晨扬手一哆嗦，但也没忘记把手里的书扔给叶羽凝，随即站起来，挠了挠头，“老师，对不起啊。那个我不小心拿错了叶羽凝的书，刚想还给她呢。您继续，您继续。”
看着丁晨扬这张嬉皮笑脸的样子，孙嫣然哪里还继续的下去，“就你事多，讲试卷你还什么书？考的很好是吧？77分，班上平均分都被你拉低了两分，你对的起谁？考虑到高三了，我没好意思批评你，没想到你倒先开起了小差。走哪都能说话，以后我的课你都给我站着上！”
孙嫣然发完这通脾气才觉得气顺了些。丁晨扬自然不敢犟嘴，抿着嘴听完一顿训。
谁都知道孙嫣然的脾气，发完就过去了，还好离下课也就剩十分钟，站一站也不会少块肉。
只是那本夹着手机递过来的物理书成了块烫手山芋，叶羽凝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要往哪里放。
目睹全程的张禹珉顺手接过，光明正大的将丁晨扬的手机屏幕解锁，见学知到app正打开着，问，“他叫你查成绩？”
惊魂未定的叶羽凝红着耳朵点了点头，刚刚就怕孙嫣然跟着一起训她了。
没再多言，张禹珉熟练的把叶羽凝的学号输进去，又问，“身份证后六位多少？”
密码框的光标不停跳动，叶羽凝像是隔着屏幕就能看到自己的成绩了，赶忙用手扣住屏幕，“我不敢…不想查。”
张禹珉却以为是她胆小，左手牵过叶羽凝挡住屏幕的手，放在手心轻轻捏了一下，“没事，我帮你查，迟早要面对的。”
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叶羽凝紧崩着的下涡漩紧了又松，在感受到孙嫣然再次投射过来的眼神，和丁晨扬的咳嗽声提醒下，不情不愿地从薄唇里轻吐出几个数字，“208753”。
每一秒都像是在她身上凌迟，叶羽凝屏住呼吸，不自觉的握紧了张禹珉的手，感受到干燥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又赶忙松开。
紧张的拿起桌面上覆满水汽的杯子喝口水，却怎么也拧不开杯盖。
张禹珉没再说话，终究是抵不过这挠心抓肺的感觉，叶羽凝深呼了一口气后低头看向屏幕。
“527”在总分一栏被绿色的圆圈圈住，一瞬间所有的紧张和焦虑都冰消瓦解，独留兴奋和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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