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那我不是删了吗
皎洁的月亮慢慢躲进云层，夜色越来越暗。叶羽凝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来时，发现客厅里有灯光。
划亮手机屏幕，九点十一分。按道理张禹珉还在上晚自习，不会这么早回来。
难道是早上换鞋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开关？
回想起昨天晚上刷到的一个独居女生提前下班碰到小偷，最后被杀的新闻，心里忍不住的咯噔了起来。
百来平的房屋此时显得无比空旷，尤其是小左嗷嗷叫个不停。叶羽凝不自觉的屏住呼吸，后背忍不住得发麻，连鞋也不敢换。
踮着脚还没走两步，一阵带着低沉沙哑的男声就从客厅传来，“回来了。”
是张禹珉，叶羽凝悬着的心可算是放下来了。
走近，半开放式的客厅里，只有电视机前面的烛灯打开了。
穿着一身黑色家居服的张禹珉，手里抱着小左撸个不停，眼睛死死的盯着并没有任何画面的电视机。
客厅里两侧的窗帘都被拉的严严实实，连倒影也没有。如若不是亮着的那两盏烛灯，他大概就要与这黑暗融为一体了。
叶羽凝轻拍了拍疯狂跳动的心脏，试图让心跳平静下来。
将客厅里的灯都打开，就见像雕塑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张禹珉。
忍不住的问，“你怎么就回来了。”
“不想上课就回来了。”
“哦，那你吃了吗？”
许阿姨家里的事情还没处理完，这两天还是只有他们俩在，叶羽凝就顺嘴多问了句。
“没有。”
没听出张禹珉带着脾气的回答，在外面吹了将近两个小时的冷风，叶羽凝觉得自己就是撑着一口气没倒下了。
“那你赶紧点个外卖吧，或者煮点东西。我先回房间了。”
听见叶羽凝换鞋的动作，还在生闷气的张禹珉忍不住的冷哼了一声，“怎么，吃的太开心给撑到了？”
小腹的坠感越来越明显了，叶羽凝的神经都迟钝了很多，有点头重脚轻。权当是张禹珉是心情不好，“没吃，就喝了杯奶茶。”
谁知张禹珉忍不住的挖苦道，“不是你高中同学吗，书都不念书的来找人，连顿饭都舍不得请，怎么那么小气。”
“都是学生，喝杯奶茶怎么了。”叶羽凝回。
“步入大学就是半个社会人了，请奶茶不小气嘛？你要真想喝，我以后天天按照奶茶店的菜单给你买。”
张禹珉好歹这些年还是攒了些积蓄的，毫不夸张的说，临川任何一家上了星的餐厅他连着请叶羽凝一个月都行，更别说几杯奶茶。
叶羽凝这才感觉到他在置气，径直走到他面前把小左从他怀里拽了出来。
“我和他同岁，他是大哥那我是不是就是大姐了。说话干嘛这么阴阳怪气？”
张禹珉的目光落在了叶羽凝身上。齐肩的短发有点乱了，整张脸看着惨白，也不知道干嘛去了，聊天把人的精神都给聊没了，怕不是个吸人精气的男狐狸精吧。
冷着脸问，“这就阴阳怪气了？”
身体着实难受，叶羽凝不想再和张禹珉扯这些没营养的话题了，撂了句，“懒得和你讲。”就径直往房间里走了。
又是这样不想沟通的态度，张禹珉一下子恼了，“对，你就和他有话讲。哪次我和你讲话，你不嫌烦。”
“我什么时候说你烦了。”
“上次，昨天，还有今天。你不和我讲话，不就是嫌我烦吗？他有什么好的，都去读大学了，还让你念念不忘。你是不是还想着和他考一所大学，再续前缘。”
今天属实想不通叶羽凝为什么就生气了，张禹珉逃了晚自习发狠似的在球场打球，看到丁晨扬发给自己的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半了。只是过去的时候，她和那个“照片上的男人”人影都没见着。
不过脑的话说的有点难听，叶羽凝脾气也上来了，“你就是这样想的吗？”
“不是吗？不然为什么你和他的合影还在朋友圈放着，我们俩的合影你就不肯放呢？不就是讨厌我？”
“哪怕我和你几乎是从出生就认识，朝夕相处十多年，也抵不过那个抛下你，自己去读大学的人是吧。什么很珍贵的朋友，不就是不想告诉我你俩的事吗？”
愤怒已经把张禹珉的全部理智都吞噬掉，不由自主地把等待的两个小时里想的事情，全说了出来。
叶羽凝耐着性子把话听完，只说了句“那我不是删了么？”就自顾自的回房间了。
“什么？”
求证般的掏出手机查看，就发现叶羽凝朋友圈的入口已经没有了，张禹珉瞬间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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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张禹珉准时蹲在叶羽凝房门口，就等着到点敲门。没想到七点零五叶羽凝就拎着书包打开了房门。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张禹珉有些意外，平时叶羽凝的闹钟都是七点十五才响的。
“嗯。”叶羽凝没解释，低声应了下。
“生气了？”张禹珉站起来把自己的书包背好，小心翼翼的跟着叶羽凝，试图把她的书包接过来。
叶羽凝避开了他的动作，把书包背在肩上，“没有。”
张禹珉自己也不明白，好像“你生气了？”和“没有。”是他俩说的最频繁的两句话。但昨天是他无理在先。
虽然他想了一晚上也没想明白，怎么就那么巧的叶羽凝把朋友圈删了，平时他一天刷八百遍也没见那条动态动过。
“哦，那要去吃早饭吗？灌汤包还是热食？”
“不用，我昨天买了面包。”
“那我怎么办？”
“你自己去吃。”
“哪有你这样的。”
张禹珉胡搅蛮缠的功夫一点也没收敛，最后叶羽凝还是陪着他去学校附近的面包房买了两片吐司和两瓶水。
到教室才七点半，尖子班最不缺的就是脑子好和学习刻苦的学生，离早读还有二十分钟开始早读的人已经不少。
走进教室，有不少人调侃张禹珉怎么来这么早，他都打哈哈的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叶羽凝趁机赶紧回座位。
转班近一个月，她除了能叫出班上绝大部分人的名字，从未与他们有过单独交流。
将窗户打开，又从书包里掏出昨天买的两个可颂出来，才发现已经被压成了华夫饼。
完全没了卖相和食欲，叶羽凝正看着发难。
张禹珉也看到了，漫不经心的把自己的两片吐司递了过去，“给你。”
“不用，你自己吃吧。”叶羽凝又推了回去。
张禹珉也没管，把刚买的吐司放在叶羽凝的桌面上，又从她手里拿过那两个被压扁的可颂。“我比较喜欢吃隔夜的，被压扁的面包。”
见他直接吃了起来，叶羽凝问，“那你买什么吐司。”
“给你吃咯。”
“……”叶羽凝直接一个白眼。
“数学卷子做完了吗？”张禹珉又问，
这两天俩人之间的气氛又有点尴尬，好像国庆说的给她补课这件事，也自然而然的失效了。
“嗯。”
“那给我看看。”
“算了吧，都要上课了。”
“早自习又不是不能写题，昨天和前天都没给你补课，你不会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吧。”
“难道不是吗？”叶羽凝顺着话就接了这么一嘴。
“小凝，到底是我太热心肠了，还是你太没毅力了？说好的事情才坚持五天不到就失效了？”
张禹珉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看着叶羽凝，但嘴里咬着可颂的力道倒一点没小。
叶羽凝也跟着咽了咽口水。“我还没做完，先不耽误你时间了。”
“有什么耽误不耽误的，比起背书我还是对给你讲题更感兴趣。”
听完，叶羽凝一口气没咽下去，立马呛得咳起来了。
张禹珉把手边的矿泉水拧开递给叶羽凝，另一只手在她后背轻拍，“怎么，太开心了？”
……
叶羽凝不情不愿的从课本里拿出试卷，张禹珉摊开，随意扫了两眼，“不错嘛小凝，选择填空就错了三题。”
张禹珉克制住笑声，又用手轻轻拍了拍趴在桌子上叶羽凝的头。
叶羽凝避开，刚想把卷子拿回来，难得早到的丁晨扬从张禹珉手里夺过试卷，以为是他的。
“卷子做完了，给我抄抄。”
只是看了眼，发现字迹不对，又看了眼密封线处的名字，满脸疑惑的指着旁边的三只小胖猪问，“小凝妹妹，你这是准备参加艺考？”
声音一出，几个坐在周围的同学也跟着看过来了，叶羽凝一下子脸涨红，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管好自己就行。”
张禹珉把卷子拿回来，反手又给了他一拳。
丁晨扬这才噘着嘴的回了座位。
见他走了，叶羽凝把卷子拿回来，揉成一团的塞进了抽屉。
“别理丁晨扬那条傻狗，用我的卷子给你讲？”
知道她又是尴尬了，张禹珉把自己空白的卷子递给叶羽凝。
“不用，你做自己的事吧。”
“给你讲题不就是我自己的事。”
见叶羽凝还是没反应，张禹珉又手托着脸说，“还有一周不到就要月考了，你不紧张？不怕和倒数第二差一百分？”
听张禹珉这么一说，叶羽凝猛的抬起头看着他，满腹狐疑，“你怎么知道？”
察觉到说错了话，张禹珉心虚的撇开了眼睛，“高一的时候每次快要月考，丁晨扬就一直这么叨叨叨。我随口说的，难道你也有这样的顾虑？”
“没有！”
“那就别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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