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追杀
姜桐吃了一惊,瞪大眼珠子瞧着林郁。
“嘘,别说话,有点不对劲,”林郁凑在姜桐耳边低声说,神情有些严肃,吓得姜桐大气也不敢出。
林郁伸手拨开一旁的帘子,果然是越走越荒凉,原本只是风将车帘子吹的飘起,林郁无意见瞧见了车夫的背影,总觉的与来时的车夫不太相同,但这辆马车朝北走了一阵子就拐了几个弯竟然又朝南奔去,林郁与姜桐到这里之后偶然间发现自己身轻如燕,轻轻一跳就能跳丈二高,这种情况原本两人弃车逃命绰绰有余,但这租来的乌棚小车窗户就那么一口口,钻出个孩童还差不多,那假车夫又严严实实的将车门堵着,两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马车越走越偏僻,速度越来越快,林郁和姜桐二人被晃的东倒西歪的。
“师姐,怎么办,”姜桐被吓得魂不守舍,小脸吓的有些蜡黄。
“快停下!”林郁急生大喊,她自然也知道这样并不管用,甚至马车会被赶的更快,但要的就是这个。
果然外头的假车夫听到马车内的叫喊,一鞭子打在马屁股上,马儿吃痛,跑的更猛了。
林郁拔下头上的银簪,望向头顶的乌棚,口中焦急的喊着,手上的动作也越发狠厉,幸好这马车都是木头和油布,马车奔腾的噪声,轻易遮掩住车顶乌棚被撕开的动静,姜桐这才明白过来林郁的动作,立刻假模假样的也叫喊起来。
“公子,那辆马车似乎惊了耶,”童舟兴奋的指着不远处小道上飞驰的马车。
“马未惊,人惊了,”温自珩微扯缰绳,让座下的马儿驻足,饶有兴致的瞧着:“果真是只要出来,处处都是好戏呢。”
“公子救人不,”童舟瞧着马车越跑越快,开始有些担心了。
“走,跟过去瞧瞧,”
已接近亭午,三月里的暖风混着各种花香以及林间的草木香从车门口和窗口处倒灌进马车内,由于林郁来到这里多了个喜欢送人簪子的毛病,刚拔下的那枚簪子本就担任着挽着头发的大任,又被她拔去划拉车顶了,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下子就被吹散了,勾的哪哪都是头发,马车还在狂奔,隔着一片稀疏的林木,两匹马不远不近的在后头坠着。
“你快跳出去,”林郁低声嘱咐,边从墙上扒拉着自己的头发,上辈子因为头秃发愁,这辈子因为发量多而苦恼。
“我不敢,太快了,”姜桐紧张的扒着车壁,望着头顶的大洞,咬牙试了几次还是不敢跳。
林郁无语:“你不跳我跳,”
可是没想到,头发刚救下一绺又被挂到上去一绺,乱蓬蓬的呈发射状不知都在哪被挂着,林郁一整个大无语住,难道竟要因为发量多而丧命吗?这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炮灰的命格时刻都在。
林郁不得已乖乖坐下放弃挣扎:“得,咱俩一块死吧。”
姜桐心中大悲,果然不能跟着炮灰混!出师未捷身先死,她连帅哥的边都没摸到呢,不行,她不能死,瞧着林郁又开始拼命的扯着不知被哪里缠死的头发,终于鼓起勇气准备跳出去:“师姐,我跳出去,立刻来救你!”
“不必了,能活一个是一个吧,”林郁颓废的拽着自己的头发,发现拽不出来又趴在墙上狼狈的扣。
谁能想到她半个时辰前还在安家游刃有余的大展身手呢,此时就被困在这乌棚小车里尴尬的抠头发。
刚才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狼狈
姜桐轻巧的跳到车顶,回头准备看林郁最后一眼,
没想到,姜桐一腾地方,春风就如一只看不见的手将林郁剩余的头发立刻挂在车墙上,姜桐从上边看着林郁无奈的垂着头,头发乱七八糟的缠在车床车壁上,像是一张黑色的摇床,心中感慨,果然是炮灰的命运啊。
姜桐没想到马车刹的那样急,她本能就就抓住了车壁,甚至忘了跳下去的好机会。
阿三停住了马车,提着刀就撩开了车帘,猛的一瞧差点没从马车上滚下去。
只见满车厢不知从哪流出密密麻麻的头发汇去到一颗人头上,这颗头本来低垂着,见到他,突然抬起脑袋,抬到一半突然诡异的停住,惨白的脸朝着他露出一颗诡异的笑。
其实林郁只是想抬眼看看谁要杀自己,但抬了一半,头发就被抻住了,头皮一疼,她便只能半抬着脑袋,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温柔的微笑。
这青天白日的,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三紧念了几遍,再也不敢去掀车帘,但抬头就看见蹲在车顶上的姜桐,大喝一声:“林郁,拿命来!”
姜桐定睛一看原来是上次追杀自己的两个人中的一个,尖叫一声连飞带跑的喊着:“我不是,我不是啊!”
“废话少说!你不是怎的跑那么急!”
“你不追我就不跑!”
马车停了之后,风也归于寂静,林郁轻而易举的解放了自己的头发,轻轻舒了一口气,还好有姜桐挡枪,命大没死到这,以姜桐的逃跑速度,很难有人追的上她的。
“公子,你干嘛呀,”童舟拦住温自珩。
“你就不好奇么,那人瞧见了什么吓成那样?”温自珩扯了扯缰绳准备往那架小车那去。
“公子,你说过的,咱们就只看戏不插手呢,”童舟跟在温自珩身边不停的唠叨。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只是,温自珩还没靠近,就见马车里就钻出貌美的年轻女子,只见她肤如凝脂,宛如温玉,眉如柳,眸似水,朱唇微启,似乎在自言自语,风乱青丝,她纤手握缰绳,四歪八扯的扭动着缰绳,马儿原地搓着蹄子分毫未动。
少女似乎有些不悦,轻盈的跳下马车宽大的衣袖迎风起舞宛若飞仙,见她绕见到马儿耳朵跟前,猛的大喝一声:“驾!”
马儿像是突然开启了开关,猛的就蹿了出去,留下少女呆呆的在风中凌乱。
就在温自珩准备英雄救美之际,只见那美人撒丫子就追那马儿去了,跑的飞快,人在前面飞,头发衣服在后面追。
温自珩吃了一大惊,云京的女孩子都这么彪悍了吗?!
在童舟的催促下,温自珩极不情愿的慢悠悠的朝北出发。
“两位兄弟,请等一下,”
一声清亮的少女从身后传来,接近着温自珩就眼瞅着那辆破了顶的乌棚小马车从自己身边飞快跑过。
“是在叫我吗?”温自珩瞧着那飞驰而去的小马车问到。
“好像是在叫咱们,”童舟回答。
“那她为什么走了?”温自珩不解。
林郁好不容易碰到俩活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马头又扳到朝南,迎着那两位骑马的小哥又开了过去。
“两位兄弟,请等一下。”林郁焦急的想喊住他们,但声音还在原地,人已经被马儿带着她又直奔南边而去。
“是在叫我吗?”温自珩扭头瞧着那飞驰而去的小马车问到。
“好像是在叫咱们,”童舟回答。
“那她为什么又走了?”温自珩不解。
林郁急的满头大汗,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马头又扳到朝北,冲着那两位骑马的小哥又开了过去。
“两位兄弟,请等一下,”
很不幸,林郁又从两人身边飞驰而过。
温自珩望向童舟,
“的确是在叫我们,”童舟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她这么做是在吸引我的注意吗”温自珩悠闲淡定的瞧着女孩在他面前驾着马车跑来跑去,颇为得意的笑笑。
童舟瞅着那马车又迎着他们而来,若有所思的答道:“公子,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这姑娘根本不会驾驭马车?”
温自珩闻言,白了童舟一眼,有些尴尬的掩嘴轻咳了两声,在林郁再一次喊出:“两位兄弟,请等一下,”时终于有几分自觉的打马跟上了。
“这位姑娘,你可是有什么难处?”温自珩跟着林郁一路向北。
林郁松松垮垮的拿着缰绳,见那两个呆瓜终于知道跟上,欣喜的问道:“公子可认识回云京的路?”
“姑娘走反了,得朝北走才行。”温自珩露出一个自认为颇为温文尔雅的笑容。
可林郁没工夫瞧他,应了一声,她自然知道是要往北走,见这人丝毫没有看出自己的窘迫,只得又跳到马背上去扳马头,扳过之后又重新跳回到轼上松松垮垮的拿起缰绳。
温自珩被她这一系列操作惊呆了,跟着她打马掉头。
“姑娘可是不会驾车?”温自珩终于问到了点子上。
林郁在车上被颠的一高一低,心道,难道这还不明显吗?她一个现代人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坐过,偏偏没见过这劳什子马车:“公子会吗?”
马车还在飞奔,温自珩也跟在旁边狂奔,得到林郁明确的求助,温自珩足尖一蹬马磴子,整个人飞身而起,藏青色的衣袍在空中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以一个自认为颇为帅气的姿势重重的落在马车上,伸手微微一拽缰绳,马儿逐渐放慢了速度,最后乖乖停了下来。
林郁瞧着乖顺下来的马儿微微松了口气,忙向旁边的青衣公子致谢:“多谢公子出手相助!”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温自珩近距离端详林郁,更觉女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姑娘可是要去云京?”
“是啊,”
“好巧,我是云京人士,刚好与姑娘同路,”温自珩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容。
林郁这才有功夫认真瞧了一眼身旁的公子,二十左右的年纪,一身藏青色色宽袖长袍,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腰间朱红白玉腰带,上挂白玉玲珑腰佩,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眸如桃瓣,目含秋波,气度逼人,原本见惯了谢云辞那样的高岭之花,颇觉这云京再没有更加好看的男子了,但这桃花妖般的男子又让林郁心脏漏跳一拍,这云京果然藏龙卧虎,不用说这这位应当也是女主的舔狗之一吧,难道这就是身为女主的快乐吗?
但这次林郁猜错了。
“姑娘?”温自珩见林郁等着圆圆的眼睛怔怔的盯着他,颇为可爱,又觉得十分好笑。
“啊,哦,”林郁忙回过神来,太丢人了,颇有些不好意思道:“公子能否简单教我一些驭马之术?”
温自珩听着少女声线清糯的像是白团子,心中生出几分爱怜,应了一声便认真教起林郁。
童舟骑着匹马,牵着匹马,在后头瞧着自家公子公子与那位少女相谈甚欢,撇撇嘴,公子可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也不留啊,看话本子多了,见着个热闹就往上凑,遇到个姑娘就想多看两眼,还是尚书府的四公子呢,一点也不知道矜持怎么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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