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叶子
在解决了一桩心头大事之后,卡修有更多的闲心去学习从禁书区带来的那些黑魔法书籍,他并不打算学那些明显折磨人的魔咒,更倾向于实战类型,最好是杀伤力很大却不会造成太大动静的。
最符合的当然是杀戮咒,不过那样的话,阿兹卡班可能会很欢迎你。
由于寝室里不是只有卡修一人,自然不能很好地练习,原先他打算秘密去禁林。然而邓布利多已经开始动手了,在一次提前告知所有人的晚宴时,他宣布禁止所有人近期不得靠近危险区域,包括禁林、废弃的女盥洗室,或者杂七杂八鲜少有人探足的地方。
一是防止蛇怪,虽然汤姆的日记本已经到手里,理应来说没什么问题,但在彻底解决之前依旧要避免突发意外;二是他们已经准备秘密逮捕小矮星彼得,在不打草惊蛇的同时也不让其有狗急跳墙的可能性。
没有人去赌一个躲了12年之久的人会做出些什么,即便那可能是个胆小鬼。
卡修偶尔能在教室外看到一只梳理羽毛的福克斯,它是来确认那只丑耗子的行踪的。虽然吧,看它那比较嫌弃的模样,估计也是不愿意的。
丑耗子——“斑斑”一直是被罗恩带在身边的,由于本身较小,很多教授对于带一只宠物进入教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除了魔药教授,他会讥讽地嘲笑:“韦斯莱先生这是实在看不下去了,要把他那可笑的老鼠也丢进坩埚里吗?”
而像赫敏的克鲁克山就完全不行了,但魔法界就有一点好处,这些宠物都是非常有灵气的,不用担心会不会找不到这个问题。
卡修从入校时就没带过宠物,一直都是学校里发的那只专门用来送信的猫头鹰。他虽然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可就像他自己所说,相处的久了,就有了感情;有了感情,分离的那刻就会十分痛苦。
所以,问题还是回来了,该怎么练黑魔法呢?
想着想着,卡修又把主意打回了斯内普身上。
自那一场魁地奇之后,整个学校的氛围有了一些变化,比如说路上总有人会偷瞄卡修,以及在魔药课上小狮子们的举动开始嚣张了起来。
对此,直到某位教授毫不留情地加倍扣分和辱骂,才浇熄了他们的想法,他们彻底相信那只是个意外了。
卡修对此有些啼笑皆非。
笑也不是,毕竟扣的是自家分;不笑又太难为自己了,谁晓得原来格兰芬多是这么勇的主儿?
他一手撑着脸,没骨头似得趴在桌子上,前面是正在熬制魔药的坩埚,透过底部起伏的缝隙,卡修用视线撕扯着斯内普身上的那一排扣子,喉咙不自觉地咽了咽。
斯内普当作没看见。
卡修鼓脸。
看我啊,为啥不看我呢!
他的发尾不自觉的乱翘着,像是浪波中探出的金色枝桠。
眼看着魔药就要完成。
卡修叹了口气,伸手触碰坩埚,稍微使了点力气往前一推。
坩埚应声而倒,里面的药水溅了一地。
这响动对于安静的魔药教室来说是真的响,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卡修这里,斯内普抬起头,表情复杂。
而卡修还维持着推坩埚的动作,露出了一个无辜的笑容。
他歪着头看向斯内普,眼中饱含期待,一时间搞的对方都不知道这家伙脑子里装了些什么。
“卡蒙斯先生,一个星期禁闭。”
才一个星期吗……
卡修闷闷不乐,内心的贪婪催促着他想要更多。
他以前从没体会过这种感觉,想要燃烧一切地接近一个人,想要亲吻,想要拥抱,想要把对方禁锢在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地方。
那头野兽从未餍足过,每当有些心思,都会被他的主人浇上一盆冷水。
“看来卡蒙斯先生觉得这惩罚有点少,那么……加到一个月吧。”
斯内普抱着臂,自上而下俯视卡修,他可没有错过,这家伙眼里的失望。
忽略潜意识里那抹无人所知的心思,他还有些疑问需要私下解答。
教室里一片哀叹声,不少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卡修,心里默默猜测他今晚会去处理蟾蜍眼睛,还是恶心的鼻涕虫。
坐在后排的三人组只想捂脸,颇有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well……你仍然不打算放弃学习黑魔法?看来邓布利多要去紧急看一下脑子了,居然给了未来的小黑巫师如此大的机会。”
斯内普转着咏叹一般的腔调,腰背挺直,双腿交叠,十指交叉,穿透性的眼睛像是审视。
他记得自己也是这个年龄,应该还要再大一点才接触到黑魔法,一开始只是为了给可恨的劫掠者一个教训,后来,则是为了变强,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
黑魔法能轻易地毁灭一个人的良知,因为使用它的前提条件便是充足的恨意,用的次数多了,也就麻木了。
在作为食死徒的时候,他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麻瓜巫师的家庭毁在自己的同事手上,鲜血流淌,交织在一起,那血淋淋看不清模样的尸体交叠着,像一滩烂肉。很快地,黑蝇闻味而来,腐烂的臭味蔓延在空气中。
那些刽子手哈哈大笑着,肆意□□着被暂时放过的幼小的女孩,直到她最后也成为了倒在血泊里的一份子。
邓布利多当时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个自私又令人恶心的人。
斯内普鄙夷了自己,你凭什么认为自己有资格得到爱,你唯一要做的就是赎罪,而不是妄想把人拉入泥潭。
“我想要变强,强到能庇护我所爱的人,”卡修说,“黑魔法永远不会吞噬我,因为我内心足够坚定。”
邓布利多也是这么想的吧,所以他默认了卡修的行为,因为有爱,所以不会堕落,因为爱,所以不惧一切。
斯内普难堪地撇过了头,微张了嘴,直到很久,他才听见从自己咽喉从发出的声厉内茬的声音。
“……你明天来,我需要做下准备。”
他最终还是同意了。
本来以为还要磨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达成目标的卡修心里一阵狂喜。
“好哎!”他快步走了俩步,无视魔药教授下意识想要后躲的动作,半跪了下来搂住了对方的腰,将脑袋凑近那凸起的肋骨,倾听那抹心跳声。
他有很多选择去学黑魔法,可他谁都不想要,只想和对方再多相处一点,即便他永远不可能告知眼前人他的心思。
卡修总是在边缘处试探着,摸索着,只要能得到一点点就够他开心好久了。
天知道他想就这么把对方压倒在不大的办公桌上,把眼前碍事的那堆作业扫到地上,然后亲吻对方的眼睑、鼻梁、总是干燥着吐出恶语的嘴唇,还有喘息间起伏的喉结……
我的……那是我的……
欲壑难填,卡修在斯内普看不到的地方上眼睛染上欲色,呼吸声陡然急促。直到感受到力度不大的推拒才勉强平静下来,他微闭了下双眼,克制地站起来。
斯内普的嘴唇抖动着,眼前这混账就不能收敛一点吗。
自己又不是毛头小子了,怎么会看不懂他的心思,他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吗?这就跟把迷情剂光明正大试图下给魔药大师一样可笑。
有那么一瞬,他感觉自己被野兽盯上了,使得他整个人坐立不安。
那股热气喷洒在他的胸口上,浇得他心房滚烫一片,隐藏在靴子里的脚趾也下意识地蜷缩了起来。
他可悲地想到,如果对方真的说明了他的心思,自己能够做到严厉地训斥并拒绝吗?
壁炉的火算不上暖,更像是个助纣者将他逐渐变得贪婪的灵魂狠狠撕扯出来,拉到审判者的面前等待下达的罪责。
“去,那是你的禁闭内容,做完了就可以走了。”他指了指那边空闲的桌子,上面有一桶待处理的魔药材料,他的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直到那人转过身,他才放松了身体,任由自己倚靠在了椅背上,眉眼下垂,看不出情绪。
那个小桌子从未被撤下过,只是原先恰好合适的桌子现在看着小了几分,才过了一个暑假,他又长高了不少。
斯内普用眼睛预估着那人的身量,心里考虑把桌子在调高几分。
这人不知道吃了什么,能长那么快。
卡修含笑处理着眼前的材料,好像那并不是什么恶心的东西。
处理一桶的时间说快不快,说短不短,卡修抬头看了一眼那人正低头看着一本厚厚的书,非常认真且专注,于是又看了一眼四周。上次来的时候,他并没有仔细观察房间里有什么变化。
不远处的魔药柜子上摆放着圣诞节送给他的浅紫色风信子,看上去长势良好,并没有因为光线不足而枯萎发黄,给阴森森的地窖硬是增添了一丝色彩。
虽然看上去有些突兀了,它应该放在斯内普的床边,卡修无耻地想到。
“教授,这花你还留着呢。”
卡修凑近观察了一下花,也许是因为天天跟魔药放在一起,那股馨香和古怪的魔药味混合在了一起,混杂成一种不是很好闻的气味。
“嗯。”斯内普没有抬头,“好了就滚回你的狮子窝。”
才不想哩~
他瞅着斯内普怕是不会理他了,用眼睛细细雕琢了一遍对方的眉眼,抚摸着风信子叶片的手越发不得章法,把整个叶子捏的皱皱巴巴的。
像是不经意间,卡修俯下身子,把叶子整个含在嘴里,舌头在其上勾起一道道圈,像是舔|弄,又像是调|情。
他舒展了眉眼,放肆地通过这叶子传递欲望,他小心地不造成水声。直到放开之后,那叶子上染上了旖旎的水色,银光透亮。
又看了看斯内普好像并没有注意到这边,他庆幸又失望地稍稍呼了一口气。
“那么,我先走了。”
直到那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斯内普的手明显一抖,厚厚的书砸在地板上激起巨大的响声。
他把手捂在自己的眼睛上,整张脸都红透了,实际上如果卡修能仔细一点会发现,那本书从开始到现在就没翻过一页。
“混蛋。”压抑着带着颤抖的嗓音缓缓而出。
斯内普在发现了自己的心思之后,就已经打算将其尘封在心底,直至死亡。
少年人的热情和欲望终将会退却,他会看着喜欢的男孩逐渐放弃那个可笑的心思,然后同另一个足够温柔也足够配得上他的人在一起。
他不应该把大好的年华放在自己身上,这个年长了他许多、孤僻而沉默的人身上,更何况自己曾经是个食死徒,他的手上染遍了鲜血,无论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年长的教授弓着腰颤抖着,枯瘦的手指按压在扶手上,爆出了明显的青筋。
心里那头毒蛇在翻滚着,叫嚣着,想要盘起却被人一遍遍撸开,于是只能呲着看上去可怖的毒牙吓唬来者。
不知过了多久,斯内普撑起身子,脚步踉跄,低头凝视了那已经有些干涸的叶片,在相同的地方上轻轻印下一吻。
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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