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灵木山
天还未亮王禅便从睡梦中惊醒,两个师兄一人一边架着他往楼下走去,只见客栈门口停着一辆八抬的轿子,抬轿的八人均是身着灵木山的服装,脸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黑纱,肿着眼泡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看样子是早就在此地恭候许久了,站在轿旁的是一身着青衫的中年男人,此人正是江如鹿,在他两个师兄将他搀扶进轿前仔细叮嘱王禅一切多加小心,并递给他一枚拳头大小精致的锦囊,低声告知其遇到危险便打开锦囊,王禅迷迷糊糊的就坐上了轿子,刚坐进轿子里便问道一股诡异的香味,随后便呼呼大睡起来。
一路行去,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忽然轿子停住,有人喊道:“万师叔,您要的人我送来啦。”王禅这才惊醒,只听得另一少年声音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师父他正在休息,你们人放在这里就行。”王禅听那少年声音,年龄约莫跟自己差不多大,又听一中年声音道:“不知万师叔许给我们的丹药是否还作数,掌门大人若是盘问起来,询问我们这些人的去处也是有些麻烦。”那少年讥笑道:“我师父在这灵木山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难道还能短了你那些微不足道的东西。你们八人的名字我师父早就记下了,好处可少不了你们的。”听了少年这番话,那些中年男人才算是放下心来,连忙陪笑道:“王小师兄,我可是听说咱们万师叔近来身体抱恙,咱们灵木山有一些人说他老人家大限将至,我看他们是以讹传讹,咱们万师叔肯定是仙福永享,寿与天齐。”那少年骂道:“我放他们的狗屁,我师傅生龙活虎得很,那些人兵解了我师父都不会死。”那些中年男人连连称是,便陆续的离开了。
此刻的王禅在轿中动弹不得,虽然精神饱满,但觉得全身上下好似脱了力一般,使不出半点力气,那少年见那些中年男人离开,便过去掀开了轿帘,出现在王禅面前的是一瘦弱少年,他身材不高,皮肤黝黑,一幅病怏怏的样子,一双牛眼鼓鼓囊囊的凸了出来,好像一条金鱼,那少年一见王禅便开口道:“你就是王禅道友吧,师父已经等你好久了。”说罢便走进轿内将王禅搀扶下来。王禅看那少年与自己年纪相仿,便开口询问道:“这位朋友,我初来乍到,有许多规矩不是很懂,还请你多担待。”
那少年倒是随意的说道:“什么担待不担待,不要客气,我叫王诩,你叫我诩兄弟就行了,咱俩以后要在一个锅里吃饭了,就算是自家兄弟,倒也不用这么见外。”王禅也微笑着对其说道:“在下姓名王禅,以后还请诩兄弟多关照了。”王诩高兴的说道:“那还真是巧了,咱们两个都姓王,不如我也叫你禅兄弟吧。”王禅见这人颇为直率,便也是欣然接受了这一称呼,他对面前这人印象倒是不错,王诩从怀中拿出一铜瓶递给王禅对其说道:“禅兄弟,你先把这‘辟谷液’喝了,能解你现在的脱力,你来的时候我师父给你用了安神香,怕你受不了这路途劳顿,你差不多得有三天没吃东西了。”王禅这才明白自己的脱力是怎么回事,当下立即饮用了“辟谷液”,只觉得一股暖流自腹中散发至全身,等待不多时分便恢复了气力,心中直叹这大门派古怪的东西真多,这些东西都是以往是听都没听说过的。
在王诩的搀扶下王禅才走出轿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雾气缭绕的山谷,那山谷的缝隙中有一处被竹制的栅栏门挡着,栅栏门后面就看不清是什么了,王诩解释道:“我师父向来不喜欢与他人相邻,所以门派内分药田时师父总是挑这一块做自己的住所。”王诩艰难的打开栅栏门便扶着王禅走了进去,王禅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一层浑浊的雾气后面竟然也是别有洞天,着实让从小就跟着师父清修的他大开眼界。
只见穿过那层雾气后出现在眼前的就是一大片空旷的空间,整齐的田地里面种植着大量的药草,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草药香味,穿越这片田地后便到达了万斌的住所,那是几间木头搭建的房屋,外面修葺得还算精美。王禅对万斌的印象虽然不是甚好,但在别人的地界里还是要客客气气的,他虽然性格耿直,但也是懂得这道理的,当下谨慎的对王诩说道:“诩兄弟,不知万前辈有何安排?”
王诩道:“禅兄弟稍等,我去询问下师父。”说罢便将王禅安置在庭院内的一处木桩上,便小心翼翼的推开紧闭的房门走进里屋,王禅虽然手脚被废,但坐在木桩上倒不是什么难事,便坐在木桩上等。只过得片刻功夫,王诩从木屋内走出,搀起王禅道:“禅兄,我师父让你进去,他要给你看看伤势。”
王禅进入屋内便打量周围一番,只见屋内物件稀少,只有一张桌子,两张椅子和一张不太宽敞的木床,桌上摆着一青铜小鼎,一缕白烟正不缓不急的从那小鼎中飘出,散发的香味让人闻了便觉得心旷神怡,一老者正襟危坐的坐在其中一把木椅上,此人正是万斌,此刻的他不住的咳嗽,脸色也没有昨天在武道大会后看到那般好了。王诩刚将王禅扶到万斌身旁的另一把椅子上,万斌便从怀里掏出一枚巴掌大的葫芦,扔给他道:“王诩,你去咳咳,把这丹药给那些师兄分了。”王诩笑嘻嘻的接过葫芦便离去了,屋内只剩下王禅和万斌二人。
王禅对万斌的印象本来就不太好,此刻再打量他时虽然看起来慈祥,眼神中依旧不时流露出一丝贪婪和渴望,让王禅很不舒服。万斌先开口道:“王少侠,治伤之前可否让我给你把把脉。”话说的已是十分客气,王禅也客气道:“万前辈,晚辈一切听你的就是了。”说罢便将手腕送出,万斌伸出五根粗短的手指死死扣住王禅的脉门,王禅手腕上原本就有伤,虽然吃痛但也是不敢轻举妄动,过得半晌后,万斌颇为满意的对王禅说道:“王少侠平日里也一定是勤于锻炼身体,虽然四肢受了重伤,但是五脏六腑倒是健康得很,恢复起来也一定比常人要快上许多。”王禅赶忙说道:“那也是万前辈医术高明,才能治得了我这些伤。”
万斌微笑着摆了摆手道:“算不得什么高明,只不过是昔日学过些皮毛,不足为道。”随即又拆开王禅身上包的药布,闻了闻药布上散发的药味,便自言自语般说道:“确实是外界上好的创药了,可跟我这边还不够看。”说罢便从木床下搬出一积满灰尘的木箱,他小心翼翼的打开那木箱只见里面摆满了木简和竹简,他蹲在地上仔细的翻找,片刻后便从最底下找出两枚发黑的竹简。他将那两枚竹简摆在桌上,指着大的那枚说道:“这个是内服的药房,”随后又指着小的那枚说道:“这个是外用的,你记好了,把这药方给我那徒弟,让他帮你煎药。我最近也有些事情要忙,忙完这些后就由我来亲自医治你。”看面前这老人对待萍水相逢的自己能如此上心,王禅不由得打消几分心头的疑虑,这老头事无巨细的跟他讲了治疗的每一个过程,对医术一窍不通的王禅自然是只能连连点头,万斌怎么安排他只是听着就是了。
不知不觉间二人已聊至晌午时分,王诩此时也是送药归来,他手里提着两个篮子,里面不时飘出阵阵的饭菜香味,王禅虽服用了“辟谷液”,但也是空腹饥肠,三日未进粒米的他闻得菜香后腹中也忍不住“咕咕”响了起来,万斌见得此景便吩咐王诩再去取一幅餐具,三人相处的倒还算融洽。午饭过后,万斌便叮嘱王诩照看王禅,声称自己要出门一段时日,便将熬药制药的方法全都告诉了王诩,便简单收拾了行李离开了居所。
待得万斌走后,王诩赶忙跑回自己居住的木屋,过了一会便推着一辆两侧带着木轮的木椅,他在那座椅上铺上一层稻草,随即又从挟下拿出一卷羊皮,整整齐齐的扑在那层稻草上,他颇为艰难的将王禅扶到那轮椅上,对王禅说道:“禅兄弟,早就听说你要来这里养伤了,师父说了是位手脚不便的贵客,我便做了这玩意,想想也是,人要是只能呆在一个地方动弹不得,那倒是无趣的很。”
王禅坐在轮椅上只能感激的对其说道:“诩兄弟费心了。”
王禅和王诩相处的倒也是非常融洽,三天以来,王禅也从王诩的口中得知了很多有关灵木山的信息。这灵木山上的武道始祖原先是一名方士,精通各种丹道之术,传闻中这位始祖因为感觉到此界的天地灵气越发的稀薄,按照传统方士的修行办法已经难以凝练出可供人驱使的“灵气”,便转而修行武道——一种以锻炼自身而产生的和灵气效果类似的“真气”,最终才得以飞升上界,继续修行之路,距今已有上千年了。因此灵木山的人相较习武的武道中人,他们更像是那些没落的方士一门,主要是靠丹药吐纳,以练武修行为辅,因此整体武技水平和其他大门派差了一大截,但在医术和养生的方面其他门派更是难以比拟的。近些年来灵木山也不算太平,掌门叶阡除了武道大会期间以外经常闭关,不喜处理门派中的事务,因此门派中对于整体的修行方向分为了两股势力,其中一股认为门派应该继续丹武双休的法门,以养生术壮大门派,另一派则认为丹道无用,应该弃丹从武,专修武技强身,才能在武道中有立足之地,这两股势力倒是倒是争辩得气氛火热,虽不至于出手斗殴,但也因口舌矛盾势成水火,万斌则是长老中唯一的中间派,也不知在灵木山当了多久的长老,也有传闻说他是务农出身,刨地时机缘到了,无意中刨出了什么玄妙的功法才让他当上的灵木山长老,具体有关他的消息就连王诩这个亲传弟子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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