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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恶犬的撒娇


昨夜一场清雨消散了初夏的燥热,海棠含露,青荷待放,偶有微风卷起湖上的轻雾,吹皱一地芳华。

        天光未亮,澄谏殿里三位当辅政大臣齐聚一堂,底下三个人吵得热火朝天,上面的小皇帝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

        突然间,何太尉粗犷的声音将小皇帝的注意力拉回会上。

        “陛下,巡盐御史陈盛贪污受贿现已伏法,巡盐御史一位如今空缺,还望陛下定夺。”何太尉上前说道。

        微生凛的眼神从他们三个人身上扫过,神色平和地问,“三位爱卿有何见解?”

        钱太傅上前说道,“巡盐御史事关盐政,老臣认为监察御史姜凯元正适合此位。”

        钱太傅刚讲完,英国公冷哼一声说:“且不说这姜凯元做事如何,就单论他那三天两头就头疼脑热的身子,别还没到任上,人就先折腾没了。”

        英国公这么一说,钱太傅也不恼,“姜元凯那时刚到京城,身子偶有不爽实乃正常,他本就是南方人,此番前去便不会如此了。”

        英国公毫不退让,“巡盐御史一职事关两淮盐政,容不得闪失,若他出了什么差池,企能因他一人耽搁?”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在下面争执着,一旁的何太尉做壁上观,三人各怀心思。

        微生凛一幅意兴阑珊的样子,一手支着头,一手沿着桌子上茶杯的杯沿滑动,眼见着两人几番争执不下,才抬眸看了他们一眼,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全然一幅好说话的样子,淡淡道。

        “英国公说的有道理,姜凯元这般情况确实不适合去任上。”

        “何太尉。”

        听到他传唤,何太尉抬步上前。

        “张池在蜀地待的够久了,耐得住蜀地霜雪的身子骨,应当也能扛得住淮河的风吧。”

        张弛其人曾担任巡漕御史,后升入台谏,在微生凛登基后对他嗜战好杀、广纳后宫的行径数次上谏,谏书里言语犀利、字字珠玑,碍于他母亲福欢郡主,他没有动他。直到一次朝会上张弛指着微生凛对他破口大骂,这小暴君还能忍,当即赏了他二十大板流放蜀地,这一待就是两年。

        他顺手一推,茶杯倾倒,杯底的茶汤尽数倾撒在桌面上绘染出一片斑驳,将他的身影映出。

        “让孙执礼跟着他,一年后回京述职,要是再让寡人从他嘴里听到什么不三不四的话,就让他自投淮河吧。”

        听到小暴君的安排,何太尉暗自心惊,微生凛平日里不怎么管事,大部分政事都是由三位辅政大臣权衡决定的,此次安排里张弛有担任过巡漕御史的经验,且为人正直,负责盐税政务再适合不过,而翰林院侍讲孙执礼处事温和细心,向来与人为善,正好与张弛的直言不讳相辅,两人若是一年后从两淮地区回来,势必会成为朝堂之上不可小觑的角色。

        何太尉俯首称是,而英国公眉头紧皱似乎还想说什么,就听到微生凛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若是英国公还不放心,不如让薛平嗣前去监督,如何?”

        英国公世子薛平嗣此时正在幽州驻守大本营,他势必不可能会让自己的儿子前去,只是小皇帝的专断独权让他感到一丝威胁,他身后站着的是西魏传统的世家贵族,钱太傅统领文臣学者,何太尉则是执掌军政事务,而小皇帝此次却任命何太尉处理此事,虽说只是地方盐务,但盐铁向来是国家命脉,其中关窍犹为特殊,他一时间摸不准小皇帝的心理。

        见微生凛话已至此,英国公只能认同。

        决议完巡盐御史一事,微生凛又恢复了那副神游天外的神情,听着底下的人汇报商议,这次议会直到天光大亮才结束。

        当几位大臣都走了之后,微生凛正要从龙椅上站起来,突然感觉整个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住,每一次跳动都带着濒死的疼痛,他一下子扑到桌子上,不过几瞬时间,他的额头和鼻尖上便布满了汗珠,未干的茶渍映出他模糊的身影,他自嘲地笑了笑,这般生不如死的日子究竟还要过多久,他已经快受够了。

        德喜听到动静,正要上前搀扶他,却听到他说,“退下,寡人一个人过去。”

        说罢,他步履蹒跚地一步步向殿外走去,德喜满脸担忧的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离,最终消失在殿门后。

        微生凛拖着身子往地宫走去,心脏似要被捏碎般的疼痛,身体里流动的血液如同岩浆般炙热,一点点烧灼着他的血肉,侵蚀着他的神经,嗜血的念头不断在脑中叫嚣着,他挪动着双腿步下地宫的台阶,从最后几阶台阶上摔下。

        他艰难地想撑起身体却只是徒然,原本紧束的发髻早在一次次跌落中松动散落,因为疼痛痛苦扭曲的脸庞和不断在地上挣扎向前攀爬的姿态都显得他迹类鬼魅。

        好不容易爬上那张玄玉床,微生凛紧紧地将自己蜷缩起来,紧咬住的嘴唇渗出点点血珠,玄玉床刺骨的冷和血液里灼烧的热在他的身体里奔涌冲击着,意识在混沌和清醒中反复挣扎,在最难熬的时候,他想,要是就这般死了就好了。

        等微生凛出了地宫之后,抬头天上已是满目繁星,今晚夜色极好,星光月辉倾撒一地,柔和的月光于寒潭之上泛起粼粼波光,微生凛迈步将整个身体逐渐埋入潭水之中,潭水没过下巴、嘴唇,最后没过头顶,海藻般的长发在水中四散飘荡,碧色的瞳孔里面满是麻木。直到最后一刻,他从水面破出,晶莹的水珠顺着他纤长的睫毛滑落,眼尾压着一缕红,好似美人泣露让人挪不开眼。

        微生凛从寒潭中迈出,换上黑色的寝衣,披上织金外袍,抬脚向外走去。

        原本要回乾极殿的脚步在路过栖凤宫时停驻了,他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让守夜的宫人不要出声,走近发现寝殿的灯还燃着。

        定是还在点灯看话本子。

        微生凛这般想着嘴角不禁带了几分笑意。

        不过等他走进寝殿才发现那人在灯下忙活的不是看话本子而是在劈竹子。

        白薇已经习惯了这个人不声不响地突然袭击,只是口头上问候了一下就继续忙活自己手里的事。

        微生凛点头回应,靠近之后发现桌子上已经有许多长短不一的竹条了,开口询问,“你是在做纸鸢吗?”

        白薇闻言露出了赞赏的神色,“是的,陛下怎么知道?”

        微生凛笑了笑,“再过几日便是端午了,看这竹条的大小应是做纸鸢的。”

        白薇也笑了,“陛下真是洞若观火。”

        她将最后一根竹条劈好便将劈好的竹条扎成一捆,等明天早上再继续后续的步骤。

        等她转头去看一直在看她劈竹条的微生凛时,她才发现他的脸色格外苍白,嘴唇上结着血痂,额头上还有淤青,湿润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看起来格外的虚弱娇柔。

        是的,是虚弱娇柔,他碧色的眼睛在烛火下泛着盈盈的光泽,眼尾还有一缕淡红,看起来格外好欺负,当然也只是看起来。

        她忍不住开口询问,“陛下今日可是哪里不舒服,可要先休息一下?”

        微生凛此时反应有些迟钝,睁着一双眼睛盯着她看,缓缓地摇了摇头,“没有。”

        白薇:拜托,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没有说服力哎。

        白薇叹了口气,指了指他还在滴水的头发问道,“那要我帮你绞干头发吗?”

        微生凛似乎是在思考这句话的意思,最后点了点头,回了声好。

        白薇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巾帕,等靠近微生凛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个人的体温高得吓人,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和脸颊是有些烫,但并不严重。

        白薇常年体温都很低,她的手贴上微生凛的脸颊时,他下意识的在她的手上蹭了蹭,蹭完之后,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白薇:恶犬の撒娇?

        白薇心下忍不住恶寒,赶紧拿着巾帕给他擦头发,经过她一番努力,一颗炸毛的微生凛新鲜出炉。

        她掏出一盒发膏和一把白玉梳,细致地给他抹上发膏再用白玉梳梳开。

        白薇垂涎微生凛这头头发很久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个有着外族基因的人却有着一头柔顺飘逸的长发,手指穿过微凉的发丝,仿若一捧黑玉冰缎于指尖流泻。

        白薇:做男人大可不必如此完美。

        白薇又小心翼翼地摸了好几把他的头发,前面的人忍不住笑出声,“白薇,你现在像一个中了毒的瘾君子,再摸下去我的头发就白洗了。”

        白薇恋恋不舍的放开手里的头发,语气有些小失落,“陛下若是还有需要,下次可以来找我。”

        白薇:再见了,我的梦中情头。

        她刚说完,面前这人就开始控制不住的大笑起来,她不禁为他奇怪的笑点感到迷惑,这很好笑吗?

        微生凛笑完了直起身子,将头发甩到背后,转过身来看着她,眼里还有点点笑意,“我可以让你再摸我的头发,但是我有个要求。”

        白薇眨了眨眼睛,问:“什么要求?”

        “你能不能摸摸我?”

        白薇一脸震惊,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离她而去。

        白薇:在下从未听过如此变态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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