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06章：拉人如拉稀----（往事随风）
玄海在前面走着，拉着一张苦瓜脸。
谁碰到他这样的惨事，都得这样。
西门绝望瞧着有些不忍心，直接凑上去，拍他肩膀，道：“小兄弟，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跟哥哥说说。”
玄海苦笑，道：“你一辈子都这样不正经吗？”
西门绝望正色道：“正经不是好事。你不知道，男人一正经，女人就不喜欢他了。”他总结了一下：“女人永远只喜欢不正经的男人。”
玄海瞠目结舌。
西门绝望大笑三声，这才安静下来，端出一本正经的姿态，道：“那我们就来讨论一个严肃的话题：你认为，目前天下最可怕的门派是哪一派？”
玄海沉思片刻，道：“少林、武当实力虽强，但以自守为主。昆仑派不在少林武当之下，但有玉梵宫在侧，他们也无法全身出击逐鹿中原。四大邪教之中：阴魔教实力超群，但它无法摆脱其旧主生死殿的制约；历山宫费忘夕虽然魔功盖世，但组织能力不是太强，整个历山宫无法形成强大的合力；离恨天轩辕悲专横惯了，树敌太多，难有善终；优雅堂处处追求形式，无法突破自身束缚，成不了大器。”
西门绝望道：“朝廷之中呢？”
玄海道：“皇帝日趋衰老，只沉溺于长生之术；而一后双妃三王，斗得个风生水起血花四溅。皇后的实力还是最强，如果能离间双妃，再与亲王当中最有实力的六王爷形成联盟，极有可能结束这一乱象。但是……”他长叹一声，道：“到时免不了一翻铲除异己，大开杀戒，可能比现在更为黑暗。”
西门绝望点头道：“一后双妃三王的混战，早就将整个江湖牵扯进来了。就在五天前，云妃暴毙，根据可靠消息，是皇后与六王爷正式结盟联合出手的。他们既已联手，元妃、三王爷、七王爷随时会送命。”
玄海紧盯着西门绝望的双眼，道：“你们西门家族不会坐视不理吧？”
西门绝望点了点头，道：“连你这种闭关多年的人都知道这个道理，何况是精如猴奸如鬼的皇后与六王爷？所以他们暂时不动元妃、三王爷和七王爷，而是集中全部火力，力图把我们西门家族一网打尽。”
玄海道：“这也就是你带我直杀京城的目的？”
西门绝望得意地笑了：“当然是跑到对方家里打架才更奔放更浪漫更过瘾，打坏东西也不用赔，你说对不对？”
玄海摇了摇头：“你这小子真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谁惹上你，谁倒霉！”
西门绝望惊奇万分：“你以为你做的是亏本生意？”
玄海道：“难道不是吗？”
西门绝望跳起来，嚷嚷叫道：“我一不收你钱，二不让你帮我找老婆，你有什么可亏的？你就一条破命，哦，不对，如果我不帮你，你连一条破命也很快就没有了。你还有什么资格不满意的呢？”
他说的倒是一点没错，玄海一怔，还真反驳不了他一个字。
西门绝望继续骂道：“你别忘了，你的敌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独孤皇后和她老爹独孤流年，培养了大批朝野势力；六王爷，一个人就可以带动上千高手和十万大军；萧暮雪，那更不用说了，老牌高手，杀遍天下无敌手，座下超一流高手至少有十来个，光是那两雪奴就让你受不了；天杀和无血盟，为了钱不会放过你，何况你还杀伤他们的年度先进工作者，那可是他们的赚钱机器呀。”
玄海冷笑道：“西门小子你也别忘了，独孤一派、六王爷可是把你们当作头号敌人人。萧暮雪是跟你们没有什么瓜葛，可是独孤皇后和六王爷一发话，萧暮雪想必也不会反对参与对你们家族的围剿的，毕竟她没欠你们什么。天杀和无血盟不用说了，早就把你们当作一号大单了，而且你们还跟他们的死对头笼月十三影明勾暗搭，你想他们能不硬下心肠吗？何况，据我所知，还有一个实力雄厚隐藏多年的东方家族，也准备要给你们致命一刀以取而代之呢。我是不好受，可是你们更不舒服吧？”
玄海的话刀刀见肉，西门绝望立刻堆上全部笑脸，全身粘上玄海高大魁梧的身躯，极夸张地叫道：“哎呀，玄海前辈，原来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呀。”
玄海哭笑不得，一把推开他，没好声气地道：“小子，你转变得太快了吧？你要是个女人，只要入驻勾栏，不用靠姿色，光凭这个不要脸的气势，一定会艳压群芳。”
西门绝望立马进入角色，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给你这个职业导师和领路人打九折。如果你以旧带新，还会有折上折。”
玄海头皮发麻，倒退一丈之外。
原来这西门绝望真有一套，他居然学会女人说话，而且是娇滴滴粉嫩嫩那种，深得风月宝鉴真传。
玄海骨头都酥了，头皮更酥。他苦笑道：“西门小子，你就不能不折腾老哥我吗？”
西门绝望收回媚态，正色道：“不好玩，一点不洒脱。玄海老哥，人生在世，有什么不如意的，谁也帮不了你，一定要自己想开。”他望向天上白云，道：“天衡在天上看着你呢，他一定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子。”
玄海心中一酸，半晌才回应道：“他愿意看到我什么样子？”
西门绝望厉声道：“他希望看到你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刀杀仇。”
玄海热血上涌，一掌击出，大声道：“好，我一定要大刀杀仇，为我孩子报仇！”
只闻“嘭”的一声，路边一整排树都倒了。
不知不觉中，他亮出了他的“心剑虚魔”。
西门绝望欣慰地笑了。因为前途艰险，如果不激起玄海的斗志，那就相当危险了。
玄海道：“我当然知道，独孤一派、六王爷、萧暮雪、东方家族，再加上他们可以聘请的天杀和无血盟，他们当然是朝野中最可怕的势力。可是不管如何，我都会奉陪到底！”
西门绝望满意地鼓掌，道：“这才是我的好老哥！你放心吧……”他双目放出慑人凶光地，狠狠地道：“谁想灭掉我们西门家族，那只有让他一路倒霉到地狱了！”
玄海道：“西门小弟，那你可以说了，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西门绝望早就胸有成竹，不紧不慢地道：“这一场战争不是一对一，而是打群架。打群架嘛，一定要做好充分准备。打群架大法第一章：打群架就象拉稀一样，就是拼命地拉！”
玄海莫名其妙：“拉什么？”
西门绝望道：“拉人！”
玄海又一次被他的奇怪说法深深击败，道：“去哪里拉？拉多少？”
西门绝望道：“敌人有什么，我们就拉什么！”
玄海现在开始明白他的性格了，关于拉人之事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反正跟着他去拉就是。于是他问起了第二个问题：“打群架大法第二章是什么？”
西门绝望道：“把第一章做完，再跟你说第二章。”
玄海急得抓狂了：“为什么不能现在说？”
西门绝望淡淡而狡猾地一笑：“现在说了，你不一定记得住，到时你还得问我。而且，说得太早，你有充分的时间去胡思乱想，到时有了别的无聊主张，徒增我的麻烦。”
玄海气道：“你怎么就这么武断地认定我的想法不行呢？天下就你行吗？”
西门绝望也没好声气：“你行的话，你为什么还来找我？”他说完扬长而去。
玄海呆了一会，一咬牙，还是腆着老脸跟他而去。
这天下，不行就是不行。
夕阳西下，玄海和西门绝望一老一少来到一座无名小道观前。
观门紧闭，里面声响全无。
西门绝望不紧不慢地敲门。
他敲门的方式是三长五短再二长。
门迟迟不开。
他再敲一遍，依旧是三长五短再二长。
这一下连玄海也看出他这是在用特殊的手法。
门内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想不到西门小子挺有耐心，又敲了五遍。
依旧一片死静。
西门小子终于变色，一脚踹过去，叫道：“渔长老，你昨晚也才喝了六两半的汾酒，不会醉到这个程度吧？”
门没坏。
他没用上内力。
然后门打开了。
一个满头白发的微胖老人出现。
他双目精光四射，打量这两个不速之客，半晌才道：“你们是谁？”
西门小子却丝毫不客气，质问道：“渔长老，你明明知道同门来了，为何不开门？”
老人打了个哈哈，道：“人老了，动作慢一些。这位小哥想必是族中后辈，可是眼生得很，你如何称呼？”他眼中的警惕之色丝毫没退，反而更加浓重。
西门小子更加不客气，道：“你这是在打探我吗？”
老人的脸色挂不住了，道：“怎么说我也是族中的长老，你不知道尊重长辈吗？”
西门小子毫不退让：“你没有耳聋吧？听敲门声还听不出我的身份吗？我可是足足敲了七遍呀！”
老人面色变得复杂，哑声道：“我死也不相信，长空会把族长之位让给你个毛头小伙。”
玄海也大吃一惊，难道这个西门小子，不仅仅是下任族长，而是已经就位了。
显然，刚才那独特的敲门声，是在告诉门里的人，族长来了。
西门小子从怀中掏出一颗光芒滟潋的赤红珠子，高举空中，道：“西门渔，你不相信敲门暗号，总该相信这颗‘夕阳灵珠’吧？”
玄海再度吃了两惊。
“夕阳灵珠”，西门家族族长信物，人在珠在，人老珠不黄，珠失人亡。
西门渔，传说中西门家族六大长老之中最为神秘的一位，已经二十来年没有任何消息，谁知道他还活着，而且还杵在眼前。
西门渔紧盯着那颗光芒闪闪的“夕阳灵珠”，神情极其复杂。最终，他还是行了个礼，叫道：“西门渔拜见小族长。”
西门小子得势不饶人，斥道：“族长就是族长，没有什么大族长小族长。”
西门渔忍气吞声，道：“族长教训得极是。”
西门小子这才道：“渔长老免礼吧。”
西门渔直身就问道：“族长，您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西门小子道：“你是不是还想问我是怎么知道你昨晚喝了六两半的汾酒的？”
西门渔默不作声，显然是默认了。
玄海也很想知道。因为他昨天和今天一直跟这小子在一起，包括昨晚也是共一间房中共一张床，他实在想不出，西门小子怎么能分身出来监视西门渔。
西门小子将灵珠收入怀中，这才呵呵笑道：“这二十一年来，我们一直都知道你在哪里。只是你既然不想回家族之中，我们也不想勉强。但我们也怕你一个人在外面有什么三长两短，所以一直派人在你四周为你放哨搞好安全工作。”
玄海叹服。如果有一天老天爷决定，这世上只有一样东西能称之为“艺术”，那么请放心，它一定不是文学，也不是绘画、音乐、舞蹈等，它只能说是“说话”。
西门渔冷笑道：“这二十一年来我换了七个藏身之地，你们不会都一直为我放哨吧？”
西门小子轻飘飘地道：“长老你也太小看了我的高度责任心了吧？二十一年来你总共换了九个地方，洛阳烟柳街、太行孤山你分别只呆了十五天和三十六天，可是我们也不能因为善小而不为呀。”
西门渔脸色变得很臭，讥笑道：“【你的影子无所不在】。”
西门小子耸了耸肩，道：“没办法，【人的心事像一颗尘埃，落在过去，飘向未来，掉进眼里就流出泪来】。”
西门渔面色变得极为难看，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道：“族长的眼泪，应该不会是为我这个糟老头子流的吧。你这次找我，又是为何？”
西门小子打了个哈哈，道：“咱们家族碰到一些麻烦，所以想请渔长老您出山，帮我们干掉几个强敌。”
西门渔很谦虚地道：“长江后浪推前浪，我那几手已经不怎么灵了，恐怕我是不得不辜负族长的厚望了。【就让往事随风，都随风，都随风吧】。都这么多年了，我自己都把自己忘了，你们也把我忘了吧。”
西门小子真诚无比地道：“【舍不得忘，一切都是为爱。】”
西门渔倒吸一口凉气，道：“我已经习惯一人独处，我的心早就不在江湖了。【曾经沧海无限感慨，有时孤独比拥抱实在】。”
西门小子脸色有些黑下来，道：“渔长老，您到底想怎样？”
西门渔老实不客气地道：“【让心春去，让梦秋来，让你离开】。”
西门小子冷笑道：“我是坚决不会独自离开的，因为我【心随你动、心随你痛】，无论你到哪里，都会看到，你的身前身后，【都是我，都是我，都是我】。”
西门渔气不打一处来，道：“为什么非要拉上我一个糟老头子？族中应该有不少壮年师侄，而且……”他余光瞄了玄海一眼，道：“如果我所料不差，这位施主的身手天下罕有，足够应付所有强敌。”
玄海心中一凛，这老狐狸果然厉害。
西门小子立即答道：“这位老哥是咱们家族的客人。就算好巧不巧，客人是万年祖传屠宰手，也不能让客人帮咱们杀猪。即使是因为客人光临才杀猪的，但也不能让客人亲自动手，否则不是白白请客了吗？”
这个贼小子，果然是滴水不漏，同时还捎带着损人一万年。玄海立即暗暗下了决心，永远不要和这小子为敌，为客也要谨慎。
西门渔暗中自己泄了气，道：“不知道族长要杀哪几头猪？”
他拿这个小族长当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他也开始明白这个小族长是惹不起的。
被人监视了二十一年，哪还有还手余地？
何况，此时他身后还杵着一个明显排在江湖前五的高手。
西门小子轻飘飘抛下一句话：“你跟我们走就是了。”
西门渔只有跟着的份。
玄海为他感到悲哀，因为他之前也是这么走过来的……
天杀的西门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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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章：拉人如拉稀----主题曲：《往事随风》】
作曲：涂惠源----作词：许常德----原唱：齐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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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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