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真鸳假鸯（下）
“怎的，成亲都不让师兄知道——”石潇湘一步一步地上前！细瞧乍来的石潇湘也是十分俊朗的！
何仲贤站起来向前来，生怕出什么事！该来的人还不来，反而那么多不速之客！这是风是雨还不知！
“石潇湘见过各位大人，请容在下与小师妹讲几句话，再拜堂，不耽误的！”
“师兄——”凝浠低下头！“凝浠有愧——”
“愧——？”
“怕，怕打扰了师兄与师姐——”
“呵呵，你是怕我打你吧，还是想替我省嫁妆？”
这时蕴诗又跳过来，道“师伯在上，小侄蕴诗见过师伯，听说师伯的岭南现在桂圆成熟了，我想吃，什么时候带蕴诗去广州上吃桂圆啊！”
“现在出发到广州只剩桂圆干了，先一边呆了，师伯现在先和你师父聊聊天！”
凝浠现在脑袋都大，那个什么练美娘快点来，不想再解释了，现在也不能做解释。
何仲贤走过来，作揖道“石先生，我们孤辰也是文武双全的好男儿，请石先生放心吧，来，上座，给新人作见证！”
石潇湘罢罢手道“稍等——”
凝浠见状马上道：“师兄的救命之恩，养育之恩，凝浠没齿难忘——如果师兄有什么需要凝浠效劳的，凝浠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呵呵，讲话真是一套一套的，那不婚之誓呢？看来小师妹的不婚之誓看来早已随风而逝，远赴与昨日葬在一起了！”
“凝浠不是唯一的破誓之人——”
“你与你清唯师姐截然不同，我与你清唯师姐万千艰难，你没见到吗？”
“既然万千艰难都已相守半生，为何师兄就不相信我与孤辰！”
“我与你师姐青梅足马，你与这位孤辰认识才多久？”
“我认识孤辰已有两个月，我们两情相悦，请师兄成全！”
“你做事还要谁的成全，从来都是干完全世界都还不知道，只是这一次成亲怎的就天下皆知了？”
这一问，凝浠真不知怎么回答了。见凝浠不语，石潇湘转头又向步孤辰“你上次不是说跟我们凝浠只是朋友吗？怎的转头就把我们凝浠拐跑了！我离开还不到一个月呢，这就要成亲了？”
何大人这下说话了，“这年轻人既然两情相悦，就不要白白浪费光阴，早结连理早好，你说是不是？”
“话是这么说吧，但是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娃娃，我还不知所以，就跟我说嫁了，我也不知这儿婿底细是吧？”
何仲贤都不知如何回话了。
石潇湘罢了罢手，道“女大不中留啊！”他知道在新人新婚上不便让凝浠如此为难。
石潇湘凑到步孤辰面前，道“步孤辰，凝浠若做了你的妻子，便不可再执掌兰门，你可愿待她一生一世好！”
“孤辰愿意——”
“无论何境何地何遇都待她一生一世好——”
“孤辰愿意——”
石潇湘看了看孤辰，对身后两随从道招手道：“拿过来！”随从扛了两个箱子过来！
“凝浠，这是师兄给你的嫁妆——”石潇湘对凝浠道，“一些细碎玩意和几处铺面，不管将来这小子负不负你，这些都足够你安然度此生了！”
凝浠道“谢师成全——”
何仲贤听到了石潇湘说嫁妆如何丰厚，又听说凝浠是岭南兰门的，寻思了一会，方然醒悟，惊道“石潇湘，莫不是岭南首富石五车？”
“夸大了，在下九流商贾一枚，哪里称得上首富，五车是江湖笑称，莫当真了！”
“石先生谦虚了，听说广州市舶司都快成先生的天下了！”
“不敢不敢，那是朝廷的市舶司！”
“先生光临，有失远迎，失礼了！请上座，上座——”
“不了，我有一批南药进金陵，要去接应，不误你们了，就此别过——”
“可今日是凝浠大喜之日——”
“呵，她怎么都是喜的，只要你们好好待她！”
“凝浠，晚了，师兄要走了，不然你师姐担心——”石潇湘对凝浠道。
凝浠点了点头“嗯——”
“你好好过日子——”
石潇湘头也不回要走了。
何仲贤道“兄长不防留下给新人作一见证人——”何仲贤想着等练美娘来了之后，把事情与石潇湘解释清楚！
石潇湘罢了罢手，“不了，我这师妹，除了天和地，还有她自己的心，否则谁做证都不算数——”
何仲贤回到了高堂之座，孤辰和凝浠也踱步向前，夜愈深了，千盏彩灯之下，把天空都照亮了，和着新人的美貌，把空中的月亮都比了下去，两人实在是郎才女貌，极是般配！
婚礼礼继续进行！
“一——拜——天——地，——”司宾故意把话延长，这毕竟是演戏，不用真的拜天地吧，那拜了天地算不算夫妻啊，新人缓缓地拜了天地，司宾瞅了瞅旁边何仲贤，是不是要等会再拜高堂，何仲贤使了个眼色，司宾继续；“二——拜——高——堂——”新人又拜了高堂！
“夫——妻——交——拜——”新人交拜了！
“送——入——洞——房——”
“哈哈哈——”□□的笑声划破夜空，练美娘大红长袍袭地！
“洞房了——哈哈哈，我的孤辰公子是跟我吗，我倒要看看新娘子猴样！”说时迟那时快，掌风已掀起了新娘的红盖头！练美娘吓退了几步!
“怎么是你——”练美娘惊道！
“不是我，是你这只火山鸡啊？看你那斗鸡眼！”凝浠配上不屑的眼神，对练美娘就是挑衅讥讽，激怒她！
被凝浠讽为山鸡，练美娘气得爆青筋，“敢说我是火山鸡？”
凝浠心想“对了，就是要你生气，放马过来啊！”
“又丑又掉毛，像极老山鸡，母的——”
“我把你撕碎——”练美娘对凝浠猛攻。
凝浠心暗忖道‘怕的就是你不撕——’
凝浠拔出腰间不足五尺软剑，与练美娘斗了起来，看凝浠斗练美娘像逗猴一样的耍她，众人有些发笑；十几招之后练美娘要逃跑，逃呗！
凝浠追练美娘落在武宁桥上，又斗起来了，□□嫖客都纷纷来瞧热闹!
两团红色在秦淮河上方狂舞，凝浠的红更正，更鲜，动作更是行云流水！
凝浠一招一招地拆练美娘的进功，不仅不慢，先后把练美娘头上发钗一根一根地剔飞，打落到路边的乞丐手中，练美娘头发乱成了鸡窝，整得□□嫖客们哈哈笑，接着便练美娘的挽纱绸斩成数十段，纷纷飞落在了秦淮河里，练美娘也跃落在了一艏彩舫里，这时候何仲贤步孤辰等人赶到了，步孤辰看到落在河里的纱绸好似在哪见过！
凝浠也落到画租舫上，封了练美娘的穴道，废了她的武功！
练美娘痛苦嗷叫，气到极点。
“你敢废我的武功——”
“大仁不仁，不废你武功留着你日后害人啊？”
何仲贤听到这‘大仁不仁，’心想这姑娘好生魄力！
步孤辰也暗想，凝浠还是个狠人！
众人把练美娘押回了刑部大牢，刑部尚书和两侍郎都来了，何仲贤开口审问，看她把张大公子藏哪了？
大家都辛苦了，他让步孤辰他们先回去休息，反正练美娘武功被废，也跑不了！
凝浠和步孤辰回到了步孤辰的家，步孤辰指挥着弟兄们把吃席收拾好，给凝浠吃点东西后，回新房了，凝浠要回房把婚服换下，但都把看着石潇湘送来的两箱东西，还要扛回去，想着凝浠就头疼，她啪地坐在床上，“好累啊，我不想动了！”
“那就休息一下，等一下我帮你拿回去！”
“嗯，给我点水喝——”
“好，等一下——”
步孤辰拿了个杯子给凝浠倒水，不小心拿到桌子的酒壶，他也没发觉！他拿着杯子走到床边递给了凝浠，凝浠一口闷下
“咳咳咳——这是酒啊！”
“对不起，对不起——”步孤辰连忙又去给凝浠倒了杯茶，给凝浠喝下！
凝浠一杯酒就脸红眼迷，看着是有点醉了！
“我不行了，我要躺会——”凝浠砰地倒地床上，手脚张开，要睡觉了
“这是我家，你不怕——”
“两个孤辰都不是我的对手，怕什么——”
听到此言孤辰，杵着茶杯，嘴角动了一下。
“万一，万一，要是心动了怎么办？”
“我都十九岁了，又不是豆蔻年华，哪那么容易心动——睡觉！”步孤辰那句话本是说给自己听了，凝浠却以为……步孤辰听了凝浠的话又以为！
凝浠躺下了，步孤辰怕夜里有贼，他就把两箱嫁妆还有蕴诗给的礼物藏到了地下室！
步孤辰躺到凝浠身边，他轻轻将她落在脸上的额头拢到脑后，仔细端详着凝浠，心里想着“可惜孤辰不配！”
“咚咚咚——”
“大人，大人，步大人——”
三更时分谁敲门，听到声响步孤辰醒来，凝浠听到声响也爬起来，开了门，是一个刑部的小卒，“步大人，大事不好，张大公子救回来了，但他说练美娘十几天前在城里某个地方布满了火药，装了一个很巧妙的机关，如果练美娘一日不去给那个机关倒水，那个水位就会上升，水面上飘着的油灯便会点着空中吊下的火药引绳，就会引爆整个火药堆，那个火药堆极大，足可炸掉整个秦淮河畔！”
“张大公子他连夜出了城！”
步孤辰和凝浠听到小卒的话都惊了，连忙赶到贡院！
“何大人他们已经在贡院附近疏散住在那附近的秀才啊，□□了！”
这张大公子是京师来的，他是过见面的，话不会随便说！
步孤辰和凝浠婚服未换即刻赶到了贡院附近，何仲贤等人看到了各自心里打鼓，不过眼下要找火药堆在哪？
“张大公子没有说火药堆大抵在哪吗？”
“没有，他进去的时候是被蒙着眼睛的，就知道里面很冷，听不到外面任何声音！”
“练美娘那也不说——”
“怎都不肯说——”
“她又肯放张大公子他们？”
“她对男色终是舍不得伤害！”
刑部在盘问帮练美娘服侍张大公子的一干人等的小厮，可惜小厮全都是哑巴，既不会写字也不会，带他们去秦淮河岸去认地，想找出放火药的地方，他们也认不出！
刑部兵部一起行动对秦淮河畔进行地毯式搜所，如果真炸了秦淮河岸，这事捅到京师，整个南京六部都得遭大灾！天亮了，官兵们在秦淮河畔都搜遍了，也没找到火药，一天十二时辰，假设昨天练美娘是酉正出发，来搅步孤辰和凝浠的婚礼；现在是申正，还有五个时辰，得赶快！
“这秦淮两岸的房子都有住，没有人认识秦美娘啊，也找不着她的住所！”
“那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
“没有——”
找不到，得回到原点，找练美娘问话！
练美娘在牢里被打得血肉模糊，被拖回牢房里扔下了！步孤辰等人去牢房里把练美娘拖出来，要问话！
拖经小雏妓牢房里，那群小雏妓惊叫“姑姑，姑姑——”凝浠以为叫自己！
接着又听到小雏妓们哭到“姑姑，姑姑——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姑姑，你疼不疼啊——”
昨晚把练美娘扔回牢房的时候，许是太晚了，小雏妓们都睡了，没有发现练美娘就是教唆她们杀人的女子！步孤辰等人明白了，是练美娘教唆这些小雏妓杀嫖客的，兴许小雏妓们能知道火药藏在哪里？但问了半天也没有问到什么。
“你那么恨嫖客，还贪恋男色？”
“我不过干了你们男人天天干的事，只有你们男的能嫖，我们女的就不行了是吗？女的睡很多人，要么就是妓，要么就要被说淫，不知廉耻；你们男人天天嫖，还能被奉成风流名士，还佳话，哈哈哈！”练美娘怼得何仲贤等人不知如何回话！
练美娘又对着凝浠说“我说臭丫头，你现在帮着这群臭男人来对付我们女人，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男人都是贱货，见一人爱一个，你的步孤辰你以为就会一直只爱你？”练美娘对一旁的凝浠主动说话！
“我一直有个疑惑，打从第一次与你交手，你便知我叫步孤辰，你是怎么知道我叫步孤辰的？你查我很久了吗？”
“你管我怎么知道，哈哈哈——”
“臭丫头，步家的男人花心得很啊，哈哈哈——”练美娘还是主动跟凝浠说话！
“你怎知步家人花心，难道你认识孤辰家家眷？”萧廷悦问道。
“你猜？”练美娘向萧廷悦问道。
“臭丫头，话说步孤辰武功也不如你，你干吗要嫁给他？”练美娘还是主动跟凝浠聊关于步孤辰的事，她不知是对凝浠还是对步孤辰感兴趣！
何仲贤对凝浠使个眼色。
“那你呢，为何对步孤辰那么喜爱？”凝浠本只是跟着步孤辰来瞧瞧，怕生什么事端，她不应插手官府的事，她懂的，除非官府发话！
何仲贤也问不出个啥，就让练美娘跟凝浠好好聊天，总会透露点什么？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真正的爱情，不探背景，不问前程——”又是这句话，步孤辰听了瞄了凝浠一眼，就不能有点别的说辞吗？停了一会，凝浠又道“我若真心爱一个人，只求静默相守，不问其它！”自己先掏心掏肺，讲得情真意切一点，对方才会觉得你比较值得信赖，这个凝浠明白！
“好一个静默相守啊，但男人花花肠子一肚子，谁跟你静默相守，恨不得一天换一妻！”
“我潇湘师兄，远行师兄，这辈子都没有换过爱人，青梅竹马到中年相守，一直都是同一个爱人。”举点具体的事例，增加自己讲话的可信度，凝浠还是明白。
“那是因为他们没有机会换，长得丑还是家里穷啊？哈哈哈！”
“那既然你认为长得丑和家里穷的不会花心风流，那你之前找的都是王孙公子？既然找了有机会换了你的王孙公子，就要预到会受伤，就要预着要与他人共伺一夫！”对对方讲的话表示感兴趣，发表自己的看法，以示尊重，对方才会对你尊重！
……
“他也不是王孙公子！”练美娘心中若有所思道。
“那他就是长得好，貌似潘安还是貌似孤辰？”赞扬对方喜欢的人或事，给对方出选择题！
“孤辰——”
“哦——”感叹一下，以示唏嘘！
“比步孤辰还好看些，脸长得满一些？”
“哦，那是，孤辰太瘦，我得给他好好补补，那你，埋火药是为了炸他还是炸孤辰？”认同对方的观点，并且选择题继续！
“都不是——”
“那是要炸江南贡院考试的秀才还是妓坊里的嫖客？”语速加快的选择题。
“都炸，全都该死——”
“唉，可惜了那一带那些漂亮的房屋桥梁，最特别是那些粉墙黛瓦的徵派房，还有那个百猫坊！”不要说秀才及嫖客无辜，与对方价值观相悖，会激起对方的反抗情绪。
“有什么好看的，开个那么大的窗，是为了让男人偷窥方便吗？”
“那还是我们金陵古房屋好看哦！”凝浠附和练美娘。
“当然是我们的古房屋含蓄内秀啊！”
“哦，那你也是喜欢内秀的男人吧，可是你这般奔放不会把他们吓跑吗？”
“内什么秀，越是不声公越色——”练美娘这会忽然生气了，由此可断她曾在乎的人沉默但风流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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