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师兄，小当家
庄漪一行人自五彩山出发，兵分两路。
沐清风与晏盈盈一路北上，去往旱魃出现的地方祛除旱魃，庄漪与沈亦言则是赶往清源镇，好去会会那画皮鬼。
为了避免在路上耽误时间，夜间休息自然没办法特意去寻客栈落脚，这还是庄漪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露宿野外。
沈亦言在一旁生了火，在河里摸了条鱼烤着吃。
庄漪蹲坐在一旁，闻着香味吞了吞口水。
沈亦言手中的烤鱼冒着氤氲热气，皮的表面烤得金黄，隐约有黄色的油汁从里面冒出。
香气不停地送到了庄漪面前，沈亦言瞧了她一眼，把插着烤鱼的树枝递到她面前。
庄漪受宠若惊地睁大眼睛，连连摆手道：“不用了！小师兄，你比较辛苦，你先吃吧，我不饿……”话音未落，庄漪的肚子便“咕咕”响了起来。
沈亦言嗤笑一声，不容置喙地将树枝塞到庄漪手中：“江陵郡的大小姐，还没吃过风餐露宿、栉风沐雨的苦头吧？若是委屈着你让你有了由头回去与他人告状，最后还不是连累了我自己。”
“……我才不会！”庄漪把烤鱼当做沈亦言的手，气呼呼地一口咬在烤鱼上。
沈亦言复又捞了条鱼，削了一条竹枝将鱼从嘴插入，放置火上，慢慢开始烤起自己的那份晚饭。
虽然这个烤鱼并没有任何的调料，庄漪也不知道沈亦言是怎么做到的，这道料理居然意外的好吃，美味之余还有一种庄漪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好像是在哪里吃过一样。
两人间一时无言，除了昆虫的叫声，庄漪只能听见炭火噼噼啪啪的声音，她默默地把系统叫了出来，百无聊赖地看着积分商城，这里面的东西千奇百怪，其中有用的东西也是不少，庄漪看到里面有一个名为“救命法宝”的道具，介绍也是非常简单明了——“超级武器，关键时刻的保命神器”，这个道具不像其他道具一般明码标价，下面的灰色状态栏标注的不是价钱，而是“待激活”三个字，这个道具的图片也只是一个朦胧的图片剪影，看这形状好像有点像个葫芦，庄漪看不清楚，想问系统，系统又开始日常装死。
庄漪忧愁地叹了口气，也不愿想了。
她看着最上面的积分栏，通过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又顺利增加了240分，现在状态为-99600，离还清积分好像不远了呢，哈哈。
不过庄漪最近发现一个规律，她每次能拿到的积分数量不定，皆是由系统进行数额的播报，虽说按照系统的说法，只要能促进这个世界的和平的行为就能为庄漪增加积分，但是庄漪发现好像每次涉及到沈亦言的行为，积分增加地便尤其得快。
自己没找上逍遥门，还住在江陵郡的时候，为了研究这个积分如何累积，她广结善缘，布摊施粥，见义勇为，从地方恶棍手中解救良女，连扶老奶奶过马路这种事都不放过……一顿操作猛如虎，三天下来，一看积分只加了十分。
例如在庄漪不经意或刻意讨好沈亦言的时候，或是庄漪与沈亦言交流相处的时候，有时候这些积分来得莫名其妙，庄漪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系统就莫名给她加了分。
不知是不是庄漪的错觉，系统好像有些刻意地想把她和沈亦言凑到一块，从这个奇怪的加分准则，再到系统所说的让她去攻略反派……处处都透露着一丝不对劲的气息。
这个系统怎么不像是一个拯救世界的系统，反倒像是某种反派攻略系统呢？
“系统，系统你说话啊！”庄漪在脑子里呼叫着系统，可惜并没有人回应她。
“庄漪。”沈亦言突然开了口，庄漪循声望去，便见沈亦言抿着唇，看着自己面前的火堆，对庄漪说道，“……清源城再往东一百五十里，便是江陵郡，若是租辆马车，或是贴张疾行符过去，一天路程便也到了。”
沈亦言看向庄漪，鲜少关心人的少年说起这种话来总是有些硬巴巴的：“无须唉声叹气，若你实在想家，你大可以回去一趟。”
庄漪一愣，大概是自己刚才叹的那口气，让沈亦言误会成自己是触景生情想家了。
她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咱们还是办正事要紧。”
更何况庄漪当初离开江陵郡，颇有点离家出走的感觉。庄匝当初根本就不同意她到五彩山拜师，是她自己求了沐清风让他偷偷把自己带过来的。虽然庄漪留了信，告知庄匝等人她的去处，但是自己如果就这么回了江陵郡，恐怕就要这般被拘在府里，再也出不来了。
沈亦言眉头蹙起，似是有些不耐，手中的鱼已在火中烤了许久，鱼尾已经有些焦黑，庄漪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口提醒，便听见沈亦言接着说道，“无须掩饰，只要清源城的事情办妥，你想要回江陵郡就回去吧。”
“不是，”庄漪有些疑惑，“小师兄，为什么你一直觉得我想回家了？不会是嫌我会拖你后腿，想把我打发走吧？我告诉你，我可不会走！”
听完庄漪的话，沈亦言看上去却比庄漪更要疑惑：“……若你不是想回江陵郡，为何不按师父一开始的安排与师兄去北镇，反倒要与我来清源城？”
庄漪想也不想就回答：“因为我想与你待在一块啊！”
沈亦言一怔。
“沈亦言好感度上升，奖励积分二十分。”系统的机械播报音响起，积分栏的分数马上跳转为-99580了。
火堆烧得正旺，争先恐后地烘烤在那已经有些黑了的鱼肉上，沈亦言倏地收回手，看着明显烤焦了的鱼肉眼都不眨地一口咬下。
像是欲盖弥彰一般，他举着手挡住自己的大半张脸，告诉庄漪说：“咳，今晚我先守夜，你……你早点休息。”
阴影遮挡下，庄漪瞧不见沈亦言的神情，只是那染上桃色的耳朵，到底是被这面前篝火晕的，还是因为什么其他的缘故。
庄漪眨眨眼，没想出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之处，大概是自己主动请缨，放弃和沐清风同行，选择和沈亦言一个队伍的行为看在他人眼中确实显得奇怪？
庄漪想起昨晚，自己与晏盈盈临睡前，晏盈盈突然问自己的一句话：“漪漪……你今日不同意师父最开始的提议，是因为我吗？”
庄漪微微愣住，问道：“盈盈姐，你怎么会这么想？”
晏盈盈咬着嘴唇，脸上涨起了一层红晕，若是外人见了，一定很难将面前这个透露着小女儿之态的少女与外面独当一面的晏道长联想一块：“你不是早猜到我……我与沐师兄他……”晏盈盈越说越小声，庄漪却能明白她的意思。
其实无论从阅历，或是从关系上，庄漪如果与沐清风一同去除旱魃，不仅更加安全，而且肯定能学到更多的东西，但是这也意味着晏盈盈与沐清风肯定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上面。
晏盈盈白日听到逍遥子的安排，虽有些失落，却也知道这是最合理的分配，可是庄漪却拒绝了。
“其实我真的没关系的，如果你因为我反而陷入了危险，那我实在是……”
庄漪早就知道晏盈盈喜欢沐清风，晏盈盈以为这个“早”是在于庄漪来到逍遥门后自己发现的，殊不知其实庄漪是在书中看到的。
看到晏盈盈这般自责，庄漪感到十分地不好意思：“盈盈姐，你别这么想。”
她挠了挠脑袋，说：“我会下这个决定，其实都是为了我自己，与你，与沐师兄，都没有关系。”
“不过如果这次出行你能和沐师兄有更进一步的发展，那就再好不过啦！盈盈姐，你还没告诉我呢，这一次你与师兄去清源城，你们的关系可有什么新进展？！”
庄漪的一番话让晏盈盈又红了脸，她低着头，拨弄着被子上的流苏：“哪能啊，画皮鬼的事都忙不过来……反正师兄他……就，总是在照顾我……但是沐师兄他不管对谁一向都很好，漪漪，会不会是你猜错了，我觉得师兄他对我……完全就是师兄妹之间的感情。”
“不不不。”庄漪郑重其事地竖起一根手指，“我敢打包票，沐师兄绝对绝对喜欢你！”
开玩笑，全书她都看完了，她还能不知道男主喜不喜欢女主吗！
“盈盈姐，你久居山中，比较单纯，但是我不一样呀！我阅书……人无数！没人比我更懂情爱了！”
晏盈盈急急打断了庄漪的话，伸手捂住她的嘴巴：“嘘！羞不羞，哪有女孩子家家把这种话挂在嘴边的！”
庄漪没脸没皮地笑起来，她拿下晏盈盈的手，说道：“盈盈姐，你就相信我吧。”
“别打趣我了……”晏盈盈的脸就没降下温过，一直被庄漪追问不停，她反问庄漪道，“漪漪，你说你的决定与我和沐师兄无关呢，那阿冥呢，和他可有关系？”
庄漪想了想：“硬要说的话，和他确实也有那么些关系……”
“哦~”晏盈盈一脸意味深长，“我也算看着阿冥长大，对他还算了解，阿冥对你的时候好像与对他人有些不同，漪漪，你可有感觉？”
漏！庄漪心中大喊，你根本就不了解他！要是真了解的话，也不至于在原书中被黑化了的沈亦言反咬一口了。
“我发现了。”庄漪皱着鼻子，撇着嘴说，“我发现他尤其爱欺负我！”
想到自己即将独自与沈亦言踏上旅程，路上要是又被他欺负了连个站出来为她撑腰的人都没有，心里就有点苦。
庄漪与晏盈盈说了好一阵的笑话，庄漪以自己从各类小说中看到的剧情作为依据，不停地为着晏盈盈出谋划策。
庄漪还太过年轻，总觉得情爱这一种东西靠着她的理论经验便足以将其辨明，殊不知这种情感的揭露最主要的其实只在于四个字——
旁观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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