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椰汁的秘密

　　傍晚，正做课前预习的陌菀，听到汽车开进院门的声音，知道是爸爸妈妈下班回来了。
　　她合上书本，下楼看到妈妈拎着一个大大的购物袋，里面有不少自己爱吃的食材。
　　“妈，您怎么买了这么多菜？”
　　“菀菀，晚上庆祝一下哦。”伊芸笑着揉了揉女儿扎头顶的小丸子。
　　“庆祝？是为我开学吗？”陌菀想起中午和欧辰他们去冰屋庆祝的事，猜测道。
　　“嗯，对。还有你得奖学金，也要庆祝。”
　　“我只是二等奖。”
　　“二等奖也很厉害啊。”
　　“没有很厉害，有人得一等奖的。”
　　“是吗？那我们菀菀也还是很厉害呀。”伊芸边说边将食材拎到厨房。
　　“妈，您别再说了。那是因为我是您女儿的原因。”
　　“好好，不说。”伊芸笑道。她把烤箱从厨房储物柜里拿出来，放在餐厅桌上。
　　陌长青则拿出购物袋里今晚要喝的椰汁，剩下的10来罐放到冰箱。他打开冰箱时，被透明储物盒里的紫红李子吸引了注意。
　　“芸芸，你还买了李子吗？”他询问在洗菜的妻子。
　　“没有啊。我只买了芒果。”
　　“那冰箱里怎么有李子？”陌长青关了冰箱，看向客厅问道，“菀菀，你今天买李子了？”
　　“不是，同学送的。”正在茶几上自己下五子棋的陌菀，头也不抬地回答。
　　闻言，陌长青和伊芸互看了眼。同学？等会他们得好好问问。
　　洗好食材后，伊芸和陌长青，把食材都放到餐桌上。一家人开始烤肉。
　　陌菀看着烤盘里冒着“滋滋”声的五花肉，咽了咽口水。待烤至两面金黄后，她拿了片生菜包了烤肉，塞进嘴里。外焦里嫩，肥而不腻。
　　在她美滋滋地吃着时，陌长青笑道：“菀菀，李子是班上新同学送的吗？”
　　“不是，隔壁班的，以前的初中同学。”
　　“这样啊，那我们也该回点礼。你觉得回什么好？”
　　“回礼？“陌菀停住包肉的手，”那个，已经回过了。”
　　“回过了吗？回的什么？”陌长青有点诧异。菀菀会主动与人交往了？看来上次鼓励她送毕业礼物，是对的。
　　“椰汁。”
　　听到陌菀的回答，陌长青和伊芸都很吃惊。
　　“看来是个不错的同学呢。”伊芸笑道。
　　陌菀不随意与人分享椰汁的。
　　这位同学能让她分享椰汁，该是十分得到她的认同了。
　　在她读幼儿园时，家里来了亲戚，有好几个同龄的小朋友来玩。拿饮料分给小朋友时，陌菀怎么都不乐意分椰汁。
　　事后，伊芸问她原因。当时的小陌菀是这样回答的：“我想一个人喝椰汁，嗯……爸爸妈妈也可以喝，其他人不行。”
　　“为什么呢？”
　　“因为我想和喜欢的人分享喜欢的东西。”
　　当初，他们以为陌菀这种想法是年龄小的原因。但发现并不是。
　　她上小学时，好朋友家的孩子到冰箱里拿了椰汁。陌菀看到了便问他：“你喜欢喝椰汁吗？”
　　“没有喜欢。”
　　“既然你不喜欢喝，那还是换一种吧。”她说着拿了一瓶矿泉水给他。
　　再之后，她拒绝与人交往，更别说分享椰汁了……
　　陌长青夫妇没有再继续聊椰汁的话题。他们不想过多强调交朋友，让陌菀心生在意。
　　他们岔开话题，聊了些陌菀感兴趣的新闻什么的。
　　陌菀对此无察觉。她对这些，不敏感。
　　就这样，一顿烤肉，吃得陌菀和陌长青夫妇都很开心。
　　陌长青夫妇，是因陌菀开始交朋友，很欣慰。
　　陌菀，是只要吃好吃的肉，她就很满足。
　　第二日，陌菀按时起床上学。出门前，她打开冰箱，拿了一个红豆面包和一罐椰汁，当课间点心。在关冰箱前，她又拿了两个李子。
　　第一节是语文课。张贤班主任站在讲台前问道：
　　“今天我们来学习一下《致云雀》。有哪位同学了解这位诗人吗？”
　　班上没人举手。见冷场，作为班长，该带头。陌菀举了手。
　　“陌菀，你说。”张贤很欣慰。
　　“她是英国浪漫主义民主诗人、作家……”陌菀将昨天查来的关于作者的资料，简洁流利地背出来。
　　“嗯，非常好。说得很是全面，请坐。”张贤夸赞道，心里有些吃惊。这了解的程度，并不比他少多少。
　　“《致云雀》是一首抒情诗。有同学知道云雀的寓意吗？”
　　陌菀坐下后，心想会有同学举手吗？如果是以前在初中，肯定会有人的。
　　每当老师问起这类问题时，如果不是自己就会是欧辰举手。可现在欧辰并不在这个班。
　　“沈黎，你说。”张贤看着举手的沈黎说道。
　　“在作者笔下，云雀并不纯然是自然界中的云雀……”
　　沈黎昨晚也查了资料，做了全面的预习。这会说得滔滔不绝。
　　“嗯，分析得很好。请坐。”张贤心情很好。这两位班长，够优秀。他很满意。
　　听完沈黎深刻的分析，陌菀也像同学们一样，赞赏地看了他一眼。后者回她一个浅笑，露出两个小酒窝。
　　“叮铃铃……”下课铃打响了。陌菀感觉还没上多久，就下课了。
　　又上了两节课后，到中午吃饭时间了。
　　午餐，陌菀在学校吃。
　　学校是走读制的。但午餐一般都在学校解决，减少学生在路上的时间。也可回家吃，但需写申请。
　　偶尔一两次，打个外出申请就可以。但若是每天回家吃，就需家长写担保申请。
　　陌菀都是在学校吃。回家吃，太浪费时间了。
　　但她不愿挤食堂。每次下课后，她会在教室里做上半小时作业，再去。
　　陌菀看了眼手表，发现时间差不多了。她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颈，起身准备去吃饭。
　　“陌菀，你要去吃饭吗？”沈黎唤她。他坐在她后面的后面。
　　陌菀点了点头。她对他昨天撞人的行为不喜，但出于礼貌还是搭理了。
　　“那我们一起吧。”
　　“啊？”在初中虽也是在学校吃午饭，除了一两次与同班女生偶遇外，几乎没和同学一起吃过午饭的陌菀，很疑虑。
　　为什么要一起吃饭？更何况还是个男同学。
　　“不可以吗？”沈黎小心翼翼地问，眼里有点点期许的光芒。
　　“我想自己吃。”她说完，不管他有什么反应，出了教室。
　　被拒绝，沈黎暗了眼波。他不近不远地跟着她，也往食堂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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