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Start.25
“你怎么来了？”
陆从音之前见过柳深，就是当日在萧家。
柳深淡淡一笑，“来找裴大人，最近刑部将萧家的案子给了结了。”
兜兜转转，最后这萧家的案子还是查不到所以然，由沈世言给敷衍断了案。
听柳深说的卖力，陆从音站在一旁听了个仔细。
那次萧光楚着急办丧事，一是因为他实在不忍心自己的孩子这么早离开自己，想着办的风光些，可是后来城中的柳絮事件，让他彻底没了主意，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你今日来是做什么？”
柳深再次加重了语气，“近日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距离上次萧廷的祭奠日不过半个月时间，有人曾经见过萧廷回家，裴大人之前就告诉我，私下要多留心这件事，我这有了消息就过来告诉他一声。”
这边，裴曜像是早已猜到柳深到来，并未多言就要将人领走，陆从音悄悄跟了上去，却瞧他冷冷扫了过来。
这不用多说，肯定是不让她听呗。
她十分自觉捂着耳朵，“得，又是我不该听的，我马上走，放心吧。”
听她这么自觉，裴曜表情反而松动几分，“我何时不让你听了？跟上就是，何苦弄的跟做贼似的。”
陆从音：“……”
她跟做贼似的？她哪里像贼，更何况有她这么好看的贼吗？
总结一句话，裴曜没眼光。
三人进了屋子，柳深跟陆从音同桌而坐，大家似乎也并未拘礼，陆从音扫了一眼裴曜，发现他似乎并不是很在意这尊卑的次序。
柳深看了看周围的气氛，他不是很想坐在这里，特别是裴曜那双眼睛一直盯着他旁边的姑娘，让他心里总有些发毛。
“说。”
裴曜简单就一个字，让柳深听着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就……就是……”柳深平静了一会儿，这才开始讲述最近萧家发生的事情。
原来，半个月前萧光楚处理完家中后事，就连夜搬了家，原本大家都认为是他不忍多留在故地，怕勾起心中的往事。
可是后来，有人却不止一次看见他那原本死了的儿子，夜夜在门口出现，甚至不停敲门。
报了官，官府都说是邻居看花了眼，一直不信，将人给赶走了。
这种事情，平常人听着就觉得十分惊悚了，已经死去的孩子，怎么可能半夜叩门，何况那萧府如今早就是空房一座，哪里还会有人。
裴曜听见这说辞，眉目冷淡：“那目击者如今在哪里？”
柳深摇摇头，“据说是回来的那晚就不见了踪影。”
裴曜眉头一皱，“此事有蹊跷。”
陆从音随后点点头，认同裴曜的想法。
“萧家那日的情况，就让我疑惑，后来他们那块就搬了家，还有当初我们在街上，遇上的那名女子，现在仔细想想，也是挺奇怪的。”
三人又讨论了一下，随后裴曜还是决定去萧家看看，毕竟最开始的事情就是在那里发生的。
陆从音走的慢，她正巧跟柳深同时起身，“陆姑娘，稍等。”
陆从音顿了一下，歪头看向他：“何事？”
裴曜刚抬脚走到门口，听见柳深叫陆从音的名字，那只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去，侧在门口假装欣赏风景。
柳深长话短说，十分有礼：“那日见姑娘观察细致，所说的细节也跟在下所查一致，所以在下一直十分钦佩姑娘，如今在这里又遇上了姑娘，还真是缘分。”
说完，他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急忙低了头解释自己的行为：“抱歉啊，姑娘，在下实在没有冒犯姑娘的意思，只不过自从上次被姑娘的能力折服后，心中一直想当面夸赞一番姑娘，这才……这才有些失礼了，姑娘勿怪。”
陆从音头一次被人这样当面夸，说实话其实不太好意思的人是她自己，她赶紧招呼着让柳深不必拘礼。
“不用不用，我不过是当时看见了，随口一提，不值得拿出来讲哈，若是你以后有什么不太明白的，需要我帮忙的地方，随时都可以来大理寺找我的。”
门口一抹黑影忽而闪入，及时插在了两人中间，“这可不由他做主，寻常人也不是说进就能进来这里的。”
裴曜吊儿郎当，一副你以为这是菜市场的模样。
陆从音却是笑的温和：“无事，我也可以出去帮你解答的。”
裴曜再次插话：“平常有任务的话，陆捕快恐怕没这个功夫去处理杂七杂八的事情吧？”
陆从音斜着眼睛瞪了裴曜一眼，这人脑袋进水了吗，非要拆她台。
裴曜直接伸手一捞，勾着柳深的脖子就将他拉了出去，“柳仵作，你想了解什么，我都可以帮你讲，若是不懂，我还可以亲自上手，怎么样啊？”
“哎……哎……裴大人，您……您放开我，我可以自己走……”
陆从音就只看见裴曜十分娴熟勾着柳深的脖子，直接快将人给压在地上了，这柳深一直在拼命嗷嗷叫，可是裴曜只当听不见。
出了门以后，裴曜这才终于松开了手，那柳深直接挣扎着跑开了一段距离，陆从音看见他脖子上都红了一片，额头上也隐约可见的汗珠。
如今都快入冬了，柳深竟热的如此厉害，是身体有毛病吗。
裴曜不着痕迹靠在一旁，半分愧疚都没有：“刚才手劲大了，柳仵作将就着点，来了大理寺都这样，柳仵作不会觉得我不好相处吧？”
柳深：“……”
这哪里是不好相处，这简直是想要他的命。
他忙笑着摇头，“不会不会，裴大人如此体贴入微，在下觉得大人哪里都好。”
恰巧陆从音过来，扫了一眼柳深，印象瞬间跌入谷底，原本她还觉得柳深与裴曜这种男子不太相同，如今看来，倒是没什么不一样了。
裴曜将陆从音的神情尽收眼底，忽而心情就好了起来，“夸的好，咱们这就出发吧。”
他收拾好了东西，准备跟陆从音一块出发，谁知陆从音根本不等他，直接单人骑着马直接从他身边略过，不带走一丝尘埃。
“这人……”他无奈摇了摇头，得了，又生气了。
又到萧府门口，这次来的光景与上次已然有所不同。
门口不过半月，那大门上的锁却早已污浊不堪，看起来像是被泥土拍打过一般，门口落叶积了一堆也无人清扫，看起来格外萧条。
若是陆从音刚来的时候，恐怕也会为这里的景象感觉人走茶凉，特别惋惜。可是她刚才早就打探了一番，这萧光楚说是来京做生意，可是左邻右舍却不知他作何生意，也并无铺子在京中。
从前也并未听说他妻子还有姐姐，只知道她甚少出门，平常在院中时常会听见孩子的吵闹声，听着不像是有一个孩子，可是后来他们去敲门，却只能看见一个孩子在单独玩耍。
裴曜思虑了片刻，并不作声，只轻点脚尖，就越过高墙跳进了院中。
陆从音随后也跟在他身后，一块跳了下去。
柳深抬头望了一眼，那高高的围墙，叹了一口气找了一处空地，坐了下来。
萧府内，倒是跟外面不太一样，陆从音仔细闻了闻，仿佛闻着周围空气中夹杂着一股淡淡的焚烧气味。
“奇怪，有人在这里烧纸了么？”
裴曜抽出腰中的佩剑，朝着另外一个角落的木板，直接掀开了它。
一个小火盆静静躺在角落里，里面还装着没有弄干净的灰烬。
灰烬没有剩下多少，只不过陆从音对这气味比较敏感，她闻的到却不知道地方，而裴曜却一眼就找到了它的位置。
“至少三天。”
裴曜说的是，灰烬燃烧完三天左右，空气中还残留着些许的味道，也就是说，这三天中有人曾来过这里，还烧了某些东西。
陆从音蹲下来，仔细朝着那里面的东西看了看，猜测道：“这里面，该不会是纸钱吧？”
她转过头，发现裴曜也是同样的表情，“也许还真是。”
“有人来这里烧纸钱？给谁的？莫非是给萧廷？”
陆从音仔细瞧了瞧地上的痕迹，除了他们二人的脚印，并没有发现其他人来过的痕迹。
裴曜故作轻松道：“想知道答案吗？我带你去一个地。”
陆从音：“嗯？哪里？”
半个时辰以后，柳深再次被裴曜拎着脖子提到了半山腰。
不过，他的手中此刻拿着一柄长铁锹。
他十分不解：“……这……裴大人，这是要在下做什么？”
陆从音盯着远处一块挂着其他人名字的墓碑，有些惊愕：“该不会是……让他挖坟吧？”
裴曜挑眉道：“有何不可？”
柳深：“！！！”
陆从音更加疑惑了，“好端端的，挖别人家的坟做什么？我们不是在调查萧家的事情么？”
裴曜指了指不远处的墓碑，“喏，那就是萧家的墓碑，我打听过，很确定的。”
陆从音不信，“刚才我们一路过来，裴大人何时去问的，我怎么没发现？”
裴曜耸耸肩：“如果都等你去发现，还要小爷我做什么？”
果然，陆从音直接翻了个白眼，这人不是一般自恋。
夸一句就上天。
“快啊，柳仵作，动手，现在就是绝佳时机。”裴曜站在一旁，无所事事说着，“有时候亲自体验才会直观最真实的场景，所以……抓紧时间。”
陆从音发现柳深似乎被吓住了，她有些生气，“裴大人，你若是直接要挖坟，来的时候怎么不找人过来帮忙？”
裴曜扫了一眼柳深，并不是特别在意他的反应：“怎么，刚在衙门里不是说的挺好的嘛，如今遇上案子就不行了么？我告诉你啊，柳仵作，这个啊，就是锻炼锻炼你的，你要是实在不行，你就跟我说一声，我会理解你的。”
柳深的手指紧紧握着手中的铁锹，不停地颤抖，连带着双腿都有些站不稳了。
陆从音看不下去，裴曜这就是明摆着欺负人，她伸出手打算将铁锹拿过去。
没想到柳深忽而抬起了头：“小侯爷放心，柳深自当尽心竭力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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