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开学季
三月的b市气温已经回升，连月湖公园的桃花都开了，粉粉嫩嫩的挂在枝头，散发着迷人的气息。
白家在a国的珠宝生意得益于白初景两世积累的眼光和运营，经营业绩比前一季度涨了两个点。白宏远知道这个消息，还特意打电话夸了夸儿子。
白初景倒没什么特远大的目标，他只是想守护一直在保护他的父母而已。自有自己变得强大，才能守住白家；守住白家基业，才能让父母安度晚年。
白初景并没有在自家生意上忙碌太久，一高便开学了。
白初景进班级时，班主任老师还没来，班级的几个同学在补着作业。一班是一高最好的班级，班级内平均成绩肯定是没得说，只不过假期作业这种事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也许学霸们并不屑于写寒假作业也说不准”，白初景在心里想。
老老实实写完寒假作业的白初景步履轻松，路过谢晚意座位时，看到了好久不见的谢晚意。
她依旧带着蓝牙耳机，书桌上铺着草稿纸，在计算物理练习册上的习题。
白初景在谢晚意身旁站定，看着谢晚意视线所及的内容。这是一本很厚的物理习题集，上面是密密麻麻的题干，甚至没有留下写步骤的余白，因此谢晚意在草稿纸上写着步骤。这本题有五六百页，谢晚意还剩薄薄的几页就能将这本习题册全部做完了。
谢晚意右手执笔，几乎不怎么思考停顿，刷刷地计算。
白初景看向她的右手，她的伤疤已经近乎隐去了，只剩一层淡淡的痕迹。若非近距离仔细查看，是看不出来的。
“看来她假期有在好好涂药。”白初景想。
白初景的笑还停留在脸上，忽然对上了谢晚意的双眸——谢晚意觉察到身边有人，抬起了头。
他对谢晚意回了个大大的笑脸，然后眨了眨眼睛。
谢晚意看到白初景，眼底的防备褪去，伸出左手打算摘下耳机。
白初景见状，伸手制止。谢晚意的手停在了她的耳旁，白初景用手按住了她的手。
白初景的手比谢晚意的手大，不光包住了谢晚意带着凉意的手，还能感受到她耳朵软软的触感。
白初景看着略显疑惑的谢晚意，用口型说出“你~学~习~吧”四个字。
见谢晚意轻轻点头，白初景松开了手的力度。谢晚意继续做题，他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上午的课对白初景来说并不算特别有挑战，却还是让他身心俱疲。
然高中生的精力总归是旺盛的，中午吃完饭后，和白初景上学期上过一个篮球课的，高二年级陆时同学叫他去打篮球，白初景又觉得有了干劲，还有力气去打会篮球放松放松。
他们打了一个小时左右就散场了，准备回教学楼修整一会，再继续上下午的课程。
白初景觉得十分酣畅淋漓，一场运动将做题时的痛苦都洗去了。正往教学楼走着，白初景听着身边高二年级的同学聊天，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谈起了物理竞赛的事。
齐新历：“你们报名物理竞赛了嘛？我看今年我是没戏了。”
胡梁询问：“咱们年级可以参加五个还是六个来着？”
齐新历唉声叹气，说：“积分前五名啊，要是录取前十名我可能还有点机会。”
胡梁说：“噢！我排第六，也没戏了。”
孙安在一旁插话：“高一年级是物理积分第二名去参加市里初赛，你也先别放弃，也许第六名也能参加呢。”
胡梁急忙问具体什么情况。
孙安回复：“我去交寒假作业在老师办公室听到的，第一名不是那个一直冷着脸的小学妹嘛？但是这次参加的好像叫谢念元吧？我听了一耳朵，咱们老师问另一个老师，为什么他排第二名也可以参加，我交完作业就走了，剩下的就不清楚了。”
陆时听了突然对着白初景说：“哎对了，小白，你是高一的吧？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白初景听到他们的谈话，越听眉毛皱的越深。面对陆时的询问，他只能摇头表示不知情。
孙安又凑过来问：“是不是那个漂亮的小学妹不想参加物理竞赛了？”
白初景立刻说：“不会。”
他今天还看到谢晚意在做物理竞赛的习题，怎么会不想参加竞赛呢？
抱着疑惑，白初景和其他人说了一声，跑着回了教室。
班级同学大多在午休，谢晚意的座位是空空的——她不在班级。
白初景接着又跑去了赵柠老师的办公室，敲门进入后，映入眼帘的是班主任办公桌上放着的厚厚一本习题集。白初景一眼就认出了这本题册，是谢晚意从上学期开始就一直在做的题册。
赵柠见白初景的神情，大致猜到了他来的目的。
白初景神色焦急地说：“赵老师，打扰了。我听他们说，咱们年级推得参赛选手是谢念元同学，这是真的吗？”
赵柠轻呼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白初景又继续问：“赵老师，为什么？为什么不是物理得分累积最高的同学去参赛呢？”
赵柠面露难色，语气低沉地说：“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简单的。”
白初景不明白，他不明白物理竞赛推优参加，怎么就变成不简单的事了。
赵柠对白初景印象一直都很好，最终还是缓缓开口：“初景，咱们学校明年会扩招一批学生，谢念元的父亲，刚刚来学校捐了一栋教学楼。”
赵柠说的不算隐晦。白初景听了，睁大眼睛愣在原地。
“谢念元同学和他的父亲都在办公室，谢晚意的资料卡上没有留家长的联系方式，我就叫了谢晚意一起来沟通这件事。我把电话递给她，让她给她的爸爸打个电话。”
白初景听到这儿，点头表示认可。以谢家的财力，倒不至于拿不出钱让别人捐楼顶自家孩子的名额。
“谢晚意同学说她没有父亲，她对竞赛名额的事也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接着把这本练习册还给我了。”赵柠见白初景带着疑问的表情，继续安抚地说着：“初景，如果是我的私心，我肯定是希望谢晚意同学参赛的。只是，发生了一些特殊的情况。而且，谢晚意同学明年还是有机会参加这个物理竞赛的，只是晚一年而已，差别不大的。”
白初景思绪万千，他终于明白了赵柠老师说的“不简单”是什么意思。
至于“捐楼”换名额这种事，赵柠老师只是班主任，只能接受领导的安排，并没有实际的决策权。白初景看出了赵柠老师的为难，想了想，说：“老师我明白了”，他又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题册，“老师，这本习题集可以先借给我嘛？”
赵柠老师爽快地答应了。
白初景拿着习题集，出了办公室。
白初景的困惑很多。以他上一世对谢念元的了解，谢念元家庭经济条件并不好，最起码在谢念元上大学前是一直很拮据的。这一世在白初景没和谢念元闹不愉快之前，听谢念元他说一直都是走路上下学的。白初景不知道谢念元的父亲怎么会突然有钱出资为学校捐赠教学楼了。另一个疑问是，他不光在回归宴上见过谢晚意的父亲，在上学期第一次开家长会时也见过，为什么谢晚意会说自己没有父亲呢？
困惑太多，想也没用，目前解决问题才是关键。白初景想，既然到了靠资本获得参赛名额的地步，事情不是变得更容易解决了么。他站在走廊里给父亲打了个电话，和白宏远说了有关物理竞赛名额的事。
白初景拿着习题集回到教室，谢晚意还是没在。一下午的课上完，谢晚意都没有出现。
白初景在课间休息的时候，试着去谢晚意常去的图书馆和游泳馆寻找她，也给谢晚意打过电话，却一无所获。放学前，他把从老师那儿借的物理习题册放回了谢晚意书桌上，骑车离开了学校。
到家后，白初景在半夜接到了父亲的电话。白宏远在m国，与a国有时差，解决完公司的事才处理白初景的事。白宏远告诉白初景，李校董叔叔听了情况同意补增名额，谢晚意也可以参赛了！
白初景收到消息，心里的堵塞的郁结终于解开了些许。
白初景因等消息睡得晚，第二天早上便起晚了，他骑车到班级时，已经快上早课了。
白初景最后一个到班级，看到谢晚意坐在了座位上。谢晚意骨子里带着疏离，从她脸上看不太出她的情绪。今天的谢晚意和往常的她好像没什么区别，依旧是冷淡的表情。她的桌子上还放着那本习题册，不过被其他科目的书压在了最底下，只能从侧边看到习题集的书名。
赵柠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了，她让白初景进来坐好。
白初景坐在谢晚意座位的后面，只能看到她微挺单薄的背影。
她昨天一定是难过的吧，辛苦准备了那么久的比赛却被人顶替。白初景在心里想。他看得到谢晚意做题的努力，看到了谢晚意看过的那么多图书馆藏书。将心比心，昨天的事连他都觉得委屈。
赵柠老师随后在班里公布了物理竞赛名额的事宜。毕竟谢念元的名额说出来不怎么光彩，赵柠老师并没有告诉同学们真实情况，只是说学校补增了一个名额，物理积分排在第二名的谢念元也可以参加竞赛。
白初景忽然觉得自己的座位离谢晚意的座位好远，如果能离近一点的话，他就可以看到谢晚意的脸，可以看到她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开心起来。
他希望她可以称心如意，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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