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回光返照
见我平安无事的游上来，那些人才敢跟着我重新游回去。
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下来，一起把水草堆里的尸体拔出来。
没了尸体的堵塞，那水草堆中，露出了一个窟窿，里头黑压压的一片，咕噜噜冒着水。
几人拖着尸体到了岸上，大墩眼睛暴凸，整张脸都扭曲的没了人样，整个身体也像是被吹肿了一般，硕大的像是个球。
我看着整个人都已经变形的大墩，又是一阵恶寒。
舅公问了我水下的情况，我摇摇头，看不清。
“看来只等到水位浅的时候，在上游断掉水源再看看。”
舅公带着我回去，顺路也送着九公太回去。
九公太住在洛水村，我本不想跟过去的，但是想听他们谈论的事情，立马竖着耳朵跟了过去。
“九叔，你的这事糊弄其他人还行，却糊弄不了我。”舅公低声道，“虽然我不知道这个事，但是我爹岁数和您差不多，他是知道这个事的。”
“我以前听他念叨过一些，他说，那个河里，有古怪的。”
九太公却什么都不肯说了。
送了老人家回去，我和舅公准备回牛角村，路上遇见了一个我极其不愿意见到的人。
“阿舅。”男人上前，笑着打了声招呼。
舅公斜了他一眼，“别他娘乱叫，谁是你舅？”
“让开。”舅公哼了一声，拉着我就走，“丈母娘过世都没来露面的人，还有脸喊我舅。”
我抿着嘴，看也不看男人一眼。
这男的也不是别人，正是我那便宜老爹。
与我而言，他和陌生人一般。
自三岁那年，外婆接养了我，他把我丢在外婆家后，再也没来看过我，这么些年，我也只偶然在路上碰到过他几次。
他从没叫过我，我也同样没叫过他，形同陌路。
“这是阿川吧，怎么不叫人呢？许多年不见，长大了不少。”
我瞥了一眼那女人，收回眼光。
便宜后妈。
“你有病。”我低声一句。
女人一急，“你怎么骂人？果然是有妈生没妈养的贱种。”
啪……
舅公甩了甩手，“嘴巴那么臭，这巴掌，赏你的。”
“以后再让我听到你嘴臭，老头我撕烂你的逼嘴！”
洛建强敢怒不敢言，他是万万不敢和舅公顶嘴，拉着哭哭啼啼的女人走了。
“晦气，回去了。”舅公没把女人当回事，看着离去的狗男女，忽然道：“阿川没说谎，你的老婆，是真的有病。”
“我是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才提点你一句。”
狗男女停了脚步，没说话。
舅公拉着我走，“你看出来了？”
我点点头，那女人，不正常。
看似没什么特别的，但是过于漂亮，眉目之间，带着魅惑，身上还有一股虚浮的褐色气息，这是命火虚，不是大病要来，就是大灾。
“这女的不简单，花门中人。”
花门？
九门之一啊，没想到来头不小。
“花门，唯一一个完全由女人组成的，看起来是九门中最弱小的，但却是不可忽视的。”
回去路上，舅公没有再多说。
偏屋，已经挂起了白布，曾叔曾婶准备操办大墩的后事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两夫妻哭的肝肠寸断。
舅公被请去压阵，我跟了过去。
入殓前。
小墩抱着棺头，也哭个不停，忽然间，哭声戛然而止。
“爹，爹！活了！他活了！”
小墩张开嗓子大叫，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开心的，一个劲拍着棺材。
我连忙去看，就见棺材里的大墩张开了双眼，露出了满是血丝的眼瞳，然后，直愣愣的竟然从棺材里坐了起来。
“鬼！”
“诈尸了！”
一灵堂的人，四散的逃，恨不得多生两条腿。
正在堂前烧着纸的曾叔曾婶也懵了，自己儿子死而复生，明明该是高兴的。
但是看着儿子发红的眼睛，苍白的脸，吓得直接跪下，砰砰砰的朝着地板磕头。
“我的儿啊！你可不要闹腾。”
“你就安心的去吧。”
“不要再吓你爹妈了，儿啊！”
舅公淡然上前，看了一眼，“回光返照。”
“安息吧。”舅公伸出手，一指点在大墩的额头。
大墩触电了一般，疯狂的抖动，然后又直愣愣的倒进了棺材。
“都收拾收拾吧。”舅公组织着人重新整好灵堂。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刚才大墩倒下的一瞬，我看到有一条黑色的虫子，在他的鼻孔探出了头，又迅速的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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