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重逢

春去秋来，花开花落。少年时代似真似幻的情意，早已变成了他人生中一个普普通通的过去。就像石子丢进池水，当时再大的涟漪，过后已水波不兴。

        他聪明，也够努力。高考时他成功考上了s大，父亲宴席摆了三天，逢人就要散根烟。他也高兴，这么多年的辛苦终于有了回报。

        高考结束的那个暑假，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当几个好兄弟组织要去g城玩的时候，他楞了一下。似乎，有点熟悉，有点莫名的伤感。

        他说好。

        他去了g城，玩了过山车，逛了龙王庙，买了一个小小的牌子，花了100块，上面刻着到此一游。他踩了大海里的沙，捡了一兜的贝壳。把海螺放在耳边，他有些失望，并没有大海的声音。他坐了过山车，在高空旋转的时候，感觉心脏要从胸腔中跳出来。到了终点，他软着双腿，生理性的泪水流了满脸。

        他每天都过得充实。每天都开心。

        可是每当万籁俱寂的时候，他总是感觉空虚。他总是觉得，他有一件事情没有做。他想，那一定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重要到。一旦失去，任何事，都不再有意义。

        七天的旅行很快结束。他拿着机票，前面李子轩在催促，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跨进了机场的大巴。

        “不好意思，麻烦等一下！”一个少女抱着包，朝着即将合上的大巴车跑。

        “谢谢，不好意思，麻烦让一下。”她一边低头致谢或致歉，一边抱着包往里走。

        苏落的脑袋已经完全当机了，他的耳边，只有那个少女的声音，轻轻地，充满歉意的，或充满感激的，似在他耳边呢喃。

        她离他很近，他甚至能闻到她头发的香气，像一只小猫的爪，温柔地抓挠他的心。

        他鼻子有点酸酸的，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脸，熟悉的情绪，他想他知道了，这些年这些天，这些这些的空虚感从何而来。

        这么些年，她似乎一点都没有变，温柔的怯懦的声音，清秀的白皙的脸庞。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鼻腔里全是她身上的，发丝上的，淡淡的清香。

        他的心一下子就被充满了。

        他想跟她打招呼，问问她，她还记不记得自己。但是声音压在喉咙里，无论如何也吐不出去。

        车停了。她因着惯性向前歪了一下，撞上了他，她又不迭地道歉。

        “没关系。”他终于跟她说出了第一句话。沙哑，低沉。他跟着就想问，你还记得我吗？苏落，我叫苏落。刘皎皎，我叫苏落。

        可是她已经抱着包，登上了阶梯。他赶紧下车，紧紧盯着她的背影。

        她进了机舱，他也赶紧加快脚步。他不停地向前挤，被挤开的人抱怨着，他不停道歉，道谢。终于追上了她。

        她拿着机票，一边走，一边找着自己的座位，他趁机偷偷看了一眼。

        夏潇潇。座位，25b。

        他忽然浑身发冷。

        “先生，你好，您的座位已经到了。”空姐微笑着，看着他的机票，提醒他。

        他如梦初醒，忙不迭地说，“哦，好。谢谢。”

        她回头看了一眼，注意到他在看她，她对他笑了一下。

        他也回以微笑。只是那笑容多么勉强，只有他自己知道。

        坐下，扣好安全带，他一直在想，夏潇潇，夏潇潇。

        他确定没有认错她。她的脸，她的声音，每天，每夜，每时每刻，都在他的脑海里，她的羞涩，她的怯懦，她的悲伤，每一项，都活脱脱的一个刘皎皎。他怎么可能认错！他感觉自己像掉入了一个漩涡，怎么也出不去，几乎窒息的痛苦，他将自己的衣服捏到变形。

        【作者题外话】：有人看吗有人看吗？有人看给我点反应呗哈哈哈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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