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何家二小姐
从我上学记忆起。为什么我对上学这么清楚，因为我们那流传一个瞎话。
什么瞎话？大人们经常逗即将入学的小孩，入学地第一天就要穿牛鼻子，就像牛一样任人拉牵。到底有
多少人吓过我，我记不清了，我记得最清楚的是何家二小姐吓我最多。她比我大那么几岁，总是骗我一
楞一愣的。但是对于她不是骗我最多，而是她帮我最多，比如她教过我作业最多。她跟我玩最多，因为
她家就在我家后面坐落，小时候做的最多的游戏都有她。最重要的是她救过我一条小命，是的，的确救
过我一条命，在一只大公鸡的嘴里。
四爷爷家有只芦花大公鸡，这只公鸡是鸡中的霸王鸡，也是我唯一见过撵人的鸡。它高大威猛，鸡
冠鲜红带血，尖凸如剑。它有拳头大的头，挂着黑溜溜的眼睛，岔开剪刀的嘴，加上有力的利爪支撑庞
大的身躯，匍匐着绚丽的羽毛太重直垂下来像油彩瀑布。这只鸡不知道上辈子我欠了它什么，总是堵住
我上学的路。
四爷爷家门前的有道石巷子路，石板破旧历史沧桑，上面铺满了苔藓。路长又窄像蜿蜒的蚯蚓。只
有太阳当顶才短短照耀一下，所有一直都很潮湿。而这条路真是我上学的必经过的路。
而那只鸡，每天清晨总是比我起的早，拦在路的中央。它经常的动作就是站立时候一只脚抬起在地上划
，头左右摇摆着像盯着旋转的灯笼，嘴里发出沉闷的咯咯咯声音，每咯一下，头就会摆一下，脖子以下
胸腹就会颤抖一下。
那一天，我和二小姐像往常一样结伴上学。路到一半，她说忘带了作业本要回去拿，叫我原地等她，
我说好。她飞奔着，我望着她娇小的背影，虽然当时我比她矮一个头，不胖，觉得很美丽，直到消失在
四爷爷家墙拐弯处，我恨不得消掉那段墙。我就在原地等她，因为我很诚信，再说后面的路我一个人是
无法通过的。
然而那一天，那只公鸡不知道吃了什么千里眼药，既然走了出来，发现了我。它的脖子直立的比以
往更高，似乎发现鸡世界最宝贵的东西，像竹竿挑着灯笼般头在旋转，灯笼里还有个灯芯那就它的眼睛，
这个畜生发现四下就我一个，步步紧逼，四下观察，慢慢靠近我。
这只鸡是只怪鸡。我真不明白我讨厌的是鸭而不是鸡。我该怎么办？此刻没有二小姐，只有二小姐
在我才安全，那只鸡才不敢侵犯，因为二小姐的战斗力不是吹的，她打败过大刚我是见过的，大刚虽然
跟我一样的年纪，但是我们的力气不是平等的，大刚在我们班是个打架能手。那一天大刚不知道怎么得
罪了二小姐，二小姐一个双臂锁颈将大刚制服贴贴的，差点还过了气。这也是我把二小姐当做第一个战
略伙伴的原因。然而此刻我孤立无援，我不是那只鸡的对手。它咔哧咔哧的脚步声震动着路面，眼光发
出冰凉的寒气，它不怀好意，即使我并不是白白的大米。跑吧，这是正常人的思维。但是我的女性荷尔
蒙让我挪不开步子，我哇哇的吊坠着泪水，不一会儿便洗刷了整个脸，妈妈给我香也浪费了。但是公鸡
并不同情，毕竟公鸡的心很小，小的没有人去吃。
黑风骤起，席卷地上小石子旋转。这只鸡又做起它经常性的挑逗动作，它的爪子像捞牛栏屎和草搅
合物的钉耙，在地上不停的划。头跟随着脖子降了一个平行线，和脊差不多平。突然，它加了速度，向
我奔跑。我记不得当时害怕到何总程度，转个方向立即往回去的方向奔跑。哭声没有惊醒我的四爷爷，
四爷爷此刻想必又沉睡在哪个酒缸里。我开始讨厌的四爷爷，为什么要养这个有病的公鸡，为什么迟迟
不杀这只公鸡，难道怕我偷喝他的鸡汤吗？我的四爷爷啊，我是个老实的孩子，母亲一直教育我不可以
偷盗我也牢记在心，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这个时候指望四爷爷能出来搭救我是不可能的事。很明显，
我跑不过这只公鸡，从我的屁股不停的有凉凉针刺的感觉猜测得到，那是它的嘴。不一会，它钳住我的裤
子，针尖刺进了我的屁股，这个时候我已经无法摆脱它。
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不是女孩，因为我都斗不过一只鸡。我决定求饶了，也许是害怕，想用我最擅长的哭
戏做最后一次努力，因为我很佩服我的哭戏，每次对付我的妈妈都很有效果。我猥琐在墙壁脚下，一只
手护着脑袋，一只手循环着从胸怀往外甩。然而这只鸡啄了几下我的手，也许是流出的血腥激发它的凶
残，它越啄越频繁，我越哭越厉害。后来，它不啄我的手，调整角度，对着我的屁股啄。这该死的鸡，
就是个下流的胚子。
在我的期盼终于灵验，二小姐到来，如大旱遇甘霖，灵庙得观音。二小姐大跨步冲过来，毫无畏惧的
双手拽住了鸡尾巴，一个甩铅球的姿势狠狠抛了出去，抛的一个鸡吃屎。这一边，二小姐大声叫住我盖住
我的哭声，我才狼狈清楚的知道盼望的救星来了。而她的脸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凑了在我的脸前，大抵两个
拳头的距离，以至于每个呼吸都能听得见。她的脸是那样漂亮，像《西游记》里的嫦娥，是我见过最好看的
女孩了。漂亮的像雪中的花，静静绽放悄无声息，每一次呼吸都能响彻空谷。她的脸是个稍微压一点的
椭圆形，五官精致。她的呼吸仓促令每块皮肤在颤抖，好像起伏的豆腐皮，很明显她是奔跑过来的。她
的手指细长流雪，好像玉树上长了五棵枝桠。
“不是叫你等我吗？为什么不等我？”她西斯底里的叫声从胸腔里发出，平静的湖面起来波纹，那是二
姑娘生气的样子撕破出来的。
“我就是在那等你的”我哭着叫道，似乎夹杂着怨气，是花的坠落，水的离开的怨气。等我说完，二姑
娘把我拎了起来，我的双腿像压扁的弹簧一下子被二姑娘拉回原位。
“我来赶走它！”二姑娘的话像定海神针，稳稳定住了我。
二小姐完全不怕那只鸡，那只鸡在肉血的刺激下发了疯冲了上来。二小姐一个仙女跳规避这次突袭。这
只鸡止步，头尾相调开了个倒车。二小姐还没有恢复刚才那个跳跃所产生的“大”的姿势，面对这次袭
击没有防范，腿被啄了一口。这只鸡得了口，马上又松了口，退了几部，以防二姑娘回踢的腿。“小心
！”这一头，我的心时刻都是跟随在二姑娘在战斗。二姑娘被啄了一口，急的跳了起来，但是跳的并不
高很快落了地，接着用另一只脚直直的来个回踢，却扑了空。
黑云压顶，黑风渐大，粉碎了每个小石子。包括我的心。地上，一只鸡在挑战着二姑娘的暴脾气，当然
它是可怜的，因为它没有支持者，注定是个失败的鸡。这只鸡不服气，绕着二姑娘为圆心画出地道的圆
，再一次冲击。二姑娘抓起肩上的书包，那是个漂亮的黄色单肩皮包，包上面还镶嵌着一朵花。这个包
是这么记忆很深，因为自从他爸爸买了这个包给她，她就向我炫耀了好几天，还拿我的包来攀比，我的
的包自然比不过她的包，因为我的包是妈妈在夜里用布自己做出来的，没有买的好看。二姑娘拽住书包
带子来了一个横扫，书包重重击倒那只鸡。“好！”二姑娘果然厉害。鸡又爬了起来，也许它是击晕了
头，才继续做愚蠢的行为。它望着二姑娘，咯咯咯的叫起来，添了几分凄惨。这一次它没有马上冲击，
它站住了，它变聪明了，它在思考？它撇过头望着我。柿子要找软的捏，很明显这只鸡学过古典。它不
再攻击二姑娘了，它选择攻击我，这只鸡不明白举白旗是啥意思吗？这一突然的战术上取得成功，它的
嘴深深刺进我屁股上最肥的肉，这只鸡让我在漂亮女孩面前出尽了丑态。二姑娘也没有防备到，快速过
来支援我这个可怜者。她再一次用它有力的双手死死套住鸡尾巴，想拉开鸡却不能。鸡死死钳住我的屁
股，我疼的像被套在锯齿上。我在奔跑，鸡在奔跑，二姑娘在奔跑。我们三人成了三节的蛇一样乱舞。
“我去叫四爷爷。”二姑娘说。她放开了手，跑进四爷爷家。
好一会四爷爷摇摇晃晃走了出来，看似要倒却始终不倒。很明显他被烧酒灌得很僵硬，说话的舌头都没
有打卷：“好。。好。。好”。我说四爷爷快救我。四爷爷嘬了一口津咽了下去，一股酒气翩然而来。
四爷爷打腔的问什么事。我说被鸡咬了。四爷爷翻着通红的眼睛努力的睁开了一下，问鸡在哪里。我说
在我屁股上。四爷爷才低下他那翻着酒海的脑袋，果然看到他的鸡靠着我的屁股上。四爷爷一个瘸步向
前，一伸手想抓鸡，由于涨混了眼睛没看清位置抓到我的屁股上。“耶！”四爷爷不明白怎么没抓到，
再一次左摇右摆瞄准方位，一逮，逮住了鸡，一仰手，鸡在他手里如小鸡落入老鸡手里一样。接着他摇
摆着又进了屋。
我终于在二小姐的帮助下得救了。鸡伤的不轻，我也伤不轻。二姑娘英勇的印象那时候就刻在脑海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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