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实力惊人

“听闻你剑术精湛，没想到徒手搏斗也如此了得，着实令人佩服，改日再向你讨教。”说完，他绕过我走下台，擦身而过的短短几秒，我听见几声低喃：“小心点，接下来是大殿下的人。”

        咦？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连中场休息时间都不给我，第二个人已经走上台──对手有壮硕的骨架，条理分明的肌肉，加上足足比我高出两颗头的惊人身高。

        刚刚看见这个人的战斗方式以蛮力猛击为主，大多数对手因为接不住猛烈的攻击力道而落败。

        第一场能赢，主要在于我有两项优势：第一是出奇不意，对方知道夜天曦的长处所以特别注意武器使用，完全没料到我会采用近身搏击；第二则是我们的体态相差不远，藉由一点冲力扳倒他并不困难。

        可是眼前这个大块头，除非天降神迹让我眨眼变成绿巨人才有可能徒手把他钉在地上，加上他见过我的近身攻击，肯定更加防范。虽然没想到明确的一击毙杀，不过大块头的敏捷度不是很好，见招拆招趁机寻找他的死角是我唯一的胜算。

        锣声一敲，我和他始终保持一定距离，边走边观察对方动向，大块头似乎耐不住性子，一刀劈了过来，我紧握长剑正面接下攻击，强烈晃动使我瞬间双手发麻，借力使力避开他持续下压的刀锋，在地上滚了一圈又迅速站起身跟他拉开距离。

        几次接触后，我暂时只能狼狈逃开，苦苦思索压制他的方法。不过苦恼的不只是我，对方也因迟迟无法决出胜负而心烦气躁。

        他的嘴角忽然浮现一抹让人不寒而栗的诡异笑容，再度交锋而过，我注意到他从怀中掏出不明物体朝我一掷，直觉告诉我这肯定不是好东西，所以我急忙使出跟少爷翘家逃避追捕时最常用的折返跑！

        黑色物体碰落地面的瞬间，发出不小的爆裂声响，木制擂台被炸出一个小洞，散出烧焦臭味。

        我顿时傻在原地看着袅袅黑烟升起，如果刚刚反应不及，现在生烟的就是我！

        芊桐立刻在台下破口大骂：“你这卑鄙小人！居然使用暗器！”

        只见大块头满脸不在乎，大笑回呛：“此次比试并无规定不可使用暗器，而且为了保护殿下，近身侍卫什么手段都可以使出来。”

        她一时气结，双眼瞪得老大，我想现在她手边如果有一把菜刀，肯定会冲上来把他剁成碎肉做下酒菜。

        “他说得没错，比试并无规定不可使用暗器。”大殿下开了金口，现场没有人敢再出声。

        我去你的！本来听芊桐说我还不相信，你根本是个大坏蛋！在心中骂归骂，比试仍继续进行。

        从那一颗流弹之后，我更加谨慎小心，却也因为过度紧绷，动作反而没有一开始灵活。

        “怎么？身为二殿下的近身侍卫，你只有这点能耐？”

        对方不断对我言语嘲讽，试图扰乱我的心智，不过从小被冷嘲热讽到大，这点挑衅我没听在耳里，倒是台下的芊桐气炸了，她把一辈子听过能用来骂人的话接二连三劈哩啪啦地大喊，反倒让台下众人忍不住发笑。

        大块头瞧见众人的嘲讽笑意，怒目瞪视台下的人，一瞬间，我又捕捉到那抹诡谲的笑，但不是对我，而是台下的人！

        等我反过来时，黑色炸药已在空中飞跃，想叫台下的人闪开根本来不及，脑袋停止思考，身体却自动做出反应──弹药飞过面前的瞬间，我伸长剑柄精准刺中它，剑尖和其相抵的剎那产生爆裂，突如其来的剧烈空气震荡将我向后弹飞，狠狠撞上场边围栏，我像没了支架的棉布娃娃，缓缓滑坐在地。

        “夜大哥！”芊桐惊恐大喊，台下一片哗然。

        我感到一股热流从后颈滑进衣领，脑中顿时闪过一个念头，这颗头到底有多倒楣？把一辈子能撞到东西的次数在短短几天内急着用完吗？

        视线朦胧之间，我看见大块头缓缓朝我走过来，我一手撑着剑，一手扶着栏杆爬起来，不用照镜子我也能猜出自己现在有多惨。

        “还要打吗？夜天曦，如果你愿意放弃，我可以放过你一条小命。”

        我不理会他，用双颚咬住剑柄，将右手臂的衣袖整片撕下，卷成长条状绕过前额在后脑勺处用力打个大结，虽然衣袖瞬间变得湿润，至少藉由额外加压暂时止住血势。

        重新回握剑，我异常冷静，同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愤怒──在过去数十年中，少爷和义父就是给予我存在价值的人，我没有其他家人、没有朋友、更没有亲密对象。

        可是来到这里之后──许多人的关心和温暖如此真实，这是我以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温暖，“夜天曦”这个人让我心生羡慕，在扮演他的同时心中感到些许雀跃却又罪恶，因为我……是安秀一。

        但我清楚不管是我还是夜天曦，我们都无法忍受重视之人在自己面前受到伤害，如今夜天曦不在了──守护他所珍重之人就是我该替他做的。

        “还要打吗？如果你愿意放弃，我可以放过你一条命。”我仿说他刚刚送给我的话，毫不在意他听到之后的暴躁反应。

        “既然你想死──我成全你！”他放声大吼，直冲过来。

        夜天曦，如果你的意念还有一丝丝存在于这副躯体中，拜托你──借我力量去守护你的一切。

        接连数十个劈斩，我的身体突然像有人在操控般轻巧闪避攻击，再一记从上空横砍过来的刀影，我顺着刀势下腰接着后翻，趁他放出的力道尚未收回，用手刀朝他的手肘处狠狠一击，突如其来的麻痛让他一时不稳松开刀柄，接着我转瞬踢飞他的兵刃。没了武器，大块头不免露出惊恐之色，不过他不死心，握紧拳头开始随意挥舞。

        我冷冷一笑，要闪开有套数的拳路不简单，但是躲开杂乱无章的挥拳对我来说再简单不过──抓准他出拳时机，我有意无意用剑尖削过他的皮肉，每挥一次拳，他的身上就多了一道口子，血花点点绽放，溅洒在擂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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