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5
太难了。
先修班的课程对于佳清来说没那么容易接受。她每天在补习班里面兢兢业业地听完老师的课就已经累的受不了，晚上再咬着牙写完作业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要散架。
补习班里面很多都是她不认识的人，除了八中还有七中的学生，周媛媛跟家人一起去旅游了，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而且她又是这些人里面接受度最低的一个，老师说过她很多次，她有一丢丢的难受。
补习班的学费不低，为了不让妈妈失望，她一直都在苦撑。
今天到的时候老师还没过来，大家在教室外的阳台上站着聊天，于佳清把包跨在手里倚着栏杆发呆，林舟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不开心吗？”他向她走过来问道。
“啊？没有。”毕竟上次的事情并不愉快，于佳清还没有准备好该怎么面对他，所以说完就把头偏过去。
林舟又踱到她眼神在的那面，把手搭在栏杆上，这个时候他又是带着笑的，“只是先修内容，如果觉得节奏太快，也不用完全适应，可以只当做了解内容来看，就轻松一点。”
于佳清没想到林舟会这么开导她，她之前好像没有注意到他，“你今天刚来吗？我没在班里见过你。”
林舟笑着看她，笑容淡到酒窝也不明显，眼里映着的只有一个于佳清，语调平缓，“因为你从来没有回头看过。”
言下之意，但凡你回头看一眼，又怎么会看不到我呢。
“好吧，你应该提醒我一下的。”于佳清觉得脸有点发烫，一定是天气过于闷热。
林舟还在看着她，挪都不挪，“现在知道了还会回头吗？”
林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问这种问题，她没有回头的习惯，而且，他们没有那么熟吧，熟到可以问出这种问题。
何况上次还不欢而散。
“我可以说有点无聊吗？”于佳清把自己的想法直接表达出来，她不明白林舟问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是为了什么，她又把头偏过去来作为回避。
好吧，其实是对上次的事情无法释怀。她的朋友不多，和林舟也没有发展成为朋友的必要，又何必当人家可以随便召唤的可有可无的人呢。
女孩露出的脖颈白皙光滑，鼻尖有香味传过来，林舟几不可察的吸了下鼻子，于佳清的每一个点都那么充满吸引力。
“周媛媛和赵南是怎么回事？我好像经常看到他们在吵架。”林舟离开栏杆又换了个方向，于佳清又被迫看到他那张俊脸。
其实这两个人的冲突还挺有意思的，于佳清想想就觉得很好笑。
“那天我和媛媛去超市买东西，放学了都没人，赵南就站在你们班门口，媛媛的性子很欢脱，刚走到你们班前面就被石头拌了一下，然后。”于佳清不好意思地捂住嘴，脸有点红，“她连东西带人全摔了，摔的姿势很清奇，像是在给赵南下跪。”
林舟舍不得打断她，即使后面的一切他都知道。
“然后，赵南嘴欠地说了句活该。”于佳清正了正声，“媛媛又羞又窘，还被人这么说，两个人就吵起来了，梁子也算是结下了。”
于佳清很少在外人面前笑得这么开心，说完之后发现眼角有点泪，她用指尖轻轻点了一下，垂着眼皮看不到林舟一眨不眨的目光。
两个人后来吵得不相上下，于佳清把周媛媛拉走，赵南转过身回到班里面骂他是不是有病，别人都走完了，就剩下他不走，连累他跟着招惹上无端的人。虽是这么说着，脸上却没有半分生气，仿佛是为了专门过来给他炫耀。
林舟都懒得揭穿他，笑着说消消气，我今晚有点事。
林舟也像赵南一样问过自己，为什么要留在空荡荡的教室里不肯走呢？
答案只有他自己知道。
如果不是看到那个去往超市的背影，他现在早已经回家做完该做的一切准备背英语单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守在教室把眼睛粘在玻璃窗上，只为了等待那个人路过。
突然的靠近会显得别扭又尴尬，他必须等待合适的时机，才能像现在这样自如地跟她交谈。
“赵南那张嘴，也不知道像谁，连我都觉得他有时候真的很欠揍。”林舟拿自己的好兄弟附和她。
“媛媛后来去班里还骂他，我当时真的想笑又不敢笑，真的太可爱了。”于佳清自顾自地说。
“你喜欢可爱一点的？”林舟突然问。
“嗯？”于佳清还没回神，“你是说媛媛吗？”
“……对”
“怎么说呢？并不是因为她可爱我才喜欢她，而是我们在一起时间久了，我发现她越来越可爱了，所以才更喜欢她。”于佳清怕自己说不清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你懂我的意思嘛？就像你和赵南，你肯定也是因为和他相处的时间越久才越喜欢他身上的某种特性，然后关系也变得更好了。”
“有点理解了。”林舟真的很想告诉她，赵南和周媛媛不一样，自己问的喜欢和你表达的喜欢也不一样。但这样说又很没有意义。
“但可爱也不一定适合所有人。”于佳清眼睛盯着某一个点，“像我，就永远都不会变的可爱，离开了媛媛，我连怎么跟人交流都不太会，都得要别人主动。”
林舟没有再说话，他在此刻选择沉默，点到即止，有些话不能说的太满。
天上的云彩在慢慢聚集，补习老师也在他们身后姗姗来迟，两个人跟着其他同学一起等老师开门后走进教室，那堂课上，于佳清依旧没有回头。
下课后，外面的雨已经不能行人，他们都没带伞，被迫在教室外面等待雨停，许是被雨声感染，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话。
那是林舟除了图书馆和补习教室之外和于佳清独处时间最长的又一个地方，他知晓于佳清有观雨的小癖好，所以识趣地闭上嘴。
来日方长，他等得起。
于佳清的每个暑假都过得很充实，今年尤其是。不去补习班的时候她就在妈妈的店里帮忙，临街的一间不大的店面，“清清”小吃店供养着她和妈妈所有的经济来源。她偶尔也会出去发传单干兼职，替妈妈分担一点压力，但更多时候还是埋头在书本上。
她始终相信天道酬勤，努力会有好结果的，尽管那个结果还没有光顾她。
她和林舟在这个暑假见面的次数格外多，她也从他口中知道他最后拒绝了附中的录取，选择了一中，就是说他们还会在同一所学校上学，她没有问他为什么不去市里，那里有更好的资源，那种问题还不是他们现在的关系能问出口的。
越界不说还很不礼貌。
快要开学的时候补习班也早早放了假，周媛媛从海南带回了一堆特产，铺满小吃店的一张桌子。
“佳清，我问到了，我好像被分到七班了，你在十六班，咱俩隔的好远啊。”周媛媛手里把玩着一个贝壳，撅着嘴不太情愿。
“其实你想想只要咋们俩还在一个学校，这点距离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也对哦，反正我跑得快，我想找你就来找你，真的太好了。”周媛媛的情绪总是变化无常。
“林舟说一中会有晚自习，还挺迟的。”于佳清坐在周媛媛对面，“你爸会来接你吗？”
“我不知道哎。”周媛媛还挺惊讶，“你和林舟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嗯？”于佳清都没发现自己已经这么容易就提起林舟的名字，“也不算很熟吧，就是在一个补习班上过课，我还挺难理解的，他竟然没去附中。”
“这有什么。”周媛媛倒是看的开，“可能去了附中会想家会想朋友，那儿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要我我也不去。”
额，好吧，这也确实算是一个好理由。
“媛媛，我们待会去步行街转转吧，我想喝邹老板的梨花酿了。”于佳清双手捧住脸歪着头对周媛媛说。
“好啊好啊，你家有头盔吗？我可走不动路。”
话是对着于佳清说的，眼神已经直勾勾地瞄到外面的黄色小电驴身上了，于佳清觉得自己要说个没有，周媛媛下一秒就得撒泼打滚加卖萌。
邹记梨花酿在步行街开了好多年头，从于佳清在南山那边上小学的时候就经常看见它，后来她去八中上初中，学校在靠近大河水的北面，她也没再过去过，只是偶尔在假期里过去喝上几口。
邹老板年纪大了，但手艺没丢，店面现在是他儿子在管，但他还是和从前一样认真盯着每一道工序，用他的方式守护者这个招牌。
远远就闻到香味，周媛媛载着于佳清把车停好，刚摘下头盔，就变了脸色。
“怎么了？”于佳清还没弄清楚状况。
“你看。”她向那边抬下巴。
赵南和林舟两个大男生在互相试衣服，服装店离这至少有几十米远，周媛媛这眼神也是没谁了。
穿衣镜能反射出远处的所有，“别动。”林舟低声对看起来有点按耐不住的赵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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