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惊恐

传说，人们口口相传而说。

        自然是没有确凿记录的，例如，具体时间，具体地点，具体人物，具体影响。

        有多少人相信，就有多少人不信。

        如同世间有多少光，便有多少暗。

        这个传说，虽然有些惊世骇俗，但终究并未引起多大的影响。在之后更只是成为了人们酒桌谈资，引起几声惊呼或几句不屑。

        毕竟，人大多只是通过听故事，用来缓解一下普通人现实的乏味与残酷。

        相比于和他相邻现世的历史，人们还是更相信历史。

        毕竟，这段历史是场灾难。

        新元一九九八，极北寒林，兽潮，人类最北端的海港小城受其波及，覆灭。方圆千里，人烟断绝。残肢断臂。人血兽血，流淌成河。末世之图，废土之景。

        空气越发冷冽。金乌当头，倾泻着无尽辉光，却无法温暖此地，此城。

        寒风吹来，携带着海水的腥味。

        以及小城宽窄街巷边雪梅香气。

        叶尘站在人群之中，灰色武士服，直立似剑，黄褐的脸色，硬朗的脸庞，眉头在紧皱。他盯了会儿石柱上的球体，顺带一扫而过老者，炎一他是一眼未看，又将目光投向了唐城。目光中的冷硬随之淡去一些。

        唐城如果在他身旁看到他，会开口一句惊讶，“叔父！？”

        “下一个。”唐城面前已是无人。

        听到这句，唐城心中稍喜，立即站直一些，手顺便拍了一下身上的白色长袍，攥攥手，便走向中央。速度不紧不慢，还不如他平时赶路的速度。

        炎一看着他走来的速度，眼中微露惊讶。但又瞬间散去。

        “姓名，年龄，毕业于哪个中等学院，玄力种类，等级，玄变种类。”炎一看着眼前的清瘦少年，问出了重复多遍的问题。问完，双手交叉于胸前。

        唐城的嘴角一扬，逐个答道：“姓名唐城，十五整岁，未入学，光系玄力，初玄级，玄变，”唐城停顿了一下回答，“是灵族。”

        人群仍在熙熙攘攘，自顾吵闹，该等待的依旧等待，该交谈的依旧交谈。炎一和唐城的话语，无人关心，更何况他俩并未大声交谈。

        老者睁开眼，看着唐城，仍无表情。

        “灵族？光系？”炎一面露愕然。双手放下“居然是光系灵族玄变，这个地方还有这一族？”炎一右手扶着桌子，说：“你是自小呆在家族修炼的？你的族人是？”

        听到这几句询问，唐城的脸色异常，有些变暗。他连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何来的族人。他正要回答。

        “不用说了，”老者突然开口，对唐城说。然后又看着炎一，“问这句闲话有何用？”

        平静的语气，炎一却有了惶恐。他对向老者，低下头，快速回答：“弟子知错，不会再犯了。”

        “好了，做好你应该做的就行了，不要关心闲事。”老者说，目光又放于唐城身上。

        “遵命。”炎一回复，然后抬起头来，对唐城说道：“既然没有入学，你也没有文书证明。但你应该不会骗我。去测试你的魂力吧，把手放在那个球体上，输入你的玄力。球体亮了拿开手即可。”

        “嗯。”唐城转身向石柱走去，他并未因为他们奇怪的询问感到担心，“看来我的天赋还挺不错。”唐城心想，心情又变好了一些。

        他的玄力修炼是叔父所教，有关玄力的知识也只是叔父所教。再加上他平时喜欢去森林边缘呆着，少与外界交流，自然对自己的玄力没有具体认识。

        之前测试的那位少年。正一边和父亲交谈，一边往家走去。“我居然是魂力五级，看来那些顶端高级学院也不是梦想了。”少年满面红光，双手紧紧攥着，语调透出激动。

        “对，也不看看谁的儿子，天赋如此之高，族门大幸啊。”少年父亲双手背在身后。满脸笑容，皱纹堆成了褶子，深厚的褶子，如同他和友人喝酒喝到酒意最浓，吹嘘时喜悦的模样。

        唐城走到石柱前，看着眼前透明的球体。

        他的眼神中露出好奇，盯着球体看着。

        球体透明的及其纯粹，目光可以直接到达底部的支撑。

        按照常理，透明成这样，常人是无法看到的。但实际是，所有人都能看到它的存在。

        唐城看了一小会儿，便抬起了耷拉着的右手，放在球体上方。

        闭眼冥思，玄力输入。

        它迅速亮了起来。唐城见此情形，便停止了玄力的输入，将右手收回，放回身体一侧，放松的。

        炎一和老者同时盯向光球。

        时间没过多久，他们的眼却越撑越大。人群的喧闹也逐渐降低。

        光球不断变亮，迅速变亮，透出猛烈的白光。

        它亮成了太阳。仍在变亮。

        老者和炎一的嘴都在不自觉张大。

        人群变为了死寂，每个人都在看着，有着更加夸张的表情。

        叶尘的表情却是和周围所有人不同，双眉紧锁，目光投向的不是光球，是唐城。

        唐城是满脸惊讶。

        仍在变亮。

        “咔擦”一声轻脆，却仿佛点燃了全场。球体碎了，炸裂而碎。

        “先天满魂力。”炎一一声大吼，眼眶欲裂。声音迅速略过广场四周，传向远方。

        老者的惊讶已经溢出了出来，身体似在颤动。嘴唇动了几下，但终究未开口。

        人群迅速恢复为之前的喧吵，热闹的浓度愈发强烈。有的在几人相互交谈，有的在双人争吵，有的则是单人呆立。

        郑绮三人已经到临现场，他们看向破碎的球体，听着周围人的议论，迅速的进入了惊讶。

        佐会长不知何时站在了老者一旁。

        他的双手背着，纹绣着华贵花纹的长袍，儒雅的气息一如既往的存在。

        他的脸上也出现了不常见的惊讶。

        先天满魂力，一个如同传说的概念。

        这是个玄力的世界，每个生命都渴望拥有强大的玄力，无论人族，灵族，魔族，还是妖兽。玄力等于力量，只有强大的力量才能决定自己的生死，决定他人的生死。

        魂力代表着自身对玄力的驾驭程度。魂力越高，自身所能容纳的玄力，数量也就越多，质量也就越高。

        魂力分为九级。至于先天满魂力，则是超过最高级九级的级别。

        只存在于神话故事中，神的身上。

        此刻，这个现象居然出现了。

        出现在一个清秀少年的身上。

        所有人，再大的惊讶也不足为奇。甚至他们应该感到惊恐。

        雪梅怒放，小城被揉进了迷世的清香。

        极北寒林，极深处。

        它看着远方，若有所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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