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岩石湾
骑马赶到岩石湾时，战斗已经结束。布兰顿身着铠甲，带领骑兵在大路上遇到了乔拉·贝斯特伯爵的骑兵。
“进攻被化解了，泰伦斯大人英勇神武。海盗坐船逃离”士兵简短的汇报带来的是一则捷报。
“泰伦斯……他现在在哪儿”布兰顿问道。
“在……”士兵欲言又止。
“妈的，我知道他在哪儿，莫尔兹，我们走”布兰顿提起缰绳，夹紧马肚，对身边的一名骑士说道。
岩石湾地处奔马城南方，是一座港口城市，还有一处名叫渔人渡口，是防守希尔洛斯西部的重要关卡，沿岸高耸而立的是数座石头岗哨，岗哨上不断地有士兵交班站岗，所有靠岸的船只，都需经过种种的查验才可卸货。这里登陆的船只有销往全国各地的美酒佳酿、翡翠珍宝、奇兽毛皮甚至是被奴隶主贩卖来希尔洛斯的女人，有些早被预定，送往各地城市，而有些则会在岩石湾附近被小贵族挑选待用。
尽管希尔洛斯大陆早在几百年前已被废除了奴隶制度，取消了奴隶买卖，但西边的艾斯洛大陆仍然存在奴隶主制度，大量的奴隶被贩卖和交易，有些城邦，奴隶甚至直接和猪牛羊马等同，甚至和药剂植物等同。
这片城镇均由贝斯特家族管辖，贝斯特的家堡在大路的旁边，石头砌成的城堡，外墙显示黑灰色，有几处破损的城墙并没有修复，那是海盗入侵的痕迹，数千年来，岩石湾守护在这里，城堡上飘扬的是两支号角的纹章。
“阿尔文尼人！”布兰顿指着城墙说道“数千年的进攻，均被抵御在此，最远的一次攻到城堡之下，但奔马城的骑兵及时赶到，冲刺砍杀，将他们赶回了海盗湾。”
“格德兰岛的海盗不仅时常登陆抢劫村民，并且还会攻击艾斯洛大陆的甜酒湾，抢夺财物及女人。阿尔文尼人，天生是强盗！”莫尔兹·格列佛说道。
“别忘了，莫尔兹，盎格斯人也正是因为赶走了凯尔斯人，最后与拉格鲁联姻才占据了希尔洛斯，我们的祖先，也曾是强盗与土匪”布兰顿提醒道。
一行人绕过城堡，面前是一座渔村，渔民们早已习惯了海盗的劫掠，每家每户都配有武器，木制长弓，精钢利剑，巨型长斧，墙上挂的是圆形青铜护盾，每家每户都有马厩，岩石湾的军队在此有驻扎，酒馆彻夜经营，渔民与士兵痛饮美酒的景象时常看到，更有异域来此谋求生活的舞女被当地酒馆老板买断后为酒客提供酒后的助兴。
布兰顿很清楚自己的弟弟在哪里，也很清楚大战之后的他会干嘛，他太清楚泰伦斯了，因为他们还未出世前分享的是同一个子宫，他们的父亲这样形容“好吧，就叫他布兰顿吧，于是我拿起酒杯，喝光里面的酒，然后，泰伦斯降临了。”是的，泰伦斯不过比他晚了一杯酒的时间出世。
推开酒馆大门的时候，布兰顿一下子就看到了他的弟弟，满屋的酒味和女人的香水味，他讨厌这样的味道，觉得脑袋一阵晕眩，酒馆的地上甚至都有未干的血迹，虽然村庄的尸体已被清理，但除了这家酒馆以外，其他的民众房门紧闭。整个大厅内坐满了士兵和女人，泰伦斯在最角落的位置，面前是一只炙烤的羊腿和一大壶麦酒，而双手环绕着他的脖子的是一个穿着丝质内衣的卡尔斯女人，棕色的皮肤，精致的五官，深邃如湖水般的眼眸，卡尔斯是艾斯洛大陆仍然保留奴隶制的四座城邦，每年交易的奴隶数量数不胜数。
“泰伦斯”布兰顿大声说道，酒馆的嘈杂声没有平静，士兵们仍然钟情于酒杯中的酒和身边的**，他再一次提高了嗓音“泰伦斯！”随即而来的是安静。
弟弟推开卡尔斯女人，右手拿起酒壶，走出长条木凳，铠甲已脱去，身上穿的是打底软皮甲，身上满是血迹，绯红色卷发散落在肩上“哥哥！你来了？你……来晚了”他端起酒壶，大口喝下。
“来支援你前，父亲收到了来自临风堡的信鸮。加雷斯·兰斯洛尔成年礼，邀请各地领主前去参加比武大会”布兰顿伸出右手，手上是一卷信纸。蜡封已被揭开。
“又是比武大会？你去参加即可，我还是在这岩石湾驻守吧”泰伦斯将卡尔斯女人拉到身边，深深地吻了下去。
“这就是碧拉儿吗？弟弟，大家都说他不是岩石湾的妓女，他是泰伦斯的妓女！”布兰顿呵斥道。
“我更喜欢你叫我泰伦斯，我不过晚了一杯酒的时间……呵呵，父亲说的”泰伦斯忽然伸手从剑鞘中拔出长剑，剑身通红如烈火一般“还有，你要再叫她一声妓女，‘血月’便会见血！”
莫尔兹握紧剑柄，布兰顿按住了他的手说道“你喝多了，泰伦斯，这是凯尔瑞达的信件，父亲传召你即可返回奔马城，莫尔兹会留下驻守岩石湾，如若海盗再次来袭，我们有足够的兵力抵挡，我们的塔楼甚至可以用远望镜看到对面的绝望塔”
泰伦斯或许是知道自己有些过分，还剑入鞘说道“你是奔马城的继承人，而我不过是一个醉死酒馆，怀抱妓女的浪荡骑士，不，我不是骑士，剑客……即便我上场，也会因为脚步不稳，紧张得手臂发抖而败下阵来。”
“很好，我给你时间清醒，待会在路口等你。”布兰顿说完，推开木门，离开酒馆。
再见到弟弟的时候，是一个钟头后，他穿着深红色铠甲，骑着一匹深黑色的马驹，身后只是跟着一名骑士。
“布兰顿大人”那名骑士颔首行礼。
“罗伊斯，几年前我听说有个渔民的孩子被判了刑罚，居然连同了几名海盗俘虏和一群杀人土匪一起被送去了冬狱城，而罪名是他强奸了一个妓……一个女人”布兰顿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他们说，这是乔纳伯爵的二公子的女人，可是刚才我看到泰伦斯怀抱的似乎就是这个卡尔斯女人。”
罗伊斯回答道“她现在是泰伦斯大人的最爱，尤斯塔斯家族是贝斯特家族的封君，所以，布兰顿大人，不要再说她和我有什么关联了，这会让我犯了不忠的罪名”
罗伊斯自小就背负着恶臭的名声，他是乔纳伯爵的次子，他的母亲在生下他的时候便离开了人世，有些人说他是恶魔的化身，有些人说他是被主神诅咒的产物，死神伊洛迪斯带走了他的母亲，同时带走了罗伊斯的良心。他十岁便手持钢剑，十二岁便亲手砍杀海盗。布兰顿从小被培养成奔马城继承人，他被送往凯尔瑞达学习剑术，他的密友是王子洛拉尔，是永夜堡继承人马洛·斯温伯恩，而泰伦斯，他的弟弟，从小和罗伊斯一起成长，罗伊斯既成为了他的密友，也成为了他的左膀右臂，面对海盗时，他俩如战神阿古罗斯临世般神勇，战后，却如同野兽般放纵。酒和女人是他们的朋友。
回到奔马城时，已近暮色，这是一座骑兵之城，城门口的石雕乃是尤斯塔斯家族的英雄洛瑟·尤斯塔斯，他胯下骏马，前蹄被提至半空，守卫着整座城池和家族的家堡。格德兰海盗最猛烈的一次攻击，岩石湾和渔人渡口均收到了强烈的进攻，无数海盗冲上了海滩，而奔马城的前任领主加尔维斯家族支持不住，落荒而逃，最终带领骑兵守住要道的是洛瑟爵士和他的骑兵团，国王将奔马城赐给了尤斯塔斯家族，他们被认为是拥有“奔马之血”的真正的骑士。
正如洛瑟爵士的坐骑一般提起前蹄的两匹白马成为了尤斯塔斯家族的纹章，会悬挂在奔马城所有可见的地方。看见布兰顿和泰伦斯，人们自行停下，让出一条道路，颔首行礼，洛瑟爵士带领他们守住了家园，为尤斯塔斯家族赢得了尊重和认可。
“相比奔马城，我更喜欢岩石湾，虽然那里是贝斯特家族的领地，但让我觉得更加舒服和自在”泰伦斯望着人群缓缓地说道。
“可这里是你的家，母亲一直不放心你长居岩石湾，那里可以派莫尔兹爵士，或是霍勒斯，或者是哈尔，他也过了成年礼了，我和他比试过，他的剑术十分高明”布兰顿说道。
“在奔马城，我多喝一口酒，母亲都会说个不停，我不是高贵的骑士，甚至我觉得我连贵族都不是，骑马和砍杀才是我最喜欢做的，而不是穿着夹衫，套着长靴，穿着打着褶的衬衣，那个不适合我。适合你，布兰顿”泰伦斯略带笑意说道，布兰顿环视弟弟浑身，他的铠甲上都是凹凸不平的痕迹，战争的痕迹，他骑马的姿势甚至比自己更加稳当，他没有和泰伦斯比试过剑术，但是布兰顿觉得泰伦斯也许会更胜自己，我没有战场经验，甚至唯一的一次砍杀海盗，也是在泰伦斯已差不多清场的时候，岩石湾和渔人渡口的民众更认可的是泰伦斯，这个不羁放荡的尤斯塔斯。
城堡被称为“白色城堡”白墙是由白石砌成，这里统治者希尔洛斯西部的骑兵王国。罗恩公爵长着一副深沉的脸，刀刻般的纹路在他深思和皱眉的时候完全映在了脸上，正如他刚毅的性格一般。在议事大厅中，待两个儿子踏入后，布兰顿看到他手握酒杯，转过身来，眉头紧锁的他好似能磕碎一个核桃一般。
“这么久！岩石湾到奔马城有那么远吗！”奔马城公爵有些生气。
“赶走海盗后，泰伦斯需要收拾行装，花费了时间”布兰顿赶紧解释，伸手推着泰伦斯走进议事大厅。大厅内坐着奔马城的重要官员。
橡木制成的议事长桌前坐着表情严肃的罗恩·尤斯塔斯公爵，满脸胡须长发灰色长袍服务于奔马城的智者奥格斯特，还有一名骑士，长着红色的毛发及红色的胡须，身形几乎是奥格斯特两倍那么壮实的霍勒斯·贝恩爵士。四名年轻侍从于侧站立。
“不日我们将前往临风堡参赛，霍勒斯爵士作为奔马城代理城主，而莫尔兹·格列佛将驻守岩石湾及渔人渡口，抵御格德兰岛的骚扰。泰伦斯、布兰顿，你们将代表奔马城出战。”罗恩公爵大声宣布。
智者奥格斯特缓缓说道“王国足有两年没有举行过比武大会了。各地贵族和骑士一定会把这次大会视为最重要的一次表现机会。上一次也是在临风堡举行，洛拉尔王子大放异彩，还没到成年礼的他险些进入决赛。而另一位获得掌声和传颂的，被称为‘矮脚骑士’，人们甚至不记得安东尼爵士在决赛中的精湛骑术。民众就是这样，他们需要英雄，但是他们更加需要的是话题。”
“布兰顿，泰伦斯”罗恩公爵对着两个儿子说道“这是家族最该赢得荣耀的时候，正如洛瑟开创了家族，正如你们的祖父‘野马’凯文率领奔马城骑兵征服了沙漠与岩石王国，正如五年前奔马城骑兵长途奔袭救援黑沙滩，你们有义务为家族赢得荣誉！”
“为奔马城干杯”布兰顿举起酒杯。
“干杯！”泰伦斯举杯起立。
“为奔马城干杯！”众人齐声起立，仰头将酒饮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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