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格德兰岛
左手是一块镶着兽皮的橡木圆盾，右手拿的是“蔷薇之心”的长剑，这是他父亲赠给她母亲的定情信物，甚至没有剑鞘，母亲连夜替他缝制了皮制的剑鞘，并用绘制了两个黄色的字母“ll”，格文问母亲这代表什么。母亲这样回答他“亲爱的，这是你父亲的名字，不像他们所说他是恩客，或是盗马贼，或是乞丐，他是一个真正的战士，他比那些说他的人都要高贵。当他唤我做蔷薇的时候，他是全天下最温柔的男人”
他是一个战士，虽然最后母亲始终没有说出父亲的名字，但格文觉得对他来说足够了。我也要做个战士，我不是那个被“胖猪”罗尔尼欺负的格文，我是一名瑟罗奥，只有无畏的战士才配得上这样的称呼，虽然我不是一个阿尔文尼人。但这重要吗？环绕四周，和他一起行进中的那些人，他们又有几个出生高贵，又有几个是阿尔文尼人呢，他能看到身材高大的北地人，能看到手臂上烈火烙印的奴隶角斗士，亦能看到铠甲上纹刻着佣兵徽记的士兵。
当他早上出发时，回头看到的是母亲不舍的眼神，她转过头啜泣，但回过头的样子仍是微笑，她不想让自己的儿子看到自己的不舍与寂寞，她很清楚在这方寸之地根本无法留住儿子。
贝尔摩·拜奇在队伍的中间骑着马，格文在他的身后队伍中行进，他们已经走了一整天了。整条纵队蜿蜒数里，足有上千人。他们将在北方的尖啸山谷同灰风岛的队伍集合，在信号弹的照明下，围攻巨人湾。传说巨人族在这座岛屿上生存了数千年，甚至有人说他们自上古纪年的时候已经生存在此，他们才是格德兰岛的原住民，他们是由古老的阿尔文尼人同野**合的产物，他们领袖只有一只眼睛，当你盯着那只巨眼时，他会看穿你的心灵，让你失去心智，他们可以轻松抱起巨石进行投掷，他们甚至集体行动，跑动时，地面都在震颤，但人类不断地画地为界，最终将巨人族逼到了格德兰岛东北部的区域，那里是一片悬崖海湾。
“你叫什么？我叫贝里西奥，我从斯托克伍德岛而来，但事实上我的父亲是里耶人，我母亲是尼兹人。”身旁的年轻人开口说话，他长得一张长脸，穿着破旧的皮夹，拿着一把普通的青铜剑。
“格文，格文·柏特拉，我母亲姓柏特拉，我父亲……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去世了。”格文说道。
“我父亲也是，你们好，我叫波利”身边的一个胖子说道，他长得比“胖猪”矮一头，却比“胖猪”还胖“我父亲在去岩石湾的时候，被杀了，他们说是奔马城的泰伦斯·尤斯塔斯刺穿了他的心脏。”
“你父亲是海盗？”贝里西奥说道。
“对盎格斯-拉克鲁人来讲，是海盗，对我们来讲，他是勇士，是勇敢的瑟罗奥”胖子波利自豪地说道。
“我们也是瑟罗奥”格文纠正道。
“你脸上有伤，你之前是做什么的？”贝里西奥观察细致。
“铁匠”格文脱口而出“我是个学徒，所以，经常弄伤自己，要么是脸，要么手指，要么也可能会是脚趾头。”
“你们为什么会加入贝尔摩柯奥？”胖子问道。
“为了荣誉”格文刚想说，贝里西奥用了更响亮的声音“当然是为了金子”
“恩，听说朗格拿是最强大的迦奥，他们都说他会统一整个格德兰，会成为第一个统一阿尔文尼人的领袖。我没见过他，但听说他是个勇猛的战士，你看贝尔摩柯奥，对他忠心耿耿。我曾看到贝尔摩杀敌，一拳头便可以打爆一个人的头颅，一斧头便可以可以砍下一个马头”胖子唾沫四溅地说着话。但格文不相信，自己被“胖猪”揍过无数次，但头骨都未曾爆裂，头晕眼花倒是可能，捏爆一个人的头颅谈何容易。
“你们知道巨人的传说吗”一个弓箭手加入了他们的对话，他的腿有残疾“我叫马格拉，他们都叫我‘瘸腿’马格拉”。
“北部的巨人湾被群山环绕，没有人会去招惹巨人，但如果你不幸踏入了他们的领地，那自由祈祷神灵庇佑，他们很冷血。”胖子波利说道。
“虽然他们很恐怖，但别忘了他们终究是人，即便他们只是野人，但我们有军队，我们有长矛和橡木盾，妈的，我觉得应该至少给我们一块青铜盾！我们有马格拉这样的射手，虽然他瘸了一只脚”贝里西奥说道。
“我脚瘸了，但是我的射术精湛，巨人族四肢巨大，但是他们也有软肋，你靠近，我射击，看谁先挂”马格拉冷冷地说道。
“现在不是拌嘴的时候，明天我们就会抵达尖啸山谷，我们有多少人？一千人？两千人？我看差不多了，有多少真正的瑟罗奥，我看到的更多的是我，胖子，瘸腿和爱吵嘴的贝里西奥”格文说道“灰风岛有多少人，一千？还是两千？我们得想办法保全自己的性命，无论贝尔摩承诺的是金币，还是荣誉，我可不想在得到奖赏前死掉”他用力地捏着“蔷薇之心”的剑鞘说道。
“这一切来自于朗格拿迦奥想要征服的野心，他自称为‘征服者’朗格拿，或许没多久他该多一个外号“巨人杀手”了。”贝里西奥说道。
“你小声说话，你还没见到巨人，舌头就先割了”胖子波利提醒道。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格文看到天色暗淡的时候，队伍停了下来，一个骑兵从队伍的前端骑到后端，大喊着“柯奥命令，在此驻扎休息一晚，明天再走。”前方是一条窄河，跨过河流，再走上一天，便是尖啸山谷了。战争快来了，这也许是他们可以安安稳稳睡上的最后一天了。
他们在软土中打下木桩，虽然钉上兽皮或是破布缝合的帘罩，变成一个可供几人休息的帐篷，格文和胖子、瘸腿还有贝里西奥一起，很快帐篷撑起来了。他们点起了火堆。找出了带来的干面包，从旁边流过的小溪旁盛水喝。
“要是有酒就好了，哪怕是粗麦酒也好”贝里西奥说道。
“贝尔摩说，打下巨人湾，朗格拿迦奥会设宴款待所有的瑟罗奥。有烤牛肉，还有甜果酒，或是甜酒湾的葡萄酒也说不定，可能还有女人”胖子波利舔着嘴唇说道。
“你想要什么？”瘸腿对着格文说道。
“我想建座石堡，小一点没关系，带我母亲一起住。”他说道。
“石堡，不可能。你知道只有柯奥才有资格居住。”贝里西奥摇摇头。
“他们就像是希尔洛斯的贵族！杀死我父亲的泰伦斯，也是他妈的贵族”胖子波利啐了一口“有一天我要去岩石湾，我一定先杀了他”
“他们把那条海湾叫成海盗湾，数千年来，格德兰岛上的人都被称为海盗。”格文说道，虽然他不知道希尔洛斯的骑士是什么样的，那个杀死波利的泰伦斯是什么人，但关于格德兰岛和希尔洛斯的故事，他从小便听得不少。
“海盗！没错，如果我们有他们贵族老爷那般的城堡，吃不尽的牛肉和粮食，挖不尽的金矿，我们也不想这样”瘸腿马格拉拨弄着他的弓弦好似弹奏竖琴一般，用磨刀石将箭头磨得锋利。
这一整晚，格文都没有睡好，他翻来覆去，不仅因为胖子波利震天的鼾声，更是因为对于第二天会发生什么的不确定。后半夜他开始做梦，梦见一个身着铠甲的战士，手里握住的正是他的“蔷薇之心”，剑柄上雕着朵朵蔷薇，而他的铠甲上的釉彩也是蔷薇，一朵蔷薇上镶嵌着一颗红宝石。他看不见战士的面容，他带着厚重的板甲头盔，但他能看到头盔中露出的丝丝金发，就如黄金的色彩一样耀眼，正如自己的发色一般。他是我的父亲，格文意识到。
父亲伸出右手，递出长剑“这把剑代表荣耀，剑名见证我对你母亲的爱，而你将继承它，继承这一切”格文接过长剑时，被贝里西奥叫醒，的确他手中紧握着父亲的“蔷薇之心”
“出发了”贝里西奥说道。
波利揉搓着惺忪的睡眼，嘴巴挂着口水。
瘸腿背起箭袋，手握长弓“出发了！”他也紧跟了一句。
向北走上半天，格文已然可以看到眼前的群山环绕了，整座格德兰岛几乎没有高山，唯独这座尖啸山谷横向坐落于主岛的北边，为巨人族提供了天然的屏障。他们必须穿过山谷，这就意味着他们会遭受更大的风险。面前有星星点点的军队营帐，再走一阵，营帐变大变多，不只是星星点点，而是和他们几乎同样人数的军队，甚至比他们的人数更多。
“塔克利特·史托克迦奥”瘸腿伸出长弓指着前方说道“灰风岛头领的部队，我认得他们的滴血战斧战旗。”
前面的队伍放缓了速度，从纵队变成了横向排列，那名传令官骑兵再度从队首跑到队尾，宣告将和塔克利特迦奥合兵一处。
“漂亮，我们有超过三千人了”贝里西奥说道“但是，我们由谁指挥？贝尔摩不过是柯奥，而塔克利特乃是迦奥的身份。”
“你的观点总是出人意料，贝里西奥”瘸腿马格拉说道。
他们被编成了方阵，每两百人被分成了一组，二十人一排，纵向十排，一共十几组。两组轻骑兵被放在了队伍的最前面，同样在两侧安排了骑兵。他们会被安排依靠速度突击巨人，随后是持盾步兵，长矛兵，最后是弓箭手，尽管他们人数很多，而塔克利特和贝尔摩身经百战，但这次出击的人多为从各个村落征集来的民兵，大多人就和格文一样，第一次拿着钢铁武器，活下来不仅需要勇气，更需要点运气。
马格拉不得不和格文他们道别“弟兄们，这场仗不好打，历史上阿尔文尼人和巨人族打过很多次仗，从未真正将他们剿灭，这次是最大规模的一次清缴。愿海神希瑞尔带领我们活着相见！”随后他亲吻了自己的长弓，与格文、贝里西奥和波利拥抱告别。
“格文，我有些害怕”波利脸上冒着虚汗，手上发抖。
格文抓住他的手臂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说道“紧跟着我，我们会活下来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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