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先锋岗哨
“是罗恩大人”先锋岗哨的城墙上守卫禀告了哈尔·贝恩，此时他正与姐姐爱丽莎、妹妹特瑞西一起等待公爵莅临，他放下手中酒杯，跟随士兵来到城门口，天色早已是黑曜石般的颜色，城门上下均点燃着火把，他用青铜远望镜可以隐约看到奔马城的旗帜，以及星星点点的火炬。
“是他们”哈尔说道“清理好房间，腾出马厩，另外，命厨房准备宴席，铺好桌布，就用那块深蓝色天鹅绒的桌布，快！”
爱丽莎·贝恩也出现在他的身边“罗恩公爵全家都赶去临风堡，父亲传信说任命了他为奔马城代理城主，会留守直至公爵回城。让我们好好接待。”
“是的，离开先锋岗哨便会经过湖畔镇，那里便是永夜堡的属地了。特瑞西呢？”哈尔问道。
妹妹一蹦一跳地出现，但遭到了训斥，她该有贵族小姐的样子，姐姐二十岁了，父亲一直在帮忙找婚配的人家，但她坚持要找到自己心目中的骑士，而拒绝出于政治的家族联姻。父亲拿她没有办法，只能寄希望特瑞西快些长大，而转眼间哈尔业已成年，他有着和父亲一样的红头发，红色胡须修剪地很短，但很浓密，这点依然继承了父亲，所以他每天都需要修剪。特意留着的胡须让他看上去更加成熟，母亲在生育特瑞西的时候难产而死，而当父亲不在家里的时候，他便担任了城主的角色，虽然他比特瑞西还小了两岁。
带着火把的队伍越来越近，先锋岗哨的士兵两边列队，哈尔和姐姐妹妹一起站在队伍的最前端，他穿着轻薄丝衣和姐姐和妹妹则穿着丝质长裙，颈口系着披风，翘首期盼他们的封君到来。
火光更接近时，哈尔·贝恩看到了马车，看到了罗恩·尤斯塔斯，他是个天生的骑士，严肃而硬朗的表情，即便他看到了先锋岗哨迎接他的队伍。左右两边是孪生兄弟布兰顿和泰伦斯，他们有着绯红色的卷发和英俊的五官，两人同行时几乎很容易辨认，更为沉稳的是布兰顿，背着巨剑的是泰伦斯。他们稳健地从马上下来，哈尔颔首向公爵大人行礼，拥抱了布兰顿，和泰伦斯行了握手礼，双方伸出右手握住对方的前臂是盎格斯-拉克鲁人男性行礼的传统方式。
而马车也停了下来，首先下车的是卡伦夫人，哈尔走上前去准备亲吻她的手背，而后看到的是两个陌生的男人从马车上下来。
“这位是泰恩·韦尔主教，这位是他忠实的仆人沃尔兹。”罗恩公爵介绍道“在石爪山脉，我们遇到了狼群，本该在天黑前赶到先锋岗哨，有些耽误。”
“都怪我，收拾东西慢了”卡伦夫人补充道“还好遇到了泰恩·韦尔主教。”
“主教？”哈尔·贝恩问道“据我所知，希尔洛斯大陆的信仰是主神克拉苏恩，主教大人均身穿灰色或浅蓝色长袍，手持《圣书》，但泰恩大人身穿的是兜帽长袍，手上也并无《圣书》”
“没错，哈尔·贝恩大人，我是一名传教士，我所侍奉的乃是破晓圣殿的光明之神赫拉克洛斯，神带来光明，破除黑暗。”泰恩虔诚地说道，哈尔发现他不过只是一个不到四十岁的青年人，有着精瘦的脸颊，干净的面孔，精致的五官似乎更像是个贵族少爷。
侍卫牵走了马匹，哈尔引导他们进入主堡，餐具已经布下，葡萄酒已呈上餐桌。坐下后他仍旧好奇地问道“恕我得罪，主教大人，据我所知，‘永生者’威廉二世国王之后，希尔洛斯大陆的其他所有异教基本不再被承认。”
泰恩·韦尔摇摇头“‘永生者’威廉二世国王因为读取了厄尔克斯的邪恶古书而堕入黑暗，他传道的乃是异教，静默战士利用异教的力量企图达到更大的目的，而光明之神赫拉克洛斯是光明的，他引导人们冲破黑暗，不是‘异教’，哈尔大人。”
“没错，哈尔，泰恩大人的出现，驱赶了狼群”罗恩公爵解释道。
“驱赶了狼群？”哈尔好奇地问道。
爱丽莎·贝恩打断了他，引导着仆人将晚餐呈上，豌豆派、奶酪蜗牛汤、炙烤羊排和刚出炉的核桃面包……数十种菜肴摆上了餐桌。“别顾着聊天，他们一定饿坏了。”姐姐说道。
“感谢你们的招待”卡伦夫人微笑着道谢“只可惜霍勒斯大人在奔马城，不能同桌享用美食。”
“跟哈尔一起喝喝酒，听听爱丽莎唱歌，看到特瑞西都长这么高了，也让我高兴，至于霍勒斯，我们每天喝酒，不差这一顿。”罗恩喝掉了一杯酒。
哈尔·贝恩注意到泰恩·韦尔没有触碰肉食，虽然会喝酒，但也不过只是嘴唇抿一小口，事实上他可能压根没喝“主教大人，这个炙烤羊肉是厨师精心制作，用了数十种香料，是不是不对您的胃口？”他问道。
“主教大人向来素食”仆人沃尔兹说道，他长得消瘦异常，且有严重的驼背。
“沃尔兹，我们在贝恩家堡做客，主人的好意，我们要先言谢”泰恩·韦尔转向哈尔说道“哈尔大人，羊肉气味香溢，着实是一道鲜美的菜肴，但我侍奉光明之神，贪食乃是人类的七种罪罚，所以为了表达虔诚，我自幼便已素食。但葡萄酒味甘醇厚，感谢贝恩家族的招待”
“说说狼群吧”哈尔并不打算放过这个话题“泰恩主教是如何驱赶狼群的。”
“没有驱赶”泰伦斯嚼着一块羊排说道“他不过……不过只是从那里出现，狼群便退却了，就似乎他有某种魔力，或是狼群听命于他一般，你瞧他，不过只是一个瘦弱的传教士而已，难道哈尔你认为你宰杀了头狼？”
“某种魔力？”哈尔并不相信“那我宁可相信他会说狼语”
“没错，哈尔，泰伦斯说的就是事实，我们本以为狼群会进攻我们，谁知道它们突然撤离，而后我们便看到了泰恩·韦尔主教和沃尔兹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我本以为只是巧合，但如果你经历了，你一定不会相信这是巧合”布兰顿补充道。
“石爪山的确有狼群”爱丽莎说道“它们也会攻击路人，父亲曾率队剿灭过，但似乎狼群的繁殖能力很强。”
哈尔望向泰恩主教，他神色轻盈，举重若轻，仍旧是轻轻举杯，小抿一口杯中酒对哈尔说道“武力或许可以征服一个王国，再高的武力或许可以再多征服一个，甚至一打王国，但你想征服世界，或许没那么容易咯，希尔洛斯大陆上的盎格斯-拉克鲁人的信仰是主神克拉苏恩，认为他是造物者，他的儿子是战士祈祷的战神和惧怕的死神，他的女儿是赠予爱情的爱神，而纺织女神、自然之神、工匠之神都是你们所信仰的神灵。但你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有多少种信仰，多如这片大路上的城堡和道路的数量！是的，信仰和政治不过只是统一王国的手段，而我所侍奉和传道的光明之神赫拉克洛斯给了我无穷的精神力量，我闭上眼即可感受到天地万物，而这种力量足以震慑野兽。”
“泰恩主教”罗恩公爵说道“我们虽然信仰的神灵不同，但是我们尊重任何的一种信仰，哈尔并非对您提出质疑”
“不，大人，哈尔说得很对，他是强大的战士，我愿意请我忠实的仆人沃尔兹来一场剑术比试，来证明心灵的力量大于武力”
沃尔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哈尔看到他驼着的后背，瘦弱的四肢“就他？我甚至用一下力都可以折断他的手臂”哈尔带着鄙视的语气说道。
“大人，可否借你长剑一用”沃尔兹对着泰伦斯说道。
泰伦斯抽出血月剑，红色的釉漆剑身异常显眼“当心点。”
“好的大人”沃尔兹恭敬地接过长剑。
哈尔推开长椅，将自己的长剑抽出说道“王国上下，剑术比我更好的数不胜数，那就让我来验证你们信仰的光明之神是否会保佑你，而我是否会得到主神克拉苏恩庇佑。”
剑锋交织时，发出零星火光，仆人退散开，让出了一条通道供两人比剑。沃尔兹双手持剑，而哈尔只是单手，他并不打算使出全力迎战，或许他只需陪他玩一会儿，随后轻松获胜即可。但真正到了交锋时，他发现，沃尔兹的力量并不像身体那般孱弱，相反沃尔兹有着娴熟的步伐，招招紧逼的出剑频率，而他的身体在比试的过程中始终保持着稳定。
他是一个难缠的对手，哈尔心想，只交战了几下，他便已经后悔自己之前提出的挑战。他不过只是泰恩·韦尔的仆人，一个驼背的瘦骨嶙峋的仆人，他的剑术哪里学的，步伐与出剑的方式与希尔洛斯的剑法不同，他看上去丝毫和骑士不相干，但握到剑柄的那一瞬间，他就如同一名高大骑士一般。
钢铁交锋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厅，哈尔屏蔽了周围的说话声音，不用听，他都能想到他们在议论什么，他们一定在夸赞沃尔兹的精湛剑术，一定在嘲笑自己的冲动。但我是贝恩家族的继承人，我是霍勒斯·贝恩的儿子，父亲率领骑兵拯救了整个王国，拯救是凯尔瑞达几十万民众免受战争的侵袭，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输了。
哈尔的攻势渐猛，沃尔兹的招架显然没有了刚才的得心应手，风向似乎发生了变化，他必须乘势拿下这一次的进攻，他很快换成了双手持剑，脚步移动，紧逼，快速地劈斩，对方不过只是一个仆人，一个连姓氏都没有的仆人，哈尔不断地暗示自己，沃尔兹也跟着改变着节奏，他抬剑去挡，哈尔连续两个翻身，一剑比一剑更用力，沃尔兹一屁股坐在地上，血月剑掉落在地，哈尔的剑锋顶住对方的喉头，沃尔兹伸出双手举向空中，表示认输，但他的表情没有任何的恐惧和害怕。
掌声四起，“好！”泰恩·韦尔鼓掌叫道“哈尔大人剑术精湛！”
哈尔·贝恩收回长剑“如果是正式的比试，我甚至可以要了你的命！“
沃尔兹站起身来颔首致谢“感谢大人手下留情。”随后将血月剑送还给了泰伦斯说道“对不起，我的武艺玷污了大人的长剑。”
罗恩公爵却不以为然“哈尔是贝恩家族的继承人，自幼便学习剑术，即便泰伦斯和布兰顿和他比试，也没有十全赢的把握，沃尔兹不过是主教大人的仆人而已。这本就不能算是一场公平的对决。”
布兰顿站起身来，将哈尔拉到座位上随后说道“不管怎么说，一场比武，也让我们大饱眼福了，明天我们就要赶路了，我们必须加快速度前去临风堡。”、
“主教大人，您是与我们同路还是？”卡伦夫人问道。
“夫人”泰恩回答道“我准备前往凯尔瑞达，正好与你们同路。”
“那……我们就邀请您和沃尔兹，与我们同行”罗恩公爵说道。
(本章完)
https://www.lingdianksw8.cc/77/77881/20777482.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lingdianksw8.cc。零点看书手机版阅读网址：m.lingdianksw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