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圣约书亚学院
上次走这条路还是布兰顿被送去凯尔瑞达学习剑术的时候，他成为了洛拉尔·兰伯特的侍从，而他是被国王之盾安东尼·卡斯提尔亲手册封为骑士的，他一直梦想成为一名骑士，但如今头衔有了，但却一直没有立功建业的机会。
父亲骑马在前，泰伦斯骑马在侧，布兰顿则在马车旁随行，他们加快了前行的速度，即便这样他们仍需半个月的时间才能抵达临风堡。但这也是一次轻松的旅途，除了在石爪山脉遇到的狼群以外，泰恩·韦尔赶走了它们，虽然他的信仰不同，但他是一个很不错的旅途伙伴，至少一路上母亲的侍女都被他逗乐，也许是因为他长得还算英俊，尤其是修理了胡渣以后，他显得更加清爽，他看上去比莫尔兹·格列佛爵士还要年轻，虽然布兰顿知道泰恩更加年长一些。
而在贝恩家堡时沃尔兹和哈尔·贝恩的比武，也让布兰顿对这个驼背仆人刮目相看，他不像是希尔洛斯人，语言带着口音，但布兰顿听不出来他是哪里人，岩石湾和渔人渡口时常可以看到很多外族人，听到很多种口音，但他不像是任何一种。而他的剑术也绝非那晚所展现那样，他明显留有势力，只不过不想在场上让哈尔·贝恩难堪，他的直觉告诉他。一天前，布兰顿见到他用一根长树枝直接刺中了一只野兔的心脏，一下毙命，即便是最迅捷的动物也死在了他的手下，如果换做在比武场上，那天的胜负可能没有那么容易地决出吧。
“到达先锋岗哨时我已让人传递信鸮去了湖畔镇，马洛应该已在圣教会大学等候了。”罗恩说道。
“是的，父亲”布兰顿骑马跟上“但恐怕我们不仅要和马洛随行，更要和卡德维尔家族一同，湖畔镇的嘴脸我不太喜欢”
“我也不喜欢”泰伦斯也跟了上来“难得有我们可以达成共识的地方啊，布兰顿。”
“但如果你们见到他，仍然要颔首行礼叫他一声侯爵大人。”罗恩提醒两个儿子。
泰恩·韦尔从马车中探出脑袋，车里传出侍女的笑声“前面应该是希尔洛斯最大的教会学校，圣约书亚大学吧。”他问道。
“是的，泰恩大人”罗恩回过头回答道“建造了长达千年的学校，人们同时也称它为智慧之匙，每年由此毕业无数的学者、智者，而同时它也是几座大学中，最宏伟，容纳学院最多的一座，堪称一座巨大堡垒。目前，卡德维尔家族负责了该学院的所有开支。”
“它同时也是所有主教学习神学和《圣书》的地方吧”泰恩问道。
“没错，学院的名字以建造他的人命名，约书亚修士，他是主神卡拉苏恩最忠诚的仆人，也是这座学院的第一任院长”卡伦夫人在马车中回答道。
泰恩笑了笑关上帘子，钻回马车中去，侍女的笑声又一阵一阵地传来。
“我们准备带着他直到临风堡？”布兰顿问道。
“不，泰恩主教说，到达玉米城后，他便和仆人沃尔兹北上去都城，我们继续前行至临风堡。”罗恩大人不苟言笑的表情是布兰顿提到父亲时的第一反应。
“但圣约书亚大学不容许其他信仰的教徒入住。恐怕泰恩大人必须要和我们分开了”布兰顿担心地说道。
那天夜里哈尔来找布兰顿，他刚想入睡，晚宴时喝了不少葡萄酒，他感到有些昏昏沉沉，加上赶路的疲惫，回房后他便躺进了羽毛床上，而哈尔敲开了他的门。
“你不会又来找我喝酒吧，哈尔”布兰顿抓着头发，惺忪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布兰顿大人，没有影响你休息吧。”哈尔进门后带上了门闩。
“你看呢？”布兰顿提了提自己的沙丝睡裤“但酒不错，我还能陪你喝两杯”两人相视而笑。
坐下后，哈尔首先提问“泰恩·韦尔主教是光明之神的信徒，而他的仆人剑术超凡，我差点就输给他了。”
“真的是差点吗，哈尔爵士，恐怕沃尔兹手下留情了”布兰顿给他倒上了一杯葡萄酒递给了他“我就坐在你们的旁边，近距离看到了你们的每一个招式。但，不管怎么说沃尔兹用的是泰伦斯的血月剑，最好的铁匠，最佳的淬火方式，锻造的长剑。”
“所以，这也是我深夜造访的原因。看的出来罗恩公爵大人对他非常信任，还让他乘坐了卡伦夫人的马车，和夫人侍女一起，但光明之神乃是异教，希尔洛斯唯有主神克拉苏恩的信仰，自‘永生者威廉’后，王室更加巩固了主神的信仰地位，各地的主教甚至有劝谏领主的权利，而他带着一个剑术超群的仆人，来到希尔洛斯，去向凯尔瑞达，他的目的是什么呢？”哈尔饮完一杯酒，随后再次倒满。
“或许他本就是盎格斯-拉克鲁人，他身上没有异域的外貌和口音，倒是沃尔兹……他努力掩饰着自己的口音，盎格斯语不是他的母语”布兰顿摸了摸下巴。
“狼群、剑术，红袍兜帽，光明之神赫拉克洛斯”哈尔提醒道“不管怎么说，布兰顿，我觉得这一路，你需要想办法和他们分开。”
父亲回答他“泰恩大人可以假装是侍卫即可，只需给他换上一身皮甲，沃尔兹则可假装你的侍从。”
“欺骗众神恐怕不太合适吧”布兰顿说道。
“确实不太合适”泰伦斯再次认同哥哥的话。
“不是欺骗，布兰顿！”父亲提高了嗓音“泰恩主教救了我们所有人的性命，你还记得安东尼·卡斯提尔爵士用长剑触碰你的肩膀后给了你骑士称号的同时，你说出的宣言吗！”
“记得，当然记得，那是我最荣耀的时刻”
“念给我听。”
“善待弱者，对抗强暴，保护妇孺，忠贞爱情，我们将背后留给兄弟，我们将利剑刺向敌人，我们无畏恐惧，守护誓言，破除黑暗，我们是尊贵的骑士，王国的守护。”布兰顿一字不差地回答道。
“守护誓言，虽然我只是答应了泰恩主教一同前行，不完全算是誓言，但我相信主神会原谅我们的，这不是谎言。记住！这不是谎言”父亲重复了一遍。
过了正午的时候，他们已经能看到建造在高丘上的约书亚大学的城堡，从远处看，就和一个小黑点一般，逐步靠近时，能看到向着高丘蜿蜒而上的山路，再走一个钟头，能看到大学的尖状塔楼和高高的主堡，这是一座长达千年的古堡，布兰顿心里想道，这里面有着神圣的主教，各种年轻的学徒他们中的某些人会被提拔为学者或是智者，而等到巴尔摩大学士卸任后，便有人会被擢升为大学士，服务于王室，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耀，无数平民将自己的子女送来此地，更有贵族领主的孩子来到此地学习进修，他们或许没有家族的继承权，但未来也许他们会以智者的身份成就自己的荣耀。
圆环中交叉的十字图案乃是主神克拉苏恩信仰的标志，城堡的塔楼顶端飘扬的都是这样的旗帜。在城堡门口，布兰顿看到了一块指示牌，上面雕刻的是“圣·约书亚学院”。
马车在门口停下，所有骑马的人从马上下来，侍女柯莉恩搀扶着卡伦夫人走下马车，而沃尔兹保持着微笑跟随在泰恩·韦尔的身后。他们已换下身上原本的衣服，泰恩将衣服整齐地叠放在马车内的坐垫上，换上了一套侍卫的熟皮甲，内穿银丝链甲。而沃尔兹则换上了侍卫装。
主城堡前的是一座环形花园，中间是白石砌成的巨大喷泉，环形的石雕被精心雕琢，而花园的草坪被很好地修葺过，显得异常平整，主堡非常高，比奔马城的城堡似乎还高出一倍，而两侧是两座副堡，顶上是数十座尖形塔顶，窗户是彩色琉璃拼接而成的圆环内交叉的教会图案，有几个灰袍老者在花园中打扫清理着掉落的树叶和花瓣。
他们牵着马，侍卫赶着马车进入花园，走出一队士兵，前面是两名骑士，腰间挂着剑带，长剑拖到脚踝，随着身体的前行而前后摇摆，后面跟者一个淡蓝色褶皱长袍的男人，他的年纪比罗恩也稍长。
“罗恩公爵”马洛·斯温伯恩颔首行礼。
“罗恩大人”达利尔·卡德维尔和学者费拉尔也跟着说道。
随后布兰顿与马洛紧紧拥抱，用力拍打对方的背后，大笑不已。
“好几年不见了，马洛”布兰顿说道。
“是的。喝酒的时候没你陪伴，找女人的时候没你提醒，挺不习惯的”马洛哈哈大笑。
布兰顿举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这里不仅是大学，更是神圣的地方。你还是那样说话不经过大脑。”
“姑姑”马洛抬起卡伦夫人的手背，弯下腰轻轻地吻了一下“你更年轻了”。
卡伦夫人笑得两眼眯成了一条缝。显然他们没注意到装扮成侍卫的泰恩·韦尔和那个略显瘦弱弓着背的侍从沃尔兹。
主堡的大堂乃是一座巨大的读书大厅，两边书架依次排列，这里有数千本藏书，有些是手抄副本，而有些则是原版书籍，每天都有学者负责打扫灰尘和将书籍重新归类。布兰顿看到写着“神圣誓言”、“冶炼与锻造”、“炼金术士”、“死神的十字路口”等书架。
“很有趣的分类”布兰顿说道。
“这些都是各种书籍的分类，这是摆放圣书的书架，那里的书籍教会人们如何锻造和淬火出更强的金属，而那个”罗恩指了指“炼金术士”说道“记载着数万种药剂的合成方式，包括神奇的麻碱茶。”
“那‘死神的十字路口呢’”布兰顿问道。
“那是医术，听闻国王御前议会的索耶·鲁伯特大人曾在此阅读七天七夜没有合眼。”罗恩公爵似乎对这里非常熟悉。
布兰顿看到在书桌上阅读的学者，他们穿着白色、灰色、浅蓝色的长袍的学者在油灯蜡烛的微光下读书，其中有年过半百的老人，更有十四五岁的孩子。他抬头看到主堡大堂的屋顶，是雕刻着众神的釉彩图案，岁月的痕迹让其中的釉彩变得斑驳甚至脱落，他看到正中间的主神克拉苏恩，他的头顶雕刻着教会的图案，传说他是人类的缔造者，造物者。手持长剑的是主神之子，战神阿古罗斯，而裸露着半个**喂食婴儿的是圣母海伦娜斯，克拉苏恩缔造了人类后，海伦娜斯哺育了最初的人类，然后他们壮大，繁衍，所以人们称她为圣母。美貌的艾娅手持象征情爱的藏红花，他和阿古罗斯并肩而战，就如同孪生兄妹一般，而他们的兄弟死神伊洛迪斯在稍远的地方，他的四周开满了黑色的曼陀罗花。海娜手持纺锤，美斯特手持巨锤，神秘的自然之神海耳默斯则手持他的法杖，动作似乎在吟唱法术。
布兰顿从未见过这样的鬼斧神工般的吊顶，洛瑟·尤斯塔斯的雕像和凯尔瑞达英雄谷的六座雕像已然让他感叹人类的技艺，他们的表情和神情都被深刻地刻画出来了。而描绘众神的釉彩图，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真实，众神就好像人类一样，主神克拉苏恩的表情似乎就像是个家族的族长，领袖，父亲。
“学院很大，值得探索的地方很多”费拉尔轻声地在他身边说道“只可惜，要赶路，布兰顿大人，这里对人们都是开放的，您随时可以过来参观和阅读，只不过除了修学的学者外，普通人很少会过来。”
“你就是‘三眼学者’费拉尔？我时常听智者奥格斯特提起你，说你的头衔虽然是学者，可你有超越智者的智慧，你对事物的看法就好像你有三只眼睛一般”
“奥格斯特大人谦虚的，我始终不过只是学者头衔，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给领主的劝谏。不是吗”费拉尔笑着说道。
会客大厅乃是在图书馆的背后，这里便不再对外开放了，门口有人把守，虽然不是铠甲骑士，但他们手中仍旧持有木棍作为守卫的武器。蕾拉·卡德维尔在里面等候，陪伴她的还有马文·卡德维尔和他的父亲马尔斯。卡德维尔家族有着深黑色的头发以及如湖水般湛蓝的瞳孔。
“你未来的妻子，蕾拉”布兰顿对着马洛说道。
“是订婚的妻子，不，是我父亲定的，不是我”马洛回道。
“你最好从现在开始习惯这件事情”布兰顿强调“邓恩侯爵可不想被再次拒绝！”
橡木门上雕刻着神圣的纹章，而厅内摆放着数张长桌，用来宴请贵宾及其属下。正中间有个老头，身着金色滚边的亚麻色长袍，脖子上带着只有院长才有资格佩戴的神圣项链，纹章均是有红宝石雕琢而成，而他右手所持的乃是戒律之仗，是用黑色的胡桃木做成的，长度约为大半个人身高，一头顶着大理石地板，一头则略大中间镶嵌着一颗巨大的黄色玛瑙石，他是一个老年人，头发早已全部花白，甚至胡须也是白色的，但并没有秃发，头顶仍有着浓密的头发。
杰洛斯特院长咧开嘴说着欢迎之词，而身边则是他的两个助手，两个都是年青人，约莫三十来岁，年长的长着酒糟鼻的是学者略伦特，年轻一些梳着短发的叫泰普斯。
布兰顿看到父亲走到杰洛斯特面前，向其行礼，十七年，布兰顿只看到父亲向两个人行此大礼，一个是国王陛下，一个则是杰洛斯特院长，但他们也曾说他的爷爷“野马”凯文公爵是一个严厉的父亲，但是布兰顿从未见过他，或者说他的记忆中没有她，凯文公爵病逝的时候，他才四岁而已。
诸位随即入席，主桌上坐着杰洛斯特院长、助手略伦特、助手泰普斯、罗恩·尤斯塔斯公爵和卡伦夫人，布兰顿和泰伦斯则坐在母亲的侧手边，另一边坐的是马洛·斯温伯恩、达利尔·卡德维尔、蕾拉·卡德维尔和“三眼学者”费拉尔。另外两桌则是坐的他们旗下的侍卫和侍从。
“诸位”杰洛斯特院长起立，抖抖索索地站直了身体，用戒律之杖轻轻地敲打了地板，四下安静下来，他继续说道“感谢罗恩公爵大人及其家小莅临，感谢达利尔及其妹妹莅临，还带来了邓恩侯爵的问候。感谢诸位的到来，令学院，蓬荜生辉，同时，感谢全能的主神克拉苏恩，赐予我们美食与美酒，令我们生活于此，美好和令人憧憬。”他举起酒杯伸向半空。
其他所有人举起酒杯伸向空中共同说道“感谢全能的主神”随后饮尽了杯中的酒。
有些苦涩，布兰顿心想，桌上的佳肴算不上美味，牛肉腌制地不算入味，洋葱饼毫无香气可言，松鼠肉派咬起来很费劲，饼皮的一侧甚至有些烤焦，奶油蜗牛汤总算闻起来不错，但吃起来太咸了，本想吐掉，母亲却在桌下用膝盖敲打了他的膝盖两下，没办法，他只好咽了下去。
泰恩·韦尔在侍卫那桌，依旧没有触碰荤食，虽然并不好吃，而这次他连酒都没碰，布兰顿不相信一个人可以戒除美味的肉类和美酒，而选择只吃素菜，但他并不排斥扯下松鼠肉派的饼皮，可能奶酪伴芜菁，他最钟爱，布兰顿看他给自己连续舀了两勺。
父亲似乎和杰洛斯特院长认识已久，他听到院长提到《静默之语》差点毁了王国，听到双狮之战的惨状，圣约书亚学院一度成为了避难所，他还听到了卡尔·兰伯特的加冕大典以及雷顿·兰伯特的加冕时刻，“智慧之剑”没有选择在圣卡普斯大教堂完成自己的加冕仪式，而是选择在这里，学院的圣堂中加冕。雷顿·兰伯特不仅是爷爷“野马”的君主，更是他的朋友，随后是塔林湾奇袭，盐岛海军突袭塔林湾，“野马”凯文·尤斯塔斯率领骑兵长驱直入长枪厅，将拜沃特家族，沙漠与岩石王国划归王国板图。再讲到后来的沼泽地征服战，威廉三世国王发动的对温德米尔家族的进攻，意图将沼泽王国收入版图，凯文公爵带着年仅二十一岁的父亲，甚至攻破了深沙堡，却因为凯文公爵和一部分士兵感染了黑水病，这种会让人全身变成黑色随后逐渐溃烂的疾病，使得奔马城的骑兵不得不就此撤退，很不幸凯文公爵在疾病煎熬下两年后在奔马城去世了。布兰顿看到父亲连续饮下几杯酒，眼角挂上了泪水，但他并没有让它流下来，而是伸手将它擦拭掉。
而当他们提到恐怖岛反叛时，这便是布兰顿熟悉的故事了，他经历了那场战役，甚至目睹了那场战役，在圣剑塔上，在王子洛拉尔的房间中，他看到了全部的过程，漫天的邪火燃烧了，赤红的火焰点燃了整个沙滩，芦苇港里全部都是尸体和着了火的士兵和马匹，紧闭城门，银狮团组成人墙持枪围堵在铁盔门后，远处的骑兵拯救了他们，霍勒斯·贝恩率领的奔马城骑兵冲散了整个曼弗雷德家族的士兵，他们乱做一团，火焰点燃了自己，点燃了船只，一艘接着一艘，他们守住了黑沙滩，击退了恐怖岛的袭击，守住了王国。
他记得骑士誓言的最后一句是“我们是尊贵的骑士，我们是王国的守护”而几年后国王之盾亲手册封他为骑士。
将近一个钟头内，杰洛斯特院长和父亲将近五十年来发生的大事都说了一遍，有大笑，更有悲伤。几杯酒下肚，他有点忍不住，便和席间诸位告辞，去上厕所。厕所在大厅边门出去转角的地方。当他拉下裤子准备酝酿时，身边出现了一个长袍男子。
“罗恩公爵和杰洛斯特院长相识已久，自然话题不断，这些往事他们可以讲上数百遍。”学者费拉尔说道。
刚有尿意，又被憋了回去，布兰顿索性提上了裤子说道“三眼学者费拉尔，我小时候见过你。匆匆一见，但我记得你曾说过，我会是一个如同我爷爷凯文公爵般的骑士。”
“是的，布兰顿大人”费拉尔的长袍有些费劲，需要拨开后才能上厕所“不知道是谁发明的学者长袍，可能他不用尿尿吧”他抱怨道。
“费拉尔大人，恐怕你并不是因为恰巧也想上厕所才和我偶遇在这臭烘烘的地方吧。”布兰顿说道。两人相视而笑走到过道上，向着会客厅走去。
“我不是大人，我不过只是一名学者。一名被领主剥夺智者头衔的学者”费拉尔摆摆手说道。
“我曾听闻您的名字，您是史上最年轻的智者，而您的外号三眼学者在您还是学者的时候便已获得，但两年前，您被邓恩侯爵剥夺了智者的称号。”布兰顿好奇地问道“这是为什么呢？”
费拉尔突然停住脚步说道“两年前，邓恩侯爵像泰瑞尔公爵提亲，希望在蕾拉小姐成年后嫁给临风堡的继承者加雷斯，但遭到了泰瑞尔公爵的拒绝，他甚至向所有人宣布，兰斯洛尔家族乃是北地五国奥斯洛王国的后裔，永世不会与卡德维尔这样的家族联姻，因为他们的血脉源于平民。这件事情让邓恩侯爵感到颜面扫地，而在他决定提亲前，我便提醒侯爵大人，此事需三思而行，退而守之，攻之则乏，我说了八个字，而最后邓恩侯爵因为这八个字惩罚了我，因为一段时间内，甚至有游吟歌手将这八个字编成了歌谣。他做得对，我是三眼学者，所以我的头衔也变回了学者。”
“但您的智慧让所有人感叹和尊敬”布兰顿站直后望着他。
“智慧是智者的长剑，格雷亚王子的名言。”费拉尔笑呵呵地说道，随后抬起衣袖，用提醒的口吻说“院长乃是亚麻色长袍，智者乃是灰色长袍，学者乃是这一袭淡蓝色长袍，而至于未取得学者头衔的学徒身着的则是白色的套服。这代表的就如同领主的地位一般，智慧的象征，这是学者们的比武场。但即便我换下灰色长袍，我仍旧需要提醒您，布兰顿大人，玫瑰上有刺，而我看到了满手是血的马洛·斯温伯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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