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南攀牙山脉

行程有了一些耽误，因此罗恩公爵决定横穿加快前行速度，而离开圣约书亚大学前，泰恩·韦尔决定在经过玉米城附近便与大队人马分开，于是他和沃尔兹两人也各骑了两匹马，走在队伍的队首。

        费拉尔并未和他们一同前行，而是在大学中与他们告别，之后他将折回回到湖畔镇。前一晚的对话让布兰顿整晚睡不着觉，他的提醒，甚至说这是一种警告，他看着骑在前面的马洛·斯温伯恩，费拉尔说他满手鲜血，马洛杀了谁？满身是刺的玫瑰又指的是谁？布兰顿的第一反应是罗瑟琳，她被唤作“粉色玫瑰”，但罗瑟琳是洛拉尔的妻子，并且罗瑟琳也是马洛的表姐，费拉尔说的一定不是罗瑟琳，那会是谁呢？

        等布兰顿再跟费拉尔询问时，费拉尔告诉他说“我也无法窥探其中的真相，这不过是我最近反复做的梦境，告诉和提醒我，这件事情和马洛大人有关。所以我告诉了您还有马洛大人本人。”

        小时候布兰顿曾听智者说过关于盎格斯人、拉克鲁人和凯尔斯人的故事，在英雄纪年的时候，他们为了争夺希尔洛斯大陆，起初是这片大陆的原住民拉克鲁人和凯尔斯人的对阵，传说凯尔斯人拥有魔法的力量，他们有先知的能力，可以看到未来发生的闪影，而拉克鲁人节节败退，但安格鲁斯岛上来的盎格斯人，让他们看到了胜利的希望，盎格斯人长得更为高大、强壮，他们有着一颗勇敢征服的心，他们锻造青铜，冶炼精钢，带着巨帆长船，在如今的坠日之城的属地：士兵之傲登陆，并且与拉克鲁人签订了联盟协议，长剑和长矛席卷了整个希尔洛斯，凯尔斯人即便有用魔法的力量，但仍旧被赶向了北方，在冬狱城附近，一个姓氏叫伊弗雷亚军士带领部下，杀掉了最后一批凯尔斯人。他获得了冬狱城附近的领地，并且建立了城堡，从此凯尔斯人从希尔洛斯大陆灭亡。而盎格斯-拉克鲁人的联姻成就了英雄纪年。但起初凯尔斯人和拉克鲁人的联姻，导致现在的很多人中间，都或多或少有着凯尔斯人的古老血统，所以人们会把一些非自然的现象解释为凯尔斯人的血统，这个民族也变成了一个神秘的民族。

        所以布兰顿觉得费拉尔兴许祖先是凯尔斯人的后裔，或是有着凯尔斯人的血统，所以才会预见一些事情。

        他们连续赶路，从天亮便出发，到了天黑才安营休息，路过的城堡塔楼也无暇拜访，掌旗官则端着奔马城、湖畔镇和永夜堡三地的大旗。离开大学的第一天晚上他们在夜色林休息，这是一片遮天蔽日的森林，树木的树干很粗，树叶及其茂盛，走在森林里就如同行走在黑夜里一般。

        “永夜堡曾经不是这样的”达利尔·卡德维尔坐在燃起的篝火旁，用树枝挑动着火苗。篝火上穿着烤松鼠。

        马尔斯坐到他身旁问道“这是一个古老的故事。”

        马洛知道他们想说什么，走上前去说道“既然故事都知道，就无须再说了”

        “是什么？”泰恩·韦尔问道。

        “泰恩主教大人有兴趣了解，叔叔不如由你说给他听吧”达利尔将树枝扔进了火堆里。

        布兰顿拉住了马洛低声说道“既然是传言，就由得他们说去。”马洛甩开手走远了。布兰顿则坐在马尔斯身边，听他如何讲述这个故事，虽然他从小就听过不少，弟弟泰伦斯甚至拿这个故事当成嘲笑斯温伯恩家族的话题，弟弟呢，他在一边磨着自己的“血月”。

        “永夜堡是个古老的城堡，但也是一座充满流言蜚语的城堡。”马尔斯缓缓地说道“克雷伯是第一任领主，他的妻子是卡斯提尔家族的人，没错，就是现在的国王之盾安东尼爵士的祖先，洛丽丝·卡斯提尔，被称为柔弱的洛丽丝。永夜堡本非斯温伯恩家族的城堡，在光辉帝国统治期间，这座城堡由另外一个家族管辖，但波瓦尔王朝的建立，斯温伯恩家族是功臣之一，于是城堡献给了他们。”

        “斯温伯恩家族是你的封君，达利尔”布兰顿提醒道，他很清楚接下去的故事是什么样的。

        “我当然知道”达利尔耸耸肩说道“但这不过是段历史，泰恩主教又这么有兴趣。”

        “这不是历史，是传闻”布兰顿打断了他。

        “克雷伯·斯温伯恩的可能是传闻，但‘播种者’迈肯·斯温伯恩找了一个艾斯洛的情妇，生育了四个私生子，这件事情可是真的？”达利尔步步紧逼。

        “不可否认”母亲加入了他们并承认道“达利尔爵士，你说的的确是事实，这的确是家族的耻辱。”

        “父亲曾告诉我，莱娅·卡德维尔曾是湖畔王国最美丽的女人，而他嫁给了迈肯·斯温伯恩。她尽心尽力对待自己的丈夫，换来的却是四个私生子。”达利尔并没有打算因为卡伦夫人的加入而结束这个话题。

        “但确是这四个所谓的私生子，拯救了湖畔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夜色兄弟会’给湖畔镇带来了不少的困扰吧。”罗恩公爵出现在他们面前，帮助妻子解围。

        “公爵大人”达利尔起立颔首行礼，对方毕竟是奔马城公爵，骑兵王国的统治者，他自然不敢怠慢“我不过在陈述这个事实的历史罢了。”

        “但我认为你在当笑话讲”马洛走了过来，手放在剑带上。

        布兰顿看出了他的举动，用肩膀挡住了他，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臂“那么，达利尔爵士，我们今晚换个话题吧，至于这些历史，我相信泰恩主教大人慢慢都会了解到。”

        “没问题，这片受诅咒的森林和充满迷雾永远见不到阳光的永夜堡，这些故事，在迷雾之湖和水晶河流域的任何一个农夫家里都能听到，泰恩大人”达利尔结束这个对话。而篝火上炙烤的肉类也发出了滋滋的油脂声，大家扯下串肉的树枝，用手撕着吃，一个一个递着酒袋喝着携带的麦芽酒。

        “酒是罪恶之源”泰恩·韦尔只是吃着干面包，喝着水。

        差不多吃饱喝足后，布兰顿拉着马洛离开了这堆篝火。

        “你弟弟看来很不合群”马洛望着坐在一边，啃着黑面包的泰伦斯“他和你简直不像是孪生兄弟。”

        “洛拉尔和格雷亚更不像兄弟”布兰顿回复道。

        “像父子！”马洛的玩笑让两人相视而笑“那可能真的是个诅咒，我是说克雷伯的诅咒，永夜堡和夜色林。”

        “那个故事我听过，这片森林曾叫橡木林，翻过树林格洛斯特的家堡依旧保持着橡木厅的名称。”布兰顿说道。

        “我的祖父杰里米统治永夜堡时，卡德维尔家族绝不敢在我们家族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湖畔镇即便拥有财富，也不敢得罪永夜堡和佩恩家族。父亲告诉我，那是斯温伯恩家族最具荣耀的一代，但体弱多病的父亲无法对待封臣强势，使得卡德维尔家族的气焰逐渐地变强，而邓恩侯爵与格林家族的联姻更加使得他们的财富增加！但若是达利尔在比武场上遇到我，我必定让他输个彻底”马洛愤恨地朝地上啐了一口。

        他所说的一切，布兰顿又岂能不知，母亲正是瓦伦公爵的妹妹，而从小他听到母亲说的最多的便是对马洛·斯温伯恩的期许，整个家族都对他抱有极大的希望，杰里米公爵去世后，瓦伦·斯温伯恩继承了家业，但他从小体弱多病，还未到中年便犯了痛风的毛病，终年与轮椅为伴，他甚至希望将领主之位尽快传递给马洛，但马洛的性格并不沉稳，他不是一个坐得住的人，从小就是，七岁他便学习剑法，然后成为了霍勒斯·贝恩的侍从，后被册封为骑士。霍勒斯爵士曾这样评价马洛“马洛无心按照骑士宣言里的每一条去做，但他至少还是一个内心善良的人，册封他为骑士，或许有一天他至少能成为一名游侠。”

        两天后，在玉米城外，竖琴河畔，泰恩·韦尔和沃尔兹与大队人马告别，他先是向着罗恩公爵行礼，随后是马洛·斯温伯恩，最后是达利尔·卡德维尔。

        “你准备去凯尔瑞达？”罗恩公爵问道。

        “是的，世间疾苦之人众多，凯尔瑞达有数十万民众，富有的人祈祷主神让他们保持富有，但贫穷之人呢？他们也需要力量，需要勇气，这是光明之神赫拉克洛斯的责任，我是光明之神的代言人。”泰恩·韦尔微笑地说道。

        沃尔兹跟着主教，他瘦弱的身躯感觉骨骼随时都会被折断，但他与哈尔·贝恩的比武布兰顿记忆犹新，他的每一个步伐，每一次进攻，每一次防守后退，你闭上眼不去看他的表面，或许你会认为这是一名剑术超群的顶尖剑客。

        待他们离去后，弟弟泰伦斯不禁说道“永生者国王之后，尽管异教在律法上已不被允许，但希尔洛斯还是出现了很多的教会和信仰，这终究归结于这片大陆贵族和平民之间的区别和差距。穷人试着向不同的神灵祈福，以期待可以获得充饥的面包和止渴的麦酒。”

        “没错，这个世界有很多神，与奔马城隔海相望的格德兰岛，甚至崇拜动物。无论如何，泰恩主教救过我们。”父亲拉起缰绳“我们得尽快穿越这片山、，然后便是果木林，之后便可抵达临风堡，如果我们计算好时间，应该不会迟到，泰瑞尔一定不喜欢看到我们晚到。”

        在路上布兰顿一直会想到“三眼学者”的预言，马洛出现在他的梦里，而当他看到蕾拉·卡德维尔注视马洛的眼神时，他开始担心这场婚姻是否会如期，而他宁可相信这不过只是费拉尔的一场噩梦罢了，它不代表什么，布兰顿一直提醒着自己。如果蕾拉和马洛顺利结合，这将巩固永夜堡对湖畔王国的统治，卡德维尔家族是希尔洛斯大陆最富裕的家族之一，他们有着日夜劳作的金矿，无数的矿工没日没夜地工作着，而蕾拉的母亲是盐岛伯爵拉尔默·格林的妹妹，盐岛拥有希尔洛斯最强大的海军舰队。这不仅是一次家族的结合，更是一次强强联手。而如果他们没有结合，湖畔镇支持着圣约书亚大学的所有开销，同时他们的伐木业、渔业和矿业甚至他们也对外贷款，在邓恩侯爵的经营下，永夜堡的封臣们甚至更尊重他而非瓦伦公爵。

        而我呢？布兰顿转念想到了自己。父亲告诉自己，这次临风堡不仅是加雷斯·兰斯洛尔的成年礼，更会宣布我和格雷亚的女儿奥利安娜的订婚，奥利安娜甚至比蕾拉还要小两岁，蕾拉已经看上去像个孩子，奥利安娜……布兰顿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穿丝绸裙子，在奥伦堡花园扑蝴蝶的奥利安娜公主。

        攀牙山脉从西北至东南，蜿蜒数千里，几乎斜跨了三分之一个希尔洛斯的版图。这段路并不难走，竖琴河和铁剑河在此分开，竖琴河向南注入风语湾，另一条铁剑河则顺着攀牙山脉蜿蜒直至灰石城堡。这两条河流两岸均有摆渡船，这是去临风堡最近的路线，不然他们则得绕行恩尼斯堡。

        蕾拉坐进了母亲的马车，此行的前半段是母亲的侍女发出的笑声，而后半段则是蕾拉·卡德维尔的笑声。

        “看来母亲挺喜欢蕾拉的”布兰顿试探地问道。

        “是吗？蕾拉很活泼，很善于交谈，她父亲的功劳，邓恩侯爵交际广泛，全国上下都是朋友，他的儿子和女儿定是交际的能手。”马洛不以为然地说道。

        “那你怎么看这桩婚姻”布兰顿特地和马洛选择乘坐同一条船，马车则在岸边停了下来，没有供如此大型的马车渡河的船只，母亲她们便只得换成骑马了。幸好蕾拉和母亲都还算会些骑术。

        “婚姻？蕾拉才十四岁，不过是场订婚”马洛强调“订婚不是既定的婚姻，我记得结婚时，会彼此许下誓言，向着主神克拉苏恩和爱神艾娅念诵祷词吧，我看过很多人的婚礼。但订婚，不过只是一场宴席，一顿酒，不用对着众神发誓吧！”

        “誓言是保证履行的义务，但即便没有誓言，你是永夜堡的继承人，这同样也是你该履行的。”布兰顿提醒道。

        “是的，布兰顿大人”马洛望向远方“你的婚姻不也被决定了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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