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巨人湾

天亮时，巨人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这应该是所有还幸存着的巨人了，格文开始审视每一个巨人的举动和表情，甚至他们的语言，他告诉凯尔布洛，仔细聆听每一个巨人的对话，昨天他返回营地后，把听到的事情告诉了贝里西奥和马格拉他们。

        胖子波利第一个提出建议“巨人内讧，哪方人多，我们支持哪方呗！阿尔巴塔想向贝尔摩屈膝，我们是贝尔摩的瑟罗奥啊。”

        “托尔是巨人首领，你知道有多少巨人会顺从阿尔巴塔？如果只有图托和塔兰托，这两个巨人看上去就跟你一样笨。托尔没有杀我们，甚至没有囚禁我们，如果他知道我们支持阿尔巴塔谋杀他，你觉得如果他没死，我们会不会变成肉泥？”贝里西奥表示反对。

        “为什么要选择支持一方，我们可以乘现在割了他们所有人的喉咙”雷克斯举起双斧说道“我雷克斯从来不惧怕任何人。”

        “巨人有几百个，你确定你能砍翻所有人？”盖瑞质疑道。

        “没错，卡努特已经回去报信了，即便贝尔摩需要部署，三天内也能找过来，大军压进，我们伺机而动，我不建议我们提前做出选择和判断。”马格拉举起一根箭矢“我同意盖瑞的，我只有一袋箭矢，射完了，就该我被砸了。”

        “各位”凯尔布洛说道“阿尔巴塔忌惮你们的军队，他想要保全自己，但在巨人的认识里，他们不惧怕任何事物，他们对巨人首领无比尊重和服从，阿尔巴塔显然不是惧怕军队，而是想利用这次的进攻，让自己登上巨人首领的宝座。我看，献上托尔的脑袋后，他该让你们的迦奥赐予他巨人湾的领地吧，就跟希尔洛斯的领主们一样，恨不得建造一栋石头堡垒。”

        显然格文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等所有人都发表完自己的意见后，他最后一个开口“显然，巨人一族和阿尔文尼人的战争很快就会爆发，但巨人一族濒临灭亡，尖啸山谷中两方不断地产生冲突，也最终让这场战役提前来到。托尔·托德·托利俘虏了我们，却礼待了我们，我们不该在这个时候选择站到背叛者的阵营或是袖手旁观，我决定了，一旦阿尔巴塔发动反叛，我会站在托尔这边。如果你们也选定了阵营，希望到时候，我们仍旧是战友，而不是对手，如果很不幸，我们成为了对手，我会毫不犹豫用‘蔷薇之心’插入那个支持背叛者的兄弟的胸膛。”

        “我支持格文”雷克斯宣布。

        “看来，你的慷慨激昂说服了我，格文”贝里西奥说道。

        “那我得把我的箭矢磨磨尖了”马格拉说道。

        波利和盖瑞相视一下，随后勉强地说道“你们都选择了，那我们也只能一起。”

        “托尔是一个优秀的首领，他值得你们支持”凯尔布洛说道。

        而当巨人号角吹响后，巨人慢慢地围进这片石堡时，格文又突然害怕起来，一旦开战，这将是巨人和巨人之间的战争，他们统统身高在十尺以上，他们的体型甚至是自己的两倍，他们的胳膊比自己的大腿还要粗壮，也许他们还可以像尖啸山谷的时候那样战斗，用“蔷薇之心”捅死几个，但结果，他们一定会扯断四肢，或许会死得更惨，更或许……他们连哪方胜利都不会知道。

        “一个巨人的寿命通常是普通人的两倍以上，他们能活一百多年，老年的巨人的皮肤会变得坚硬如石头一般，逐渐地他们的心脏也会变成石头，然后他们就死了。”凯尔布洛指着一旁的一个老年巨人，他浑身的皮肤如干旱的岩石表面一般开裂，粗糙而昏暗，他的眼睛几乎快睁不开了，靠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昏昏欲睡“他是目前这个族群中年龄最大的巨人，据说已经超过两百岁了，他们尊他为长老，托尔是个年轻的巨人首领。”

        托尔挪步到中间，地面开始震动，他手上拿着一柄长矛，长矛的顶端是用石头磨尖的，用树藤和坚硬的树枝绑定在了一起。其他巨人看到首领的举动，坐着的站了起来，站着的把背脊挺得更加直了。托尔用厚重的声音说着古语，凯尔布洛低声地给予翻译“我们巨人一族在此生活数千年，我们从未参与人类的任何斗争和领地的纷争中，我见过格德兰的海盗们掠夺过往的商船，我见过海湾中燃烧的船只，我同样见过他们在尖啸山谷中互相残杀，他们号称自己是同一个种族，但，凯尔布洛告诉我，他们还把自己分成了阿尔文尼人、凯尔斯人、盎格斯人、拉克鲁人、北地人、尼兹人……但，我们巨人只有一个种族，我们与世无争，我们没有主动提出战争，而我们遭到了最大的挑战，瘟疫夺走了我们同伴和家人的性命，而杀戮夺走了我们勇士的性命，杀戮是瘟疫，它正向我们蔓延，阿尔文尼的军队正向着我们蔓延，而我们要举起武器和巨石，砸碎他们，粉碎他们，我们要攻破他们的城堡，撕碎他们的领主！”

        “我们先杀了他们”有巨人用蹩脚的通用语喊道，无需翻译，格文他们听懂意思了。

        “杀了阿尔文尼人，杀了这帮矮子！”又有巨人附和道。

        “他们故意用我们的语言”贝里西奥说道“他们在吓唬我们。”

        “不”托尔也用通用语回答道“托尔·托德·托利不杀弱者。”

        “我们不是弱者，托尔国王”雷克斯大声说道，仰着头以便托尔能听到他说的。

        “很遗憾，勇士，我不是国王，国王代表着……权力，正因为这种权力的欲望的蔓延，爆发了巨人的内战，我们将巨石投向了我们的伙伴，摧毁了巨人石堡。”

        远处又传来了地面的震动和震耳的号角声，宛如牛群在一起奔跑。巨人用号角传递信息，人类用烽火和信鸮传递信息。

        “是斥候回来了。”凯尔布洛说道。

        只见两名斥候推开人群，挤到了中间，朝着格文他们看了一眼，随后单膝跪倒在地上，他们的古语被翻译道“上千人的军队已逼近尖啸山谷的出口，他们的囚车里有我们的勇士，最前面是骑兵，后面是步兵和弓箭手。他们列出方阵，中午前，他们便会接近巨人石堡”

        阿尔巴塔说道（翻译）：“我们必须想到应对方法，我们只有一百来个勇士而已，还要照顾老人、女人和孩子”格文的确有看到裸露着松弛**，留着长发的女巨人，也有怀抱着孩子的，也有站在角落不做声的。

        “巨人从不妥协，阿尔文尼人侵入了我们的领土，我们必须战斗到底”托尔宣布。

        塔兰托和图托叫嚷着从旁边走出来，凯尔布洛没有翻译，但格文猜想应该是反对的意思，他们想保全自己，这是生存的法则。

        托尔回敬他的吼声。然后，爆发了冲突。这似乎是提前准备好的戏码。

        塔兰托和图托抱住了托尔，其他巨人也被分成了两派，巨人石堡发出了吼叫声和打斗声以及巨人挪动时的震动声。格文和马格拉还有雷克斯躲到了石柱后，而贝里西奥、波利和盖瑞还有凯尔布洛躲到了对面，他们在石柱后探出头去。尘土顿时飞扬起来，不断地有巨人倒地，不断地有巨人大声地吼叫起来。

        “我们必须帮助托尔！”格文说道。

        “就凭我们？算了吧”胖子波利抱着头，伸出一只胖手不断的摇晃表示否认。

        “是啊，等贝尔摩柯奥赶到时，他们所剩无几，便是我们的功劳！”盖瑞表示赞同。

        “我们的功劳是建立在这个种族灭亡的基础上吗”格文有些生气，抽出“蔷薇之心”随后说道“我格文·柏特拉并不是剑术超群的武士，但我绝不可能是个懦夫。”我不想再做个懦夫了，他心想。他冲出了石柱，冲向巨人堆，两个巨人在他面前同时击碎了对方的头颅，向后倒在了他的面前，血流了一地，就跟一条小溪一般，他从他们中间跳过，险些被绊倒。

        马格拉垮上弓箭，对准一个巨人射去，随即倒在了格文的身边，他向马格拉报以致谢的眼神，随后将长剑举过头顶结果了巨人的性命，托尔在他面前不远处，他浑身是血，围在他身边的塔兰托一只耳朵没了，图托的一只眼睛瞎了。阿尔巴塔用巨石砸死了前来帮助托尔的巨人，他们的体型不如他，更没有他强壮，他甚至单手举起了一个巨人，生生地将他的脊椎折断。托尔仰起头大吼，格文猜想他说的是不……。

        图托在下一分钟死在了托尔的手中，巨人大王用他的长矛戳穿了他的头颅，而塔兰托正准备举起巨石投掷过来，格文已赶到面前，滑步到他的身前，举起长剑，对准他心脏的位置直戳下去，随后马格拉的箭射中了他的眼睛，塔兰托也死了，勇气将格文带上了战场，他发现浑身是血，分不清到底是巨人的还是可能自己受伤了，但当他环顾四周的时候，头上不断有武器和飞石时，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停下来，也不可以停下来。

        胖子波利踉跄地从石柱旁挪动出来，他想逃走，他不愿意在这个地方多待。但终究，命运没有再一次的顾及他，一块巨石从天而降，他举起双手，被砸中的时，他只说了一句啊，他的骨头被砸碎，脑浆流了一地，随后是盖瑞，他被倒塌的石壁压中了身体，呻吟的片刻落下的巨石将他的胸骨砸碎了，他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咽了气。雷克斯和贝里西奥也加入了战斗，马格拉则用箭矢掩护着格文的突击。

        “小个子！”阿尔巴塔对着格文喊道“在山谷，我本该杀了你！”

        托尔低下头对着格文说道“这是我和他的战斗，你到旁边去”他拽起格文，朝旁边扔了出去，格文就感觉自己像个小鸡一般被人掐在手上，他屁股着地，感觉尾骨被压得快断了，他努力捡起“蔷薇之心”。其他巨人仍旧没有停下战斗，托尔看着周围的景象，他唯一的眼睛甚至渗透着泪水，随后，他的一声巨吼响彻天际，这时，格文觉得太阳都在震动。

        他给了阿尔巴塔一拳，对方也还了他一拳，两个巨人一样的强壮，握起的拳头就如同巨石一般，他们的肌肉鼓起，就如同一个一个山丘一般，他们胸口长着体毛，丑陋的五官渗透着如人类般鲜红的血液。

        托尔将阿尔巴塔按到在地上，操起身边的碎石猛烈地砸他的脑袋，一下，两下，三下，他的面孔被砸成烂泥，鼻子被砸进了嘴里，眼球被扣了出来，阿尔巴塔大声地叫道一拳击中了托尔的脑袋，他倒向一边，用手捂着脑袋，而满脸是血的阿尔巴塔翻身起来，举起巨石对着托尔的的脑袋，格文赶到他的身后，抽出长剑，对准他的后心刺入，石头掉落下来，阿尔巴塔倒在了血泊之中，这一剑并没有荣耀，但在此时格文不得不这样去做。

        托尔·托德·托利，站起身来，他对着所有的巨人大吼一声，战斗终于停了下来。凯尔布洛出现在了格文的身边，扶起了他，马格拉、雷克斯和贝里西奥也迎了上来。

        巨人们放下了手上的巨石，格文发现，满地的尸体和受伤喘息的巨人，到处是长矛和击碎的石块。这是一次悲惨的战斗。托尔举起他的手掌，上面布满了伤口和鲜血“为什么！他说”凯尔布洛开口翻译“内战，巨人内战！杀戮是瘟疫！”托尔重复着这句话。

        那个两百岁的长老死在了墙边，一个幼小的巨人死在了胖子波利的身边，也被巨石砸死了。很多女人都没有逃过这次乱战，而剩下的巨人，格文数了一下，不足二十人，刚才这里甚至有一百个巨人。

        “谢谢！”托尔对着格文说道“我必须代表还活着的巨人们，谢谢你。但，恐怕，我们无法再面对阿尔文尼人的战争了。阿尔巴塔曾是我最信任的人，塔兰托和图托也曾是。但他们在最关键的时候反对我。”

        “我必须告诉你，托尔大王，他们昨天便达成了共识，他们想将你的人头献给贝尔摩柯奥，他们想获得生存的机会”格文还剑入鞘。

        “恐怕你们的贝尔摩柯奥杀来时，我们还是会死。”托尔望向了自己的族群，他们所剩无几，他们满身是伤，即便是活下来的，也有受了致命重伤的。

        “我愿意为您担保，只要您放心巨石，我愿意为您求情”格文说道。

        “担保？求情？用什么？你不过只是一个抽到签的瑟罗奥，你甚至都不是阿尔文尼人！”凯尔布洛诧异地说道“与其卑微地死去，我想托尔大王宁可战斗到死。”

        托尔努力地点点头，鲜血从他的脸上地下，即便伤得如此重，他的独眼仍旧散发着惊人的光芒。

        “如果你愿意，用我的性命担保，我手中的剑，是我父亲送给我母亲的，我母亲告诉我，我父亲是一个英勇的武士，他有无上的荣耀和超凡的剑术。我会尽力去劝说，如果没有成功，我将手持我父亲的长剑，与您共同战斗到死。”格文·柏特拉望进了托尔巨人的眼睛，同样的，他的眼神充满着力量，散发着惊人的光芒。

        “他一定不是一个普通人”贝里西奥宣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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