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临风堡
洛拉尔感到整个手臂都变得麻木和酸胀，骑马长枪对决不仅考研骑术，耐力，力量和精准度，更是一次心理的对决，而洛拉尔就在刚刚赢了加雷斯·兰斯洛尔。即便作为上一次比武大会最受瞩目的骑士和临风堡未来的继承人之间的对决，全场的欢呼声都不如尤斯塔斯兄弟之间的战斗。
“似乎这届比赛的该你成名了”洛拉尔下场后遇到了布兰顿，他脱下了一部分的铠甲坐在一边休息，他即将迎战的是伊斯蒙·拜沃特爵士，一个南方王国最年轻的骑士。
“和泰伦斯的比赛耗费了大量的体力，似乎伊斯蒙的晋级更加轻松”布兰顿说道。
“抽签本身就存在不确定性，谁都没想到早早地就看到了尤斯塔斯兄弟的决斗，而你让全国都看到了奔马城继承人的实力”洛拉尔褪去头甲，坐到布兰顿的身边。
“国王怎么样”布兰顿问。
“索耶医师喂他吃了药，但看上去还是挺严重的，听母亲说，他昨天咳了一夜。”洛拉尔皱起了眉头。
“没事的，洛拉尔，国王陛下还没到五十岁呢，可能只是感染了风寒，休息数日就没事了”布兰顿轻轻地拍了他的肩膀安慰道。
场上传来了呼喊声，马洛上场了，他的对手是莱斯特·拉姆希斯，他是盐岛的三叉戟护卫队长，同时也是格林家族的席指挥官。
“在海上或许莱斯特爵士胜人一筹，但在6地上，在马背上，恐怕不是马洛的对手。”洛拉尔显然对他很有信心。
“如果马洛赢了莱斯特爵士，那下一轮很有可能面对的仍然是南方人梅森·特莱维尔。”布兰顿判断道。
“没错，这次比武大会，无论是拜沃特家族的人还是他们的封臣，都展现出非常强的实力。父亲对南方人一直无法完全地信任，也曾提议促成奥利安娜和伊斯蒙的婚约，但梅丽尔强烈反对将自己的女儿嫁去南方。”
“所以这次比武大会，成了南方人彰显实力的大会了，洛拉尔，你可千万别让他们拿了冠军啊”布兰顿站起身来，将铠甲重新穿回到身上，随后说道“伊斯蒙·拜沃特，他们都说南方人要比我们早熟，十二三岁的女孩儿看上去就很成熟，男孩儿十二岁就有骑马比武的了，我倒很有兴趣看看，这个获得南方人比武大会冠军的伊斯蒙到底有多强”
比武场上传来震天的叫喊声，甚至比洛拉尔获胜时的响声更大，但显然不是献给获胜者的呐喊，更多地是诧异的嘘声。
“什么情况”洛拉尔站起身来问道。
“难道马洛出什么事了？”布兰顿和洛拉尔小跑到场边，拨开人群，他们看到马洛站在场上向着全场挥舞着手臂，他的头甲已摘下，拿在手上，而莱斯特·拉姆希斯不在场上，从局势上看，马洛获胜了，似乎是一场很轻松的胜利。
但洛拉尔马上又注意到了达利尔·卡德维尔爵士的表情，他带着愤怒和满脸的尴尬站了起来对着场上说道“马洛·斯温伯恩！请你为刚才的做法给一个说法”
“说法？需要什么说法！达利尔爵士，请注意你的身份，卡德维尔家族是我斯温伯恩家族的封臣，我是未来永夜堡继承人，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这样说话，另外，你在第一轮比武时已输给了加雷斯·兰斯洛尔爵士，而我再胜一局便进入决赛了。”马洛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观众台。
达利尔·卡德维尔怒不可遏，而洛拉尔同时看到离他不远处的泰瑞尔公爵的表情同样地异常难堪和尴尬，身边的赫尔嘉涨红着脸颊，他似乎能猜到生了什么。
而布兰顿也和他猜的差不多“马洛不会像赫尔嘉·兰斯洛尔表达了爱意了吧”
“我看，应该是的，你看到泰瑞尔公爵的脸色的吗！”洛拉尔表示认同。
“马洛·斯温伯恩是一个很有能力的骑士，却不是一个很聪明的继承人！”身边的格里森·里德尔说道，他有着一把浓密的胡须，就和霍勒斯·贝恩的一样，他在上一轮的比武中，输给了马洛。
“今天的事情，湖畔镇一定会让你给出一个解释的”达利尔爵士转向泰瑞尔说道“公爵大人，不好意思，将您的女儿牵扯进来”随后他再次转向了格雷亚王子“王子殿下，恐怕这里不再适合我们久待了，请代为向国王陛下问好，我和妹妹先行告退”他身体前倾鞠上一躬，然后拉着蕾拉·卡德维尔的手离开了观众台。
马洛·斯温伯恩刚刚展露的笑容收了回去，似乎他明白了什么。但他本就不羁而放纵的性格，恐怕没多久他便不会记得。
“湖畔镇的财力足以招揽到一整支军队动一场战斗，他们是最富裕的家族之一，加上与盐岛的关系，这不是一件开玩笑的事情”洛拉尔表情凝重起来。
马洛走向候场的地方，看到了他的朋友洛拉尔王子和布兰顿，他双手一摊“我没做什么啊！”
布兰顿冲着他吼道“你看到达利尔爵士的表情了吗，你猜邓恩侯爵知道以后会怎么办，你在全国的贵族面前羞辱了他们。”
“哪怕蕾拉只是个婴儿，你也得娶她，这是维系永夜堡最好的办法。这件事情全国上下都已经知道了！马洛·斯温伯恩！你大可以看看泰瑞尔公爵和格林大人的表情，你应该还记得蕾拉·卡德维尔的母亲和盐岛统治者之间的关系吧！”布兰顿再次提醒他。
显然泰瑞尔公爵急需一场更加激烈的比赛来打破这样的尴尬，他很明显地能感受到全场观众出的议论的声音，赫尔嘉·兰斯洛尔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儿，洛拉尔心想，她有着很明显的北地人的血统，高挑的身材，纤细的四肢，束胸处露出白皙的皮肤，她的年龄早就已经是个女人了，更为明显的是她的紫和紫瞳，也许色可以漂染，但紫色瞳孔却唯有兰斯洛尔家族独有。男人都该为之倾倒，以至于不断地有人向她提亲，但泰瑞尔公爵总是带着挑剔的眼神去看待他们，他总说兰斯洛尔家族是北地王族血统的后裔，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配上他们的，
当智者法席恩大人清了清嗓子，报出布兰顿·尤斯塔斯和伊斯蒙·拜沃特的名字的时候，南方人开始大声地尖叫起来，他们张开双臂尽情地挥舞，还有撕下上衣展露自己黝黑皮肤健硕的肌肉。
“南方人”洛拉尔啐了一口“你可别掉下马，输给一个十四岁的对手！”
布兰顿扣上面罩，一步跨上侍从牵来的马，将长枪挎上“赌十枚金剑币”
“一言为定”洛拉尔让到一边。
布兰顿拉住缰绳，缓慢压着坐骑的度向着场上走去，隔着赛道，对面的伊斯蒙一步跨上了马，南方人的骑术也相当精湛，不同的是，他们时常骑马在沙地和岩石中间行进，一定意义上，他们更适合在难走的路面骑行。
两人走到赛道的两边，将长枪对着前方架好，只等号角声，他们便似出鞘的箭矢一般，布兰顿持枪的双手并不如前两场那般稳定，冲锋时枪头上下有了摆动，他在和泰伦斯的比拼中消耗了很大的体力，这样的连续作战往往会使手臂的肌肉抽筋甚至变得乏力，通常需要好几天才可以恢复。
而伊斯蒙·拜沃特在前几轮几乎都以绝对的优势获胜，虽然也消耗地不少地体力，但他的行进快，持枪稳定而有力。两人相交瞬间，分别探枪去刺，布兰顿戳了个空，而伊斯蒙竟然直中布兰顿的肩膀，长枪碎了一地，木屑碎片溅得到处都是，布兰顿凭借极强的骑术稳住了坐骑，但他的左肩受了伤，两人换边时，他的表情显得异常地痛苦。
“洛拉尔，金剑币你赢了”马洛说道。
“他不该再继续比赛了，从他跑出的第一步就能看到他的肩膀已经非常地不稳定了。伊斯蒙的动作迅而有力，骑术丝毫不逊色于他，这样的比拼根本不用看都知道结果了”洛拉尔似乎已经猜到了结果。
等到两人再度相遇时，伊斯蒙折断了第二根长枪，布兰顿的手臂再中一枪，即便有铠甲保护，手臂的关节处仍然脱臼了，但他没有掉下马，而是伸手示意无法急需比赛。当法席恩大人宣布获胜者名字的时候，布兰顿从马背个滚落到了地上。托里·韦德冲到场上，将他扶下了场，
直接送去医师处进行关节的矫正。
“他没有被刺下马，全场都看到了他的表现”洛拉尔的话音刚落，场上便响起了如雷的掌声，所有人开始高呼布兰顿的名字，显然大家不喜欢南方人，即便他们获胜了。但凯尔罗迪的表情却异常开心，他站起身来，将自己的赞美掌声献给自己的孙子。
中午的时候，法席恩大人宣布了下一轮的对阵名单，洛拉尔将迎战伊斯蒙，而马洛则将梅森·特莱维尔，又一个南方人！箭雨楼的特莱维尔家族。南方人有一半的机会获得比武盛会的冠军，这将是非常可耻的。
休息时，洛拉尔和马洛来探望布兰顿，他脱臼的关节已被接驳好，缠着厚厚的绷带。
“看到了吗，又一个南方人！”洛拉尔抱怨道。
“这次比武大会，最得意的恐怕是凯尔罗迪老家伙吧”马洛说道。
“拜沃特家族一直是父亲很担心的，而现在父亲的身体越来越糟糕，索耶医师刚刚告诉我，恐怕他撑不过多久了。”洛拉尔说道“父亲之后便是格雷亚继承王位，他将成为格雷亚·兰伯特一世。”
“他也将成为唯一一个不会剑法的兰伯特家族的国王。”布兰顿补充道“他有很强的政治手段，但王国上下尚不安定，一旦有战事生，他的能力将会备受质疑。”
“费拉尔”洛拉尔说道“他的儿子，我的侄子，被疤面骑士托马斯爵士册封为骑士，他的剑术精湛同时有着更大的远见。”
“那他怎么没来比武场上显示一下他的实力”马洛问道。
雷杰·斯温伯恩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王子殿下……”
从雷杰失落的表情中，洛拉尔似乎已能阅读出来什么，他哏咽地问“父亲……”
“是的，就在刚刚，威廉国王去世了。格雷亚王子是王位的合法继承人。待他加冕后，费拉尔王子将成为王室领地曼恩岛公爵，并且统领国王内阁议会，而您将成为洛拉尔·兰伯特亲王殿下。”
还未等他们缓过神来，托里·韦德带来了另一则消息“达利尔·卡德维尔爵士带着妹妹和随从侍卫中午时分离开了临风堡，返回湖畔镇去了，临走前他说今天是卡德维尔家族的耻辱，改天他一定会将耻辱抹去！”
“第一轮就战败的人，他有什么能力说这话”马洛不屑地说道。
“是的，他没有，马洛，但他的父亲邓恩侯爵有，他的家族有，他们有足够的黄金买下任何一支军队，更有能力购买艾斯洛大6的任何一支佣兵军团。永夜堡有多少兵力能抵抗你心里清楚。”布兰顿提醒他。
“雷杰，带我去看父亲”洛拉尔显然并不关心他们说的话题。
国王的寝室充满了悲伤，在转过走廊时，洛拉尔已然能听见母亲的哭泣声，等他走入房间的时候，他看到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的母亲，站在一边的格雷亚、泰瑞尔公爵，房间里的人不多，其他贵族也并没有被邀请来，罗恩·尤斯塔斯公爵在床尾站着，一动不动地看着威廉国王。而床上躺着的是洛拉尔的父亲，希尔洛斯的统治者，威廉·兰伯特国王的尸体。他没有了气息，看上去是如此的安静，不再咳嗽。安东尼爵士和托马斯爵士站在门口两侧。
“殿下”索耶医师率先看到了他。
“洛拉尔”母亲站起身来，走到他的身边“洛拉尔，威廉他走了！”随后抱住他再次哭了起来。
洛拉尔伸手轻抚母亲抑制她的悲伤，他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父亲教他骑马，教他持剑，告诉他统治王国的烦恼，举国上下都说，洛拉尔王子更像是年轻时候的威廉国王。
“索耶大人，你不是说父亲还有一个月时间吗！”
“是的，但他又感染了风寒，多种疾病的困扰带走了国王陛下。”索耶医师垂下了他的眼睛，向着洛拉尔鞠了一躬“请原谅我无法医治国王”
“这不是你的错”格雷亚开口，他俨然已经像是一个国王了“当务之急是带父亲回到凯尔瑞达，所有的国王都要安葬在圣卡普斯教堂内。”
“是的，临风堡的比武大会也要取消”赛丽斯特王后说道“泰瑞尔公爵，没问题吧！”
“没……”泰瑞尔突然意识到自己被叫到了名字“国王驾崩，不宜再进行比赛了。我这就安排下去”他匆匆忙忙地离开。
“罗恩”王后说道“威廉生前待你如知己和朋友，回凯尔瑞达的护卫队就由你来负责”
“好的，罗恩一定不负重任！”奔马城公爵回答道。
“巴尔摩大学士”王后继续说道。
“是的，巴尔摩在此”床的另一端大学士站起身来。
“格雷亚是王位继承人，待回到都城，需尽快安排他继位统领王国上下，这件事情交由你来处理，你现在便回去和卡斯伯特大主教商讨，安东尼爵士会陪你一起。”
大学士合上他的橡木书，走出了门外，国王之盾安东尼爵士跟随其后，走路出铠甲的叮叮当当的金属响声。
洛拉尔试图靠近床边，父亲的模样比以前至少老了十岁，面色苍白，嘴唇已没了血色，兰伯特家族的金色长父亲头上已变得斑驳白，他穿着白色丝绸睡衣，安详地就如同睡着一般。
“真不敢相信，父亲已经去世了”洛拉尔说道。
“父亲走的没有痛苦”格雷亚上前安慰“弟弟，未来的王国的统治，我需要你的支持！”
“当然！”洛拉尔说道“加冕后你便是国王，你可以让我做任何一件事情。”他没有看着未来的国王，而是将全部的眼神都投射在父亲的身上。
“我们什么时候回凯尔瑞达”罗恩公爵问道。
“明天”格雷亚回答“明天一早，我们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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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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