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自由岛

自由团的营地人头攒动，人们纷纷搬运着各种东西，港口堆满了各种货物，粮食，武器，一把一把插着羽毛的弓箭，盾牌跌得跟成年人一样高，他们几乎会搬空整个营地，为了提高效率，杰克·贝里弗允许格文从船上带来两百人前来帮忙。

        格文在营地里走动，他新婚的妻子玛格丽特·贝里弗挽着他的手臂，他侧头看着她的脸，她穿着一条丝裙，不再穿她热爱的硬皮甲，没有带任何钢铁，在海神的见证下，他们举办了婚礼，尽管在以前的村庄中格文见过别人的婚礼，但轮到自己的时候，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提恩·斯瓦特作为阿尔文尼人建议他的誓词如下：在海神希瑞尔的见证下，我格文·柏特拉，愿意娶面前的这位女士玛格丽特·贝里弗于我的妻子，保护她免受伤害，于危难时成为她坚实的后盾，于享乐时和她共饮杯中美酒。若有不忠和背叛，海神将掀起无尽海浪淹没我，让我死无葬身之地。他不明白婚礼的誓词为何是这样的措辞。

        “他们现在都听命于你，亲爱的”玛格丽特温柔地说道，她放低了自己的声音。

        “若是我们葬身卡尔斯，这一切都没用”格文带着她向前走，自由团的人看到他们都停下来鞠躬行礼。

        玛格丽特似乎不以为然，淡淡一笑“我在长船上出生，后来父亲告诉我那艘船叫黑杰克号，那时候就有自由团了，不过三艘船，几十个水手和成员，几十年间，人数增加了好几倍，直到我们找到了自由岛这个栖身之处。葬身在卡尔斯好歹我们有生的希望，但在海上掠夺，到死我们都只是海盗。”

        “你父亲说卡尔斯有你们的眼线，究竟是谁？他有什么消息？”格文问。

        “梅洛·西赛德是否曾告诉你一个故事，他随船漂到了一个岛上？”她带着他向繁忙的港口走去“后来他厌倦了海盗的生活离开了自由团，临走时他也将这个故事告诉了父亲。那个岛处在卡尔斯和里耶之间的某个海域，他的罗盘在岛上失灵了，因此根本无法告诉我们那个岛在那里。但岛上的古迹是他最先谈论的话题，无数倒塌的建筑长满了杂草，还有一些大型的神庙。”

        格文承认“没错，但他说在岛上停留时间不长，然后离开了，后来再想去找这座岛屿，却怎么都找不到了，他告诉我那座岛名叫安格鲁斯岛，是盎格斯人的起源地，无数航海家想去寻找，却鲜有人能找到。”

        玛格丽特告诉他真相“梅洛讲了一半的实话，事实上任何人找到安格鲁斯岛都不可能只在岛上短暂逗留，他有一把坚韧的短剑，就是在岛上现了，据说这把短剑可以砍断钢铁。坚硬无比。他在岛上待了至少几天时间。”

        “你怎么会知道？”格文问道。

        玛格丽特微笑着回答“亲爱的，因为两年前，我们找到了那座岛！而最近的古城距离海岸需要走一天时间，我们也找到了很多青铜武器，但没有现像梅洛那把短剑这么坚韧的。”

        格文瞪大了眼睛说“真的有安格鲁斯岛？那你们为什么会离开呢？”他们走到了营地的边界，继续向港口走去。

        “和梅洛离开的原因一样，我们遇到了很难对付的敌人。一群背脊上有豪猪一般钢针的野狼，我们去过很多地方，但从未见过这样的生物。”玛格丽特回忆道“很多同伴为此丧命，直到我们遇上了一个人，那些野狼就好像遇到了更恐怖的对手一样，嚎叫着逃跑了。”

        格文为此感到惊讶“那个人就是现在在卡尔斯为你们传递信息的人？”

        玛格丽特点了点头“没错，他一个人一条船，在海滩上登6，看上去貌不惊人，手指也是残废，两只手指只有半截指节，他浑身湿透了，即便如此落魄，仍然赶走了野狼，就好像他有某种魔力一样。后来他加入了我们，直到几个月前，卡尔斯战争的消息传遍了全世界，他突然告诉我们，他要去卡尔斯。”

        “你认为他的消息可以带领我们夺取卡尔斯吗？”格文对此表示怀疑。

        但玛格丽特非常坚定地告诉他“我从未怀疑过他的能力和他的信仰。”

        “信仰？”

        “是的，他和你们的朋友一样，信仰光明之神赫拉克洛斯，他告诉我们，这个世界充满了七种罪罚，而卡尔斯的战争乃是色欲和憎怒所致。”玛格丽特停了下来，伸出手指指向不远处的凯尔布洛。

        “你的意思是，那个人也和凯尔布洛一样，穿着红色兜帽长袍？”格文再次确认道。

        “没错，即便在他浑身湿透时，他都未曾脱下这身长袍，我听你说过，凯尔布洛一开始侍奉巨人国王，你们侵入巨人湾时，他做出了调解，是吗？亲爱的。”她反问他。

        “是的，他是一名智者，经常会提及他信奉的神灵，却从未强迫我们去信仰。”

        “加尔兰德和我们共事一年多，也从未强迫过我们，但他仍然会经常祷告和提及他的神灵。最近的一封来信中，他告诉我们，卡尔斯胜利在即。”玛格丽特说。

        凯尔布洛看到了他们，他正坐在一块石头上翻阅着自由团的一些书籍，他合上了书上前问好“格文，玛格丽特夫人。下午好，很好的天气，搬运工作井井有条，后天我们便可以启航了。”

        “下午好，凯尔布洛”玛格丽特回应。

        “凯尔布洛，你的神灵赫拉克洛斯给了你什么指引吗？”格文问。

        他鞠了一躬“在下学艺不精，还未能参透。”

        “那或许我该问问加尔兰德。”格文说道，一瞬间凯尔布洛的表情僵硬住了，似乎被这样的一个名字给惊讶道“加尔兰德，这是个很熟悉的名字。”

        “当然，他和你一样的穿着，信仰一样的神灵，最重要的是，你们会在卡尔斯相遇，但愿你们可以认出彼此。”格文说。

        马格拉拖着瘸腿来找他们“箭足够多，格文，即便强攻不了，我们也可以让箭插满整个卡尔斯。”他洞悉出现场的尴尬，随后补了一句“你们这是在干嘛？”

        “显然你们的朋友有事情瞒着我们。”玛格丽特道。

        格文追问“你为何会出现在巨人湾，为何加尔兰德会出现在安格鲁斯岛，你们是不是认识对方？”

        “慢点……你说的我有些乱了”马格拉说“什么加尔兰德，安格鲁斯岛？就是梅洛·西赛德现的盎格斯人的源地？这是什么情况。”

        格文阻止了他继续提问，而是看着凯尔布洛的眼睛。

        “光明之神的信仰源于破晓圣殿，艾斯洛大6的某个神庙，我们都来自于那里，神告诉我们，想要光明，就必须抵抗七种罪罚：傲慢、绝望、色欲、混沌、贪食、憎怒和瘟疫，加尔兰德和我都曾是神庙中的祭祀，光明之神的仆从，而几年前，我们中的一些人离开了神庙，决心改变这个世界，我去了格德兰岛，而加尔兰德，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凯尔布洛没有斜视，而是回应了格文的眼神。

        “好了，加尔兰德给我们带来卡尔斯的消息，凯尔布洛带来了巨人的效忠，不是吗？我看到那三个巨人了，他们是很强的战斗力啊。”玛格丽特打了圆场。

        “是的，请一如既往地相信我。”凯尔布洛告诉他们。

        格文并未回应什么，而是走到港口，找到了杰克·贝里弗，他身边是卑拉图和艾尔，两个人一个长得黝黑异常，一个长得如贵族般白净。

        “我的好女婿，后天我们就可以出，卡尔斯将落入我们手里。千河之城，无比兴奋啊！”杰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占领城市后，你准备如何处置投降的人？还有卡尔斯正面对北地人的进攻，我们如何应付。”格文问道。

        杰克耸耸肩“好女婿，这个问题应该是你来决定的，你是最高指挥官，自由团也听你号令。但如果你询问我的建议，投降的人可以收编，而不愿投降的则应该全部吊死。或许你还得想想怎么处置他们的角斗士和奴隶。那可是一大笔财富呐。”

        格文很清楚地知道杰克·贝里弗要的是自由团的出路，他们别无去处，在梅洛·西赛德的牵线搭桥下，格德兰岛或许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他们有技艺群的部下以及几条大船，还有格德兰岛最需要的对海洋的了解。只是他们的忠诚需要一定的时间考验。

        海面上有一条长船驶离了港口“为什么会有船离开”格文问。

        “雷萨里特，我们总得有人先去看下卡尔斯是什么情况吧。总不见得整支队伍不清楚任何状况就去吧，尽管我们有加尔兰德的信息，军队需要斥候，海盗也需要。”杰克冲他眨眨眼“放心吧，好女婿，雷萨里特是个狡猾的家伙。”

        自由团的人和阿尔文尼人就在海滩上搭起了篝火，很多人便围绕着火堆休息。格文和玛格丽特加入了他们，凯尔布洛告诉他，一个好的指挥官应该时时刻刻融入他的部下。梅洛·西赛德喝多了酒，在中间跌跌撞撞，其他人在大笑，但不是嘲笑，贝里西奥搂着一个女人喊道“如果时间就此停止，我也愿意在这里度过余生啊”随后吻了下去。马格拉在和一个阿尔文尼人比试扔匕的游戏，只不过他蒙着眼睛，雷克斯拿磨刀石磨着他的斧头，凯尔布洛用兜帽罩着自己坐在海滩上面向大海。

        “来，格文，展现下你进步神的剑术！”梅洛·西赛德摇摇晃晃走到他面前，拉他到中间说道“在离开牡蛎港时，他只有运气，但有一把好剑，在到达自由岛时，他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剑士了。谁想向他提出挑战？”他用力搂着自己，格文闻到浓重的酒味和他身上的汗味。

        “我来试试！”提恩·斯瓦特站了出来“贝尔摩·拜奇让你统领三千个阿尔文尼人，如果你无法战胜我，即便你能统领三万个，但你无法让我这个阿尔文尼人信服！”

        “提恩，你大胆！”玛格丽特训斥道。

        “玛格丽特小姐……恕在下无礼，他是你丈夫，杰克的女婿，但他想成为我们的统帅，就需要战胜我。”提恩宣布，在场的人有些开始吹口哨，有些锤击胸口出吼声，格文知道他必须证明自己，于是他亲拍玛格丽特的手，她的手心满是持剑的茧子，穿皮甲的她是一名不折不扣的战士。

        “来吧！”提恩从腰间拔出一柄弯刀，刀刃在火光下闪着银光。

        格文手持蔷薇之心，见剑鞘和剑带丢到一边“你在旁边等我。”他告诉玛格丽特。

        提恩·斯瓦特大吼一声，向他袭来，他向后退了几步，海滩上的鹅卵石混杂着沙粒让他步履蹒跚，但他仍然尽力地躲开进攻，他忽而双手持剑格挡，忽而单手挥剑进攻，来到自由岛以后，他仍然每天会抽出几个钟头的时间来练习剑法，每天都有进步。

        提恩的攻势渐猛，似乎想要一举拿下胜利，但格文显然不愿意给他这样的机会，他以进攻来化解对方的进攻，步伐不断地向前，提恩的弯刀不过只是普通的精钢所造，远没有蔷薇之心的坚韧。但格文一次格挡失误，手臂上留下了划痕，伤口不深，但足以让他感到疼痛。

        “小心！”玛格丽特提醒道，但丈夫的手臂仍然流下了血。

        格文不去理会，而是一个旋身，击向对方，提恩用弯刀抵挡了一下，随后第二下，再一次第三下，他手腕一振，弯刀脱手，一屁股摔在地上，格文脚步一垫，将长剑抵住他的喉咙。提恩·斯瓦特将双手举过头顶“我输了”随后大笑“期待战场上英勇的您！”

        玛格丽特冲上前去从后面环抱住丈夫，感受丈夫的心跳和温度“我生怕……”

        “你害怕的事情不会生！”格文安慰道。

        他们回到营地的营帐中，玛格丽特用清水清理丈夫的伤口，格文紧咬着牙关忍受着疼痛，随后她将伤口包扎，显然她很擅长。

        “我知道你还不喜欢我，但我登上你们的船时，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爱上你了，无论你是否相信，或许你觉得我是海盗的女儿。”玛格丽特在包扎的地方打上了一个结。

        “你是海盗的女儿，我是妓女的儿子，我甚至没见过我父亲。”格文说“这没什么，只是我们需要时间去了解对方。”

        玛格丽特垂下了眼睛“每一个妻子都坚信自己的丈夫是个不凡的人，我同样也相信，就如同婚礼上我说的那样，无论在哪里，生存或是死亡，我都陪伴于侧。”

        烛光将玛格丽特的脸衬得粉红，她的眼睛有如清澈的泉水，她的青丝垂肩，身上有淡淡的香水，格文望进了她的眼睛里，似乎就能望进她的心里，于是紧跟着是他温柔的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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