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沉默之海
“那里是温德米尔城堡？”伊蒙德指着建造在悬崖峭壁上的城堡说道。
“不”舅舅纠正了他“是温菲尔德港。”
“是港口？”伊蒙德疑问道“港口不应建造在……”
“海边是吗？”梅森伯爵替他回答“但温菲尔德港却建造在这山崖之上，而温德米尔城堡在更高的那座山崖上”
奥德莱德走了过来“咱们得尽量远离山壁，不然沼泽地的火箭和巨石绝不会留情呐。”
伊蒙德觉得好奇，在前往凯尔瑞达的路上，他们在远离6地的海里行驶，没多久后，他又返程，又经历了数日的航行，他并不喜欢海上的旅途，无聊而寂寞，他从水手手上接过了远望镜，放在一只眼睛前，通过透镜他可以看到城堡的轮廓，这是建造在山崖上的港口，他看到沿着山崖有好几处岗哨和瞭望塔，沼泽地易守难攻就在于临近靠海的只有悬崖峭壁，高达至少三百尺的崖壁足以让所有人敌人望而生却，或许可以通过吊钩攀爬一段，但很快城楼箭塔上的守军便会倒下滚烫的热油，射下无数的箭矢。温德米尔家族正是凭借着天险，才得以保全王冠。
“听说德里克·温德米尔有个女儿叫凯伦，我没记错的话，现年十三岁，恰好只比你小一岁。”梅森伯爵对他的外甥说道“如果想成大事，我们需要盟友。”
伊蒙德只是对这山崖上的港口好奇，温德米尔家族根本不需要舰队。而在山崖底下，他隐约瞥见一些船只停靠着，这里也有木头栈桥，他不清楚，只能通过青铜远望镜看到大概。
“有船靠近！”一个水手站在船头惊恐地说道。
“难道是海盗？不应该啊，这里附近怎么可能有海盗，看到大旗吗？”梅森·特莱维尔冲到船头说。
水手展开远望镜“看不清，但不像是海盗船。”
待到驶近后，梅森伯爵看得真切，长船的桅杆上挂着一面粉底大旗，上面挥着两串宝石项链，一绿一红“是温菲尔德家族的旗帜”他辨认道。
“是温菲尔德港口的领主？”伊蒙德确认道。
“没错，温菲尔德家族乃是其封君温德米尔家族的旁系，而他们城堡所在的港口是整个沼泽地唯一的港口，沼泽地地势占优，从海上无法进攻，从6地只能经过沼泽地，当年即便是奔马城的骑兵都止步于黑水病，不过沼泽地的资源相对匮乏，温菲尔德港恰好解决了这个问题，通过港口他们可以打通对外的贸易线路。”奥德莱德缓缓地说道，他留着胡子显得年纪比实际的更老一些。
温菲尔德的船慢慢靠近，伊蒙德看到船刻着这艘船的名字：剑鱼号，上面覆着金漆。
“伊蒙德大人，梅森伯爵，奥德莱德大人”欧狄斯·温菲尔德跨上他们的船说道，他是一个年轻骑士，穿着一身亮甲，领口左右两侧镶嵌着红绿宝石，铠甲上是涡形纹路。
“欧狄斯爵士，上次见你的时候还是在赤水城吧。”梅森·特莱维尔寒暄道。
年轻骑士回礼道“梅森伯爵，上回在赤水城，我们不过萍水相逢而已，有机会还是想和你喝两杯。这次受国王陛下的嘱托，前来迎接伊蒙德大人。”
“国王陛下？”伊蒙德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随后知道他说的是沼泽王国的国王德里克·温德米尔“他找有什么事？拜沃特家族乃是兰伯特家族的属臣，和沼泽国王来往似乎不太好。”
“放心吧，大人，虽然沼泽王国的舰队数量有限，但附近几十里的海域均有监视，绝对没有人会现我们的会晤。”欧狄斯爵士眯着眼笑道。
在“剑鱼号”的引领下，他们的船逐渐驶向山崖边，慢慢靠近后，伊蒙德看到沿着山体的几座铁笼，铁笼被铁链牵动，在轨道上沿着山体上上下下。每个铁笼大概有十尺左右的长宽，而且能承担重物。他们下了船，在指引下，绕过海礁和岩石，海岸边停着几艘船，有一些水手在搬运着货物，其中一些的长相似乎是来自艾斯洛大6的，十几个士兵在来回巡逻，走到一个铁笼前。欧狄斯爵士命人打开铁笼，他们步入其中。随后在铁链的牵动下，逐步被太高，起初只有几尺的时候伊蒙德还在四下观望研究着如何运行，等到上升到几十尺的时候他往下可以看到人逐渐缩小，等到百尺以上，人小的就像麻雀一样。
“这真是巧夺天空的设计啊！”奥德莱德惊叹道。
“而且很稳当！”梅森爵士试图左右移动现铁笼丝毫没有晃动。
欧狄斯爵士笑着说“这是温菲尔德家族的骄傲和自豪，早在一百多年前，这个工程便已完工，后世又进行了一些改良和加工，让这个装置变得更加稳定，承重性更高，这就解决了抵达温菲尔德港的难题。”
“怪不得山上的城堡被称为‘港’”伊蒙德说。
“没错，伊蒙德大人，沼泽王国的地势易守难攻，但缺少对海港口，于是才想到了这样的装置，尽管一上一下会花费较多的时间，但这里并行一共五个铁笼，一次最多可以带五十人上下，上面负责拉动绞盘一天会分五班，但实际拉动绞盘的还有犁牛。所以您可以在温菲尔德港吃到新鲜的海鲜，同样可以喝到来自艾斯洛大6的美酒。”欧狄斯自夸道。
随着铰链的咯咯作响，他们就快抵达顶端，而底下的人已经变成了一个小黑点，船则变成了玩具般大小。最后伊蒙德听到咔嚓一声，铁箱在最高处停了下来，他们背后的门被打开，他转身时看到一整个喧闹的集市，和普通港口没有两样，海鲜商人的叫卖声，巡逻的长矛步兵，一旁的几个巨大绞盘里套着厚重的熔在一起的铁链，绞盘旁有四个人和一头强壮的犁牛。绞盘时时刻刻在工作着，刚刚载他们上来的铁笼又被再一次地拉了下去。如果有敌人企图通过铁笼登上温菲尔德港，他们便会隔断绞盘的铁链，没人能攻上三百尺的悬崖峭壁。
一队士兵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欧狄斯向他们表示抱歉“不好意思，各位，请展示一下你们所带的武器，虽然是我带你们上来的，但循例需要检查。”于是他们展现了自己的佩剑，整个检查井井有条。
“你们的国王呢？”伊蒙德问。
“就在家族城堡中。”欧狄斯指了指距离港口不远处山丘上的一座城堡“但他只提了您、梅森伯爵和奥德莱德大人的名字”
侍卫给他们牵来了马，梅森·特莱维尔告诉侍从和侍卫“你们在港口找个酒馆，找个姑娘，等我们回来！”
于是他们紧跟着欧狄斯向城堡行去，这一路相当于需要穿过整个温菲尔德港，这也好让伊蒙德见识一下这座港口和他们的势力，毕竟依照舅舅的说法，他们可能是潜在的盟友之一。
这座港口应有尽有，喧闹的集市，出铿锵打铁声的铁匠铺，兜售生蚝，扇贝等各种贝类的小贩，趴在地上浑身肮脏的乞丐，供平民礼拜的矮小圣堂。
直到人声被抛到身后，看到面前的箭塔时，伊蒙德意识到他们已进入城堡区。这里屯了重兵把守，想要进攻温德米尔城堡，就必须攻破这里。这座城堡不大，但凭借地势之力足以防御一切来犯的敌人。
城堡的青铜大门厚重而庄严，随着移动摩擦出来的声音，整个城堡内院被打开。于是他们下马步行，院子里有一些士兵在练习，箭靶上插满了羽毛箭，武器架上摆着各种武器，当他们步入其中，所有人都会抬眼看着他们。伊蒙德觉得自己不像是个宾客，像个俘虏。
德里克·温德米尔，沼泽王国国王，尽管有些福，但仍能从他身上看到往日的风采。他坐在温费尔德族长的高位上，面前长桌上摆着一整头烤乳猪塞着各式水果，还有一大壶葡萄酒，头顶上戴着一定乌黑色镶着七种颜色宝石的王冠，彩虹的七色围绕了一圈，要收集到这七种颜色的宝石绝非易事。
他身边还坐着一些人：欧狄斯爵士的父亲贾瑞德·温菲尔德公爵大人，他似一把剑一般坐在他的国王身边，身着深绿色丝绒外套，银色纽扣，衣服烫的毫无皱褶。和他的国王热情的表情不同，他的表情冷若冰霜，伊蒙德觉得他就像个蜡像一般。国王的另一侧坐着一名灰袍智者，大国师格尔吉亚，他手指上的绿色玛瑙戒指象征了身份，虽然他有一定的年纪了，但胡须、眉毛和头仍然染成黑色，体型也没有太过福，显然大国师对自己的保养要求很高。而大国师身边的则是辅佐于公爵大人的智者弗洛尔，他是公爵的弟弟，没有继承权他选择进修成为一名智者，年纪不大，看上去比临风堡的智者法席恩还年轻个几岁。
“尊贵的客人，旅途辛苦了。赶快入座！”德里克·温德米尔热情地说道，声音铿锵有力，充满整个大厅。整个大厅呈现圆弧形，前端宽，后端窄，二楼则是一些乐师和歌手演奏的地方。温德米尔家族特别钟爱游吟歌手。当他们入座时，仆从们开始上菜倒酒，一大盘的熏鸡肉，抹着蜂蜜的鳟鱼，一大盘贝壳海鲜，冒着热气的肉派，醇厚的蘑菇汤上面撒着一片烤制的菇类，伊蒙德认不得这个菇的种类，南方很少见到这样的食物。当然还有烤的很脆的培根和洋葱，大量的蔬菜和水果，以及各式的酒，红色葡萄酒，金色葡萄酒，还有一些装在陶瓷瓦罐中的甜麦酒。
欧狄斯坐到父亲的身边说道“请尽情享用吧，这是国王陛下的馈赠。”
伊蒙德问道“德里克大人”
“是国王陛下”贾瑞德公爵提醒道。
伊蒙德顿了顿，看到公爵大人的脸上仍然没有任何表情“美食美酒感激不尽，但我们正赶回属地，欧狄斯爵士将我们留下不知有什么需要我们协助的。”
“当然有咯。”德里克国王说道，他推了推自己的王冠，随后走到中间“格尔吉亚国师，事情办的如何？”
老国师摇晃着站了起来，双手轻轻拍了三下。几个侍卫抬了一张方桌，其中一个手机拿着一张厚羊皮纸，摊开置于桌面上，四角用硬物压住。
奥德莱德惊讶地说道“希尔洛斯大6的地图？”
梅森伯爵也站了起来“没错，是希尔洛斯，包括盐岛和恐怖岛。”
国王站在地图前宣布“这不是温德米尔家族第一次和拜沃特家族谈及此事，这张地图格尔吉亚国师找人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才绘画而成，准确来说是希尔洛斯大6及周边众岛屿的地图。第一次是我的父亲和还戴着王冠的凯尔罗迪，你爷爷没有接受我父亲的邀请，后面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智慧之剑只用了一艘船一晚上的时间就夺得了卡林湾，盐岛的舰队将南端的海域围得水泄不通，哦，不好意思，梅森伯爵，无意得罪，最后奔马城骑兵连同其他几家实力攻破了沙漠与岩石王国的门户。”
说到这里伊蒙德看到舅舅极为尴尬的表情，他先是皱起了眉头，然后拿起一只空酒杯突然意识到没有酒便招呼侍酒小弟添上。
国王继续说道“后面的故事我们都知道了。凯尔罗迪自视甚高，不愿合作，他告诉我父亲希尔洛斯只能有一个国王，可笑的是他现在是个公爵。试想如果当时他同意合作，沼泽地便可以提供援军，进可直接长驱直入直取奔马城，退可协防从后方突袭敌军进攻的部队。”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沼泽地的实力不容小觑，凯文·尤斯塔斯进攻沼泽地的时候感染黑水病，不久以后雷顿·兰伯特也死了，凯尔罗迪的王冠脱下后却一直戴不上去了。一次错误的选择。而现在，有另一次选择的机会，在你和我之间”德里克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伊蒙德。
他顺势站了起来回应道“您说的故事，我从小听了无数遍了，每一遍说的人都告诉我，拜沃特家族有多可惜，那顶黄金铸造的王冠，所有人都在不断地谈论着，但别忘了塞勒斯才是有继承权的人，父亲正在给他寻找合适的妻子，一旦他有了子嗣……”
德里克·温德米尔收起了自己的笑容“不，王冠是用鲜血打造的，是无数人的鲜血打造的。”他退回地图旁说“我丝毫不介意希尔洛斯有两个国王，或许南方和西方的大6归你，沼泽地和北方大6归我，我不介意北方寒冷的天气。哈哈，或许你也可以把得罪你的人送到冬狱城来。”
“好外甥，你确实需要郑重地考虑一下，在沙漠与岩石王国根本没有任何人是你的对手。”梅森·特莱维尔继续鼓动道“箭雨楼可以随时攻下坠石塔，还记得我说的海外的朋友吗？卡林湾一旦拿下，两面夹击折戟城很快便会攻破，加上贝伦家族的狮鹫骑兵的协助，我们的胜算很大。”
伊蒙德突然意识到这是一次有预谋的会面“舅舅……你想重现当年的一幕？”
梅森伯爵将酒灌了下去，然后用力地仍向地面“你知道你的母亲怎么死的吗？凯尔罗迪有几个妻子，我不记得了，但他生了一个儿子雷纳德，而雷纳德继承爵位后，娶了你母亲，我的好妹妹，从小你在各方面都胜过塞勒斯，随后你母亲又生了奥斯蒙和赛蒙，你的两个弟弟，弥利亚·贝雷恩呢？只有塞勒斯一个儿子，奥瑟很清楚，一旦塞勒斯有什么事，继承权便会落入特莱维尔和拜沃特的孩子手中。他想尽各种办法阻止这一切的生，直到你母亲再次怀孕。”舅舅的眼睛闪着泪水“艾娜小产而死，怎么会那么巧，她从塔楼摔下来……”
“别说了！”伊蒙德对着他咆哮，他阻止继续重现当时的情况，那年他已经懂事，母亲的半边脸摔成淤青，浑身是血，即便没有小产也就救不活了，舅舅把所有的事情都怪在了奥瑟·贝雷恩的头上，觉得是他设计让母亲摔下塔楼，而后几年，长大的赛蒙感染风寒很小便死了，奥斯蒙却从小体弱多病。随着塞勒斯的长大和辅佐，他逐渐证明自己可以成为一个比父亲更优秀的领主。
“这么说，沼泽地是我们的盟友。”伊蒙德向舅舅确认。
“是忠实的盟友！”德里克·温德米尔笑着说“现在已经是了，不久的未来，希尔洛斯也是我们两个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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