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冬狱城

两天前北方又下了一场雪，比上一次下得更大，每下一次雪都变得更冷。

        莱蒙拉紧披风，即便上面有一圈狐狸毛皮紧贴着脖子，他都能感觉到寒风拼命地往里钻。即便带着厚厚的松鼠皮手套，一直保持牵拉缰绳的动作仍然让他感到冻得麻。近端一棵棵松树上盖着厚厚的没有化的雪，而远端只剩下白色。

        艾德温·拉德霍恩爵士和格雷姆·克洛兰爵士在他前面骑行，由于白塔的海面已经结冰，因此威尔斯·拉姆希斯爵士提前了他的行程，按照规定，白塔守卫每三个月要到冬狱城报道，带着捕获的海鲜和贸易所得的蔬菜和肉。

        在离开冬狱城神恩门时，莱蒙抬头看着挂在城楼焦黑的尸体，雪盖满了尸体的全身，但仍然露出一些焦黑的部分，尸体根本无法辨认，残酷的哈罗德如今被开玩笑称为焦黑的哈罗德。

        西蒙·奎恩斯特对冬狱城的守卫进行了编队，将断剑兄弟会的人混编如内，拉尔斯·艾因格爵士仍然负责城楼守卫，血手吉安卡洛·特莱维尔称为他的副官，格雷·米德尔顿依然负责事务营，莱蒙被任命为事务营的副指挥官，这本该是件荣耀的事情，但他怎么都开心不起来。瑞姆斯·艾因格重新执掌侦哨营，蒙克成为第一个由来自艾斯洛的佣兵担任的副指挥官，艾德温爵士和格雷姆爵士保持原职，而圣堂的主神雕像被搬到了室外。

        “我不是异教徒，因此不会毁了你们的神灵。”梅尔丽亚声称“但，在冬狱城从此刻开始，主神是光明之神赫拉克洛斯。”没有人敢反对她，谁都不想像卡尔曼修士那样。

        而显然奎恩斯特觉得冬狱城的守军太少，因此他从牢里选拔了几个衷心耿耿，称他为大人的囚犯，他们被免除刑罚（也不过只是西蒙·奎恩斯特的声明罢了），可以获得保暖的衣服和填腹的食物，但每天必须保持之前三个钟头的训练，拉尔斯·艾因格爵士负责训练，而格雷·米德尔顿爵士决定他们的生死，但凡他们有异心，则会被处死，将被吊死而非斩头。

        智者巴雷沙大人始终待在他的塔楼和房间里，每天西蒙·奎恩斯特都会命人给他送吃的，偶尔会带一瓶酒，每天都有人带着他换洗的衣服，但回复的都是摇头。

        “他终有一日会屈服。”西蒙·奎恩斯特说“我尊重他的智慧，他的为人。”

        此外他还找人填平了绿沼，哈罗德·雷曼成为最后一个进入绿沼的人，可笑的是这最后一个人正是冬狱城的指挥官。看上去西蒙·奎恩斯特比哈罗德管理得更好，有个囚犯辱骂蒙克是个变态，安奎拿人把他拉出来暴打一顿，西蒙·奎恩斯特以滥用私刑为名判罚了蒙克一鞭之刑，而那个囚犯则被记了一鞭，待他恢复后执行，罪名是辱骂侦哨营副指挥官，看上去很公平，一鞭之刑成为了冬狱城津津乐道的话题。

        回过神来，莱蒙现他们已经深入了这一片松树林了，地面积雪上能看到一些动物的脚印，这段时间每天都比前一天更冷。收到威尔斯爵士信件后，西蒙·奎恩斯特便决定主动出击。他一般随行会带至少一百人，北方有很多原住民部落，甚至未开化的野人，他们运输的粮草足够一个部落的人吃一年的人，任何部落知道这个消息恐怕都会倾尽全力袭击，历史上也有多次白塔守卫军和原住民部落开战的经历，守卫军有刀剑和铠甲，原住民部落则愿意用生命来搏取食物，他们成功过几次，但大部分时间都付出了血的代价。

        跟随迎接队伍的有五十人左右，四十人是原冬狱城守军，十人是断剑兄弟会的人。他们全部穿着侦哨营的披风，别着侦哨营的徽章和别针。在距离冬狱城几里的地方，先碰见了白塔的前锋队，他们负责运输皮甲，手套和过冬的装备，多是通过港口贸易和采购所得，人数不多，运送的物品也不是最重要的，因此被安排在最前面，他们比威尔斯的队伍早到了半个钟头。

        于是他们在原地等候。骑行的时候倒还好，原地等候就觉得很冷，步行的士兵纷纷对着手哈气，脚下轮换地踩踏地面。半个钟头的等候感觉像过去了一整天一样。

        终于等到了大部分的出现，浩浩荡荡，至少有十部辎重车，上面厚亚麻布盖着，在队伍里莱蒙看到了持盾枪兵，骑兵和后排的弓箭手，威尔斯爵士像头公牛一般骑行在最前方，他的哥哥莱斯特·拉姆希斯正是赫赫有名的盐岛格林家族旗下的三叉戟护卫之一。

        艾德温爵士和格雷姆爵士纷纷下马，上前迎接，莱蒙跟在后面。他们轮流给了他拥抱，在他厚厚的背脊上轻拍。

        “哈罗德大人怎么样，怎么瑞姆斯爵士不亲自来迎接呢。”他开着玩笑。

        “哈罗德大人很好。”艾德温回答道，丝毫没有任何停顿“瑞姆斯爵士在安排晚宴，让我们前来迎接。”

        “晚宴不该是格雷·米德尔顿爵士的活么。我听说你们谈了三个囚犯，挖地道的啊。来，我们边走边说，我倒是很好奇最后抓到人呢。”威尔斯爵士找了侍从牵马，独自和他们走到一起，步行回冬狱城不过一个钟头，要么说服他，要么控制他，这是西蒙·奎恩斯特临行前和他们说的，梅尔丽亚说更北方有更大的世界，有神秘的魔法和古老的凯尔斯人。

        “两个看守是柠檬爵士行刑的，人没找到，估计也死在雪里了，他们只穿了很薄的单衣，两个看守倒是被吊死了。”格雷姆用下巴嘟了嘟莱蒙。

        “柠檬骑士……我记得你，这名字很特别，容易记！”威尔斯爵士笑着说“看来你升职了啊，这狐狸毛皮可不便宜。吊死看守的确是哈罗德·雷曼的作风。”

        “人没找到，但瑞姆斯爵士率队，艾德温爵士和格雷姆爵士也一起参与了整个搜寻，南方和北方，但北方太冷了，没有继续，逃犯如果去了北方，不出三天就冻死了。”莱蒙试图引导话题。

        “没错。”威尔斯爵士赞同“换作是我，也不会去北方，常年下雪，冬狱城已经算冷的，但夏天时还行，但北方我怀疑一年四季都是寒冬，那里听说也有原住民野人，我们交手过几次，他们穿着动物的毛皮，拿着青铜长矛。人数太少，成不了气候。”

        “更北方是哪里，您去过吗？”莱蒙深入话题。

        “听说是一片苦寒之地，寸草不生，什么都没有！准确来说，谁又能在那里生活，或许有一些不怕冷的野兽，人类？”威尔斯爵士耸耸肩“算了吧！连北湖的西边都没人去过，据说这个时候断流河已经结满厚厚的冰层啦，恐怕比冬狱城的城墙还厚，去问永歌堡的格尔尼斯家族，他们或许能告诉你那里有什么。”

        “就没人有兴趣吗？”莱蒙继续问，显然他想慢慢说服威尔斯爵士，他们离冬狱城越近，越可能会做另一个选择。

        “当然有兴趣，传说盎格斯人和拉克鲁人联手即便了凯尔斯人，将他们驱逐出去，魔法终究战胜不了钢铁，那是一场钢铁与魔法的较量。北方有什么？或许你能找到几个野人，有着凯尔斯血统，搓搓手指也能生火，这不一定哦，据说凯尔斯人的魔法很强大，火焰，冰霜，气流，雷霆他们能创造一切！当然啦，这只是传说而已，谁又真的能见过呢！”威尔斯爵士步伐矫健，走得很快“骑马时间太长，下来走走活动活动筋骨也是甚好。”他伸着懒腰说道。

        “如果……如果凯尔斯人还在，你会想去找到他们吗？”莱蒙试探性问道。

        “当然，谁不想拥有魔法呢？”威尔斯说，刚说完却被人从后面套住了头。

        莱蒙现套住他的是跟随于侧的一个侍从，他是断剑兄弟会的人，他叫……他好像叫哈尔洛！

        “快啊，压住他！其他人不许动！”哈尔洛大声喊道“不然你们的威尔斯爵士就一命呜呼了！”

        威尔斯被绑住了双手，拿布条蒙住了眼睛，塞住了嘴巴，他无法动弹，而白塔的上百名士兵见指挥官被控制，也不敢轻举妄动。

        哈尔洛朗声说道“我以冬狱城现任城主，断剑兄弟会最高统帅西蒙·奎恩斯特大人之名，命令你们臣服，如若不从，威尔斯爵士将死在第一个！”

        “你有没有搞错！我正尝试说服威尔斯爵士，就快成功了，这里离冬狱城还有很久！”莱蒙责备道，哈尔洛不过只是一名侍从，十四五岁的样子，瘦得像把剑。

        艾德温爵士也现在莱蒙这一边“白塔有一百人，你这样做，如果……”

        “没有如果，艾德温爵士。”哈尔洛转身对着莱蒙续道“柠檬爵士，我知道你想劝说威尔斯爵士，但这样不是更保险吗？西蒙·奎恩斯特大人不喜欢做有风险的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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