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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来吧


“找老师解决吧,李老师是明事理的人,他会”

        “不要,阿柔。”

        贺可樂拒绝地坚决,“你不想让老师知道?”傅礼柔又说,“事到如今,靠你自己没法解决。”

        “你是自己熬过来的,我也可以。”

        傅礼柔垂眸,“准确来说,我找当事人解决问题,就是陈祈弦,你知道,之后就不需要我做什么了。”

        -

        正是放学高峰期,校门口停了一排车,走一辆车,马上补充另一辆。

        傅礼柔信步往全黑的登山越野车边走,她靠近,姜扬还在摆弄魔方,傅礼柔坐进副驾驶,魔方九个面颜色都一致了。

        “姜老板出行很高调啊”傅礼柔淡淡扫过路边学生,探究的视线能把她打穿几百次。

        “那是~接你,可不能委屈。”

        姜扬一手握方向盘,油门开足,立马消失地无影无踪。

        她们到一家饭店,古风古韵的气息浓厚。

        “尝尝这个,鲜辣够劲,你肯定喜欢。”

        姜扬用公筷不断给傅礼柔盘子里夹菜,傅礼柔也是真的饿了,吃东西毫不含糊,腮帮子撑得鼓鼓的,姜扬很容易联想到花栗鼠,忍不住笑出声。

        “没什么,阿柔,你太有意思了。”

        傅礼柔哪里知道姜扬在想什么,只管自己吃得开心,姜扬嘴都要咧到傅礼柔盘里了,傅礼柔伸手端茶杯。

        她刚放下茶杯,旁边一个模样二十五岁的女服务生就要将空杯倒满茶水,贴心备至。

        “你看你,吃个饭跟小孩似的,汤都沾脸上了”姜扬边说边拿了张纸巾,替傅礼柔擦去油污。

        女服务生眼神不住看向二人,心想,原来这位短头发的“帅哥”也是女的啊,有了姜扬的亲密动作,女服务生觉得餐桌上的气氛更显甜蜜,要腻死个谁。

        年轻有为小老板搭配在读学生,这个设定,她表示已经磕到了。今天晚上的帅哥格外多呐!

        傅礼柔注意到服务生的变化,堪比刚刚目睹狗血淋头的偶像剧,再看看姜扬,一副散发魅力怪我喽的表情,傅礼柔顿时感觉头顶百万朵小百合花飞过。

        “姜老板玩这么花?”

        傅礼柔起身,走到恶作剧的人身后,手搭上姜扬的肩膀,指尖轻巧地在上头跳动,“吃这个怎么样,这个,还有这个。”

        傅礼柔认真询问,眼神坦诚,所以即使她做了这个逗弄的动作,却不显廉价,恰如芍药戏春,妩媚有余。

        姜扬感觉浑身上下都苏苏麻麻的,尤其是耳畔,她不能闭上眼睛,否则全是张牙舞爪的蚂蚁爬上爬下。

        “别闹,好好吃饭”,姜扬赶紧捉住傅礼柔的手,艰难地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傅礼柔,我劝你,这个动作千万别对男生用”,姜扬今天是长见识了,傅礼柔这样的,搁古代就是妥妥的一枚红颜祸水。

        全套动作下来,两位表演者脸不红心不跳,搞得饭店里的其他人频频侧目。

        缘分真的妙不可言,今天是叶琪生日,她挑的这家饭店,很火爆,包间很难定,好死不死在这遇到傅礼柔。陈祈弦兀自起身,去洗手间了。

        叶琪跟陈祈弦求了许久,他都不同意来参加生日会,陈祈弦不喜欢应付这种场合。好在她锲而不舍,陈祈弦下午才松口,答应会来。

        男生,尤其是陈祈弦这种骨子里傲的男生,就得在他身上多得点力。叶琪不会跟他纠缠不清,懂得保持适当的距离,可以偶尔做作一下,却不会打破自己坚守的底线。对象是陈祈弦的话,讨好他,不丢人。

        叶琪猜测陈祈弦是不是心情不大好,想跟去看看,周嘉清拉住她,冲她摆头,“你去了,正撞他枪口上。”

        周嘉清瞒不住她,叶琪能感觉出来,陈祈弦刚才还好好的,没有不耐烦,没有心不在焉,唯一的插曲,那就只有傅礼柔了。

        叶琪心中有很多疑惑,陈祈弦在意那个女生干嘛,听说陈祈弦被她甩了一耳光,按照他的性格,不会再跟傅礼柔有任何牵扯了。

        对啊,陈祈弦怎么会轻而易举原谅她,一个当众叫他出丑的人。

        周嘉清见叶琪不说话,出声安慰,“别多想,他什么脾气,你知道的。”

        “叶琪,你还没许愿呢!快许愿吧。”

        说话的女生将皇冠戴在叶琪头上,替她整了整,艳比八零年代选秀的香港小姐,周嘉清率先起头,唱起了生日歌。

        叶琪知道这回不一样了,陈祈弦身边环绕这许多莺莺燕燕,没一个能走进他,谁都不了解真正的陈祈弦。

        -

        傅礼柔喝多了茶水,想上厕所,姜扬去前台付钱,傅礼柔跟姜扬通过气,一会下去找她车就行。

        她走得急,都没注意走廊处站着的男生。

        陈祈弦嘴里叼烟,没穿校服,脖子上挂了一道黑绳,吊坠藏在外套里,就直直站在廊前,傅礼柔一出来,先嗅到烟草燃烧的气味,抬头才看到前方的男生。

        傅礼柔以为自己眼花了,怎么在这能碰到陈祈弦,她还记得,陈祈弦叫她别再招惹他,后果没摆明,应该不是啥好事。

        他这么安安静静的,专心于唇间的吞吐。

        傅礼柔傻愣愣地在原地站军姿十几秒,够了,她可不觉得有啥别扭,反正她不怕尴尬。

        招惹这个词,又没说界定是什么,怎么样算招惹,搞得他不开心?还是打招呼都算?想那么多,难受的是她自己,这尊大佛,惹不得,躲得!傅礼柔身体比脑子快,已经提步往前走了。

        陈祈弦没有动作,只抬手弹掉灰烬,压根就没看傅礼柔。

        踩到他的影子了,一个孤单单黑影。

        傅礼柔回身,贴上灼热的目光,明明那双眼睛很滚烫,看她的时候却又布满冻霜。

        傅礼柔在陈祈弦的注视下,拿出手机,点开姜扬的头像,发完消息后,她挺直脊背,平静地面对他,“我们能再谈谈吗?”

        陈祈弦扔掉烟蒂,微微低头看着傅礼柔的脸,“谈?谈恋爱?”

        傅礼柔听到一阵笑,冰川化开一般,“麻烦你正经一点,我没开玩笑。”

        “不想听。”陈祈弦几个步子就跨出去,他胳膊上忽而挂了只手,傅礼柔小跑跟上的,他没再走。

        “陈祈弦,你知道贺可樂没有拿叶琪的钱包,为什么还要纵容那群人?”

        傅礼柔快速在手机上触碰,把叶琪朋友圈那张照片,拿给陈祈弦看。他看到叶琪,也看到自己,最后清晰的是傅礼柔眼里的责问。

        陈祈弦捏住她的手腕,“就是为了说这个,你才故技重施,在我面前放低姿态”陈祈弦语气刻薄,“傅礼柔,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是,我不知天高地厚,更不识好歹,但是贺可樂什么都没做错,我的意思是,他不该承受莫须有的惩罚。”

        傅礼柔不是天生要高尚,她没有普渡众生的伟大理想,确实事出有因,平白无故被人冤枉的滋味,她体会过了,并不好受。更何况,陈祈弦的的确确参与了这件事。

        “我不知道你在里面担任了什么样的角色,陈祈弦,你知道吗,你出现在那里的意义,让那群人有底气,无所顾忌。”

        陈祈弦不答,反而言他,“你跟贺可樂有那么熟么,值得你替他出头。”

        刚才跟傅礼柔一起吃饭的男生,跟傅礼柔亲密无间,他们的关系似乎不言而喻,但是傅礼柔此时义正言辞地为另一个男生说话。

        “朋友。”

        陈祈弦揉了揉眉心,他从没觉得这么烦躁过。

        傅礼柔问:“您能不能行个好,替贺可樂说句话。”

        陈祈弦睬她一眼,“没有任何理由驱使我,必须帮他。”

        “求你。”

        傅礼柔低着头,长发挡住脸,把自己的羞耻也一并藏起来。

        “正义感太泛滥,记性也差,傅礼柔,我跟你说过,别再招惹我,你食言了。”陈祈弦收紧下颌,更显得不通人情。

        傅礼柔深呼一口气,调整好状态,再次对上冷冰冰的人,“今天是我不自量力,抱歉,就当作我没出现过吧。”

        “打扰了”是傅礼柔说得最后一句,也是告别。

        -

        姜扬背靠着车身,约莫等了十五分钟,她瞄向腕表,再看出口,傅礼柔正好出现。

        除了有些疲惫,没有任何异常。

        “事情处理好了?”

        “一团糟,我懒得去想了,桥到船头自然直,我得认清自己,我不是神,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握不住,就别妄想去梳理别人了。”

        傅礼柔想起方才与陈祈弦的谈话,或许是自己变得矫情了,还是怎么,她的自尊心被打击得很惨烈,人都萎靡下来。

        姜扬心疼地摸了摸傅礼柔的发顶,“回去再说,早晚温差大,别冻感冒了。”

        傅礼柔这才感应到空气的凉意,吸吸鼻子,话不多说,跟着姜扬一道上车。

        姜扬把别停到傅礼柔的单元楼楼下,傅礼柔松了安全带,从后座拿出书包,挎在一肩上。

        “阿柔,好好休息一下,有事给我打电话,别什么都自己承担。”

        傅礼柔下车,挤出一个微笑,她不想姜扬担心,“当然了,我可是利己主义的拥护者。”

        姜扬要看着傅礼柔先上楼,傅礼柔拿她没辙,嘱咐姜扬路上开车小心。

        “喂,阿柔”,姜扬说得痞气十足,“以后谈男朋友的标准起码按照我这样的来,知道不?”

        傅礼柔真怀疑姜扬茶杯里盛的不是茶水,是酒吧,开始说胡话了都。

        傻乎乎的姑娘,总是让人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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