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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利用


“当年,娘亲就是如此的……尽管初姐姐也告诉我,那件事一定有内情,一定有爹爹不得不如此而为的理由……”

        她微白的小脸上露出了一抹好似痛苦的神情,纤细的小手抬起,覆上了侧颊上,低低的叹了口气。

        “可慕先生,仅仅只是因为,我欢喜同慕先生在一起罢了,爹爹便要用尽一切的法子将慕先生去除。”

        念如初好似听出了什么似的,纤细的双眉微微扬起,“郡主怎会认为,慕先生的事是郡主之过?”

        昨日于途中所见的人是凤子璃,白云舒却为何说出这般的话?

        白云舒却只是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忽而便这样的觉得了。”

        但那一刻于她的眼中,分明是一种欲言又止,深藏着难言的情绪。

        念如初明白了什么,但并没有继续的追问,而是继续的替她擦拭着发丝,“郡主当真是多心了。”

        白云舒却摇了摇头,突然抬眸看向了她的方向,眼中满是认真的神色,“初姐姐,你不要瞒我。”

        “当初……在离开那奚乐坊之前,初姐姐也曾经这样想过吧?”

        手中停了下来,念如初眼眸微落,浮出一抹淡淡的浅笑,“看来郡主还记得。”

        “是,我当然记得……若非是初姐姐,我恐怕根本不会想起娘亲过世之前发生的那些事,也根本,不会再有机会去娘亲的墓前。”

        提到了白姒月,她眼中的忧伤便仿佛再度的扩散开去,“那时候的事……我始终都不敢向爹爹问个明白。”

        “因为我害怕,害怕得到了一个答案,会让我发觉自己原来……是如此的无用,连爹爹都是无法去相信的人。”

        念如初看着她,恍惚间也回想起上一次,她曾在下着雪的夜里到奚乐坊来找自己的时候,也流露过如此软弱的神情。

        “初姐姐,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

        她叹了口气,眼眸再度垂落下来。

        “因为这世上的事,从来就没有真正的是非和黑白对错。”

        念如初温柔的俯下身来,将帕子搁在一旁,握住了她微凉的小手认真的看着她,“郡主所见的纷争和黑暗,难道还少吗?”

        白云舒看着她,眸子里盈满了似是犹豫,又似是不解的神情。

        “因为生而是皇室中人,自然便需要去面对这一切的纠葛,对于郡主而言,早该也习惯了不是吗?”

        “可是……”白云舒突的脱口而出,又好似迟疑了一阵,“可那人,是爹爹呀。”

        “是何人都一样,即便是郡主如今所见,妾身于郡主面前,都是如此的。”

        她纠正过了她的话,语声柔和沉静,“任何人都不是值得全然去信任,无条件服从的,郡主可明白了?”

        白云舒没有说话,眸子里的情绪闪烁了起来。

        她更深的垂下了眼眸,好似陷入到长久煎熬的思索里去。

        念如初便也没有再继续说了什么,拍了拍她的手背随即立起了身来,继续替她温柔的擦拭着发上的水珠。

        恍然的想起了凤祁冉,还有他那时候的神情。

        不过他所意欲何为,她根本不想知道。

        眼前的仍还是一个机会,去分化他们父女二人最好的机会,他没有理由去选择错过。

        不一阵,浅奚和允容就送来了姜汤。

        白云舒服下姜汤后,也就困倦的窝在软塌上睡着了。

        念如初示意允容替她盖上了毯子,便任由她在这处休息,出外时也将隔间的纱帘放下,遮挡了外面的光亮。

        允容仍还是显得心事重重,始终蹙着眉。

        “郡主便暂时的留在我这处休息,晚些我会亲自去王爷那处,你闹了一阵必定也累了,也赶紧去休息一下。”

        念如初温柔的对她说话,随即又看向了浅奚,“半夏可睡醒了?”

        “是,小公子方才醒来,还在洗漱……”

        浅奚正在答话,半夏便已从屏风后面探出了头来,看到念如初便跑至了她的身前,“姐姐!”

        “半夏可休息好了?”她扬起微笑,抚上了他的发丝。

        半夏颔首,“半夏已经休息好啦!”

        他伸手拉住了念如初的衣袖,身子探出往那处看去,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云舒姐姐在吗?”

        念如初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他正看着允容,便也知道他猜到了什么,便浅浅一笑,“是,不过刚刚睡着了。”

        “是吗……云舒姐姐一定很累了。”

        半夏眨了眨眼,随即又抬眸看向了念如初,“那,我们不要打扰云舒姐姐。”

        “好。”

        念如初随即示意浅奚送允容出外去,自己便跟着半夏绕过了屏风,入了里屋。

        “姐姐,半夏昨夜,梦见王姐了。”

        方才入内,念如初还未说话,却忽的被他的话惊愕的身子一僵。

        只感觉掌心里有些发凉,但她随即调整了自己面上的情绪,温柔的微笑着问道,“是吗,那还发生了什么呢?”

        “唔……”半夏歪过了脑袋,仔细的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其实还有王兄呢,可是他们都好像没有看到半夏似的。”

        “他们都从半夏的身边走过去了,半夏怎么叫他们,他们也不回头。”

        半夏一边说着,一边步至了衣架之前,自己取下了衣袍穿了起来,念如初见状便上前来,俯下身帮他拢上了领口。

        “半夏会害怕吗?”她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不会,半夏只是觉得,虽然好像是在王宫里,但是都变得好陌生了,就像什么都看不清了似的。”

        念如初正替他系上腰带,让他的身子侧了过来。

        “既然记不清了,那便也不要去记得了。”

        “嗯。”半夏乖巧的颔首,琥珀色的眸子转过来看着她,透出了一抹认真的神情。

        “姐姐,半夏是不是,再也不会回到那里去了?”

        念如初只觉脊背之上的微凉感再度袭来,她轻然抿起下唇,“半夏想要回去吗?”

        “不想!”半夏张开双臂抱住了她的双肩,认真的回答了她的话,“半夏要一辈子跟着姐姐,哪儿都不会再去!”

        她抱紧了他小小的身子,心中情绪隐隐的有些杂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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