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地震(4)
每一次重大战役前,鹰嘴营的钟将军都会听取他的意见排兵布阵,而周文斌也从不负所望,不仅足智多谋还骁勇善战。
很快以往不显山不显水的鹰嘴营因在几次大战役中表现突出被周将军多次嘉奖,周文斌的名字开始在军情报告中频繁出现,周将军这才知道自己以为回家的儿子,真正身在何处。
老子气得在帅帐里咆哮了几天,等气消下去了,仔细思忖儿子身上诡异的军事才能,抚着心脏恍然明白,周将军府是真的后继有人了。
从此才着意在给朝廷的战报中附带着写上周文斌的名字,为儿子今后的路循序渐进的开始铺垫。
当然,有些消息,远在京城的周将军府也知道了,平静的将军府又开始暗流涌动。
碧箫受伤于陪同周文斌回家的路上。
这次回家源于周将军接到府中家信中说周夫人突然病发,天天叫着文斌的名字不吃不喝,大有重新疯癫的模样,而府中人心急如焚的到处寻找半年前再次失踪的周家小少爷,无果,迫不得已,来信告知周老爷。
心有疑虑的周文斌,在周将军的催促下,归心似箭的踏上回家的路。
半年前离开时他对周母说得很清楚,府中一切也都安排妥当。
任何一个母亲都知道为儿子谋算前程,更何况作为武将家眷的周夫人,她清楚的知道儿子的未来,是需要在战场上厮杀才能赢回来,且她对文斌有信心,又怎会突然疯掉?
而一路上的截杀让他找到了答案。
原来真正的危险从来都不在战场上,而来自于京城的那个家。
文斌没担心自己回不了家,只在思考回家后要怎样才能一劳永逸的不再受其害。
但碧箫的伤不出自于追杀之人。
年轻的周文斌从来没想到大顺国还有土匪的存在,持续不成功的刺杀在远洲突然中断,还没想透个中原因的主仆二人却奇巧的遭遇了上几千土匪的截杀。
即使周文斌再不通世事的单纯也知道土匪是目的性极强的团伙,从不会闲极无聊,带着千多人只为好玩而截杀两个籍籍无名的人。
他和碧箫奋勇拼杀,在车轮术的围杀中两人俱都力竭,眼看无望冲出重围。
山下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鼓点,土匪们皆都神情一惊,满脸慌乱。
他听得土匪头目怒骂:“真他妈运气不好,杀了此人,钱就能到手,又遇见那个胎神来剿我们,他又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剿得了我们吗?要不是害怕朝廷再派一个有真本事的人来,我早他妈弄死那姓宋的了!”
话虽如此,但还是叫了声:“撤。”
说话间,几千人就像袭粮的蝗虫,丢下满地狼藉的尸首退得干干净净。
筋疲力尽的文斌正撑着剑想站起身来,相背而靠的碧箫则一头栽倒在地上,回身扶他,方发现他受了重伤,血流不止。
文斌背着碧箫朝鼓声而去,他在那儿见到了远洲的守备军统领宋其,并不年轻的宋其出乎意料的谦逊,听闻眼前一身血污的少年就是刚从南疆归来的将军府小少爷,立即拿出地图不耻下问的向文斌请教剿匪军务。
碧箫的伤势得到军中大夫医治,暂时无大碍,周文斌索性留了下来助宋其剿匪。
他对想要自己命的人从不心慈手软,更何况宋其除了一身正直和锲而不舍的精神,在排兵布阵上犹如白痴。
他除了靠远远碾压土匪的人数来围剿一干匪众,打起仗来毫无章法可言。他手下军士更是奇葩,各种乌龙主意层出不穷,竟然还被宋其一一采纳。
周文斌其实很奇怪宋其在长年累月与土匪交战中竟然还生龙活虎的活着,不得不感慨远洲土匪的仁慈。
想到匪首的话,文斌便也不奇怪了。
可想而知,土匪了解宋其,为防止朝廷另派他人,必定在无数次交战中让宋其有输有赢,才会导致他能继续坚守这个守备军统领的位置。
边疆在作战,朝廷不愿多花精力在对付土匪一事上,故与这些土匪继续打交道的就只会是远洲守备军和宋其。
熟知宋其的土匪自然该干嘛干嘛,乐于维持现状。
但他们唯一没料到的是宋其这个人一点都不假打,是个真正的有自知之明的人,明知自己并不擅长打仗,所以一直怀着广纳建议的心态,所以才会出现手下军士各种乌龙主意都被他采信。
由此可见,大顺国是真的缺将才。
周文斌对着远洲地图,花了一个晚上想出了剿匪的计策,第二日宋其干脆将指挥权交给他,自己做了他的副将,专门帮他跑腿下达命令。
剿匪一站对于熟读各种兵书知晓各种兵法并在南疆边境实战中历练过的周文斌来说,太没有挑战可言。
更何况这么多年,宋其和他的守备军的脓包同时也滋养出了远洲这些同样脓包的土匪。
只一战,周文斌带领守备军就将远洲土匪尽数剿灭,远洲从此再无土匪烧杀抢掳,百姓们不用再担惊受怕,真正能安居乐业下来。
守备军押着俘虏的土匪进城时,百姓们空前热情,涌上街夹道欢迎。
追风背上的周文斌,俊美脸庞上即使是冷若冰霜,依然吸引了无数年轻女子的一颗芳心。
绢帕和香囊纷纷向他砸来,他在陌生城市中,在陌生姑娘们如潮般的热情爱慕中想到了若汐,归心似箭。
他婉拒了宋其各种的挽留,同时拒绝了宋其让守备军护送他和碧箫的建议。
翌日,当捷报飞向京城时,文斌留下一本兵书给宋其,带着碧箫也向京城疾行,他迫不得已将奄奄一息的碧箫带到了离京城不远的淮阳惠民医馆,想等碧箫脱离危险后再独自回京。
不曾想,在这儿见到若汐。
那个他放在心底日思夜想的少女,就这样在凌晨的清风中披星戴月的向他行来。
他一身刚从战场带来染血的戾气,都在看见她的那一刹那间褪隐得销声匿迹,被一路截杀惹得已经狂躁的心在她那一声“小斌”的呼唤中安抚下来,唯余一腔柔得泛不起涟漪的温情面对她。
还好,灾难发生时,他就在她身边。
若汐在他那声“嗯”中歪头看他,有点无可奈何的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没再追问。
“我们到城门外去。”
周围的人在若汐吩咐袁大人后很快就被龙禁尉逼迫着离开,当她到了城门外发现禁尉军果然执行力了得。
这儿已经聚集了很多人,还不停有人从城中被驱赶到这儿来,简易的帐篷已经在搭建,伤员已经分开,城中大夫们聚在一起医治受伤者。
若汐看见了惠民医馆的大夫们正在王滔的带领下忙碌着。
若汐走过去看了一圈,又与王滔交代几句,就转身进了存放药材的帐篷内对周文斌说:“小斌,守住外面,别让人来打扰我。”
没过多久,若汐又走出来,“小斌带我回医馆,这儿设施不齐。”
周文斌连那个嗯字都省略了,一声口哨,追风不知从哪儿跑了过来。
若汐一头扎进医馆的药品配制间,在余震中不停摇晃的房子里配制防疫药。
当她重新将两种防疫药的配方方子重新摹写后,一转头发现周文斌就坐在烛光照不到的角落注视她。
天什么时候黑了下来?谁为她点亮了烛火?
她一拍额头歉意说道,“小斌,我忘记时间了。”
周文斌上前拿过方子问:“好了?”
若汐点头,“好了。”
“走吧。”
走出医馆,天已经蒙蒙亮,若汐有点懵,问了一句:“现在什么时候?”
“卯时”
若汐吃惊:“第二天了?”
“嗯”
若汐有点担心城门外的情况,催着周文斌快行。
追风一路跑过,城区内的人全部被禁尉军赶到了城外,此时的淮阳城笼罩在一片死亡的气息中,连那些被余震吓得到处逃窜的流浪狗,眼中都盛满了看见死亡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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