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以责任的名义守护

牛武官这一摔，可不轻，脊椎严重受伤，双腿重度轧伤，不得不截肢。

        那么好端端的一个人呀！就是素昧平生的人看了，也会惋惜不已的。

        小菲听到这个消息，人都不听使唤了，差点就瘫倒了。回神，一个人抹起了眼泪。

        田力和库科也是唏嘘一片，俩人忧伤地重复着一句话：“怎么这样，怎么这样！”

        他们都希望昨晚的时光能够重来。他们每个人的时光里只要有了这一次插曲，注定整个人生旋律就改变了。他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还有不大懂中国文化的牛强也跟着伤感。

        田力揽着牛强和库科的肩膀安慰：“以最坏的心理准备面对现实，老天爷对他也太不公平了！他是好人！但我们一定要学会坚强。坚强才是给牛爸最好的安慰。”

        田力把这个消息告诉牛武官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就是上帝派来的刽子手。

        牛武官只是重复了句：“真的？也好吧，算是上帝公正的裁判，可能是报应吧！我前世今生可能做了恶事。”

        田力看到了一丝绝望挂上了牛武官的脸，病床上的他慢慢地闭上眼睛，开始思考这突如其来的致命打击。

        没想到这么一条汉子，在风华正茂的年龄，却如一座高耸挺拔的铁塔，轰然倒下了，怎不让人唏嘘！

        半晌，牛蛋蛋睁开眼，田力发现他眼里湿润了，他坚毅而果断地说：“拿来，我签字吧！”

        田力把同意截肢的纸笔交给牛蛋蛋的时候，手是颤抖的！

        “没想到，我顶天立地的牛蛋蛋，却要坐着过完一辈子，造化捉弄人啊！”

        牛蛋蛋签完，笔却滚落在地上。全场的人都唏嘘着。

        田力搭着他的肩，握着他的手，眼圈红红的。

        “有的人站着，其实已经倒下了，有的人看似倒下了，他依然还站着！”这算是田力送给牛蛋蛋的最无奈的勉励。

        出院后的牛武官，人生改变了。

        小菲看到完整进去的牛蛋蛋，没了双腿出来，禁不止又抹起了眼泪。田力他们也是目不忍睹那一截高卷的裤管，看看牛蛋蛋，又扭头才能抑制波动的情绪。

        牛蛋蛋却异常坚强，笑着说：“瞧你们没出息的！我这牛蛋蛋不是还活着嘛！没有了双腿，还有轮椅，再怎么说还有双手。这比丢了小命要好多了。只要脑袋还在，那个牛武官就还在。别熊样了，都给我笑，好吗？！”

        这样的情况下，有的是强颜欢笑，可是有谁能笑得出来呢！

        小菲找了机会，把田力和库科叫到一边。田力知道她有话要说，却猜测不到她想说什么。

        库科也发现，老妈的神情很凝重。

        “库科，过来，让妈仔细看看！”小菲掰下高她一头的库科，贴了他的脸，“库科，你已经长大了，妈不能再像以前你还在襁褓里一样，给你遮风挡雨了，长大了，就要独立和自强，就要要高飞的，妈妈给了你高飞的能力，你就向前，不能再回头望，你有更重要的人生目标要去追求。等到那天，老妈只能远远看着你的身影，老妈就欣慰了。牛叔叔的情况，你也有数了，他不能没人照顾。这次，认识他的时候，妈欠了他，现在妈再次欠他了。所以老妈决定，把剩下的日子留给他，以后老妈就呆北京了伴随他了。”

        “小菲！”田力忍不住喊了一声，他也不知道这一喊是什么意思，到底是制止的成分，还是惊叹的成分。但都觉得不合适。

        “就这样定了吧！”小菲眼里是释然和果敢，仿佛要出征沙场一样。

        “库科，在省城求学的这段时间，你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困难，和田力爸爸多求助，你们距离也还算近，放假了，你自己自由选择，来北京和老妈和牛叔叔在一起，还是和田爸在一起，妈不帮你拿主意……”

        “妈，牛叔叔有牛强，我过去恐怕不是很方便。不过，有空，我还是会过去看你们的，牛叔叔对我太好了。还有，田爸，你总不会认为我是拖油瓶吧！那样的话，我宁可去和牛强相处。”

        田力咬了嘴唇，笑着用手掌削了库科的脑袋一把。

        “库科，怪妈，把你的身份弄得那么尴尬。不过妈还是建议你跟着妈妈，你毕业后马上就要工作的，能不能和妈呆一起，都说不定，和牛强相处时间不会太多，再说，牛强也会慢慢成熟的，会懂得亲情是无法选择的，是不是？再说，你田爸风华正茂，他肯定还要组建家庭，你不能影响了你田爸的幸福。”

        “哦！”库科顺着小菲点头，才发现自己刚才欠考虑。

        “库科，爸爸的事不会成为你的负担，你就不用多虑了，爸爸永远不会嫌弃你。爸爸的家门，随时为你敞开。”

        “说真的，我虽然成年了，但还是害怕后妈！呵呵！”

        “臭小子，说哪去了！”

        “反正，我就是一只自由的小鸟，想我妈和牛叔了，那我去那边，要是牛强烦我了，我就去我老爸家，老爸和后妈烦我了，我就自己去成家。反正，我是要自己飞的。”

        “你能理解就好，你要记着，你身边的人一直很爱你！牛爸家，还有田力爸爸家，都是你的家，你自己喜欢，随时欢迎你！”

        当小菲把自己的决定告诉牛蛋蛋的时候，牛蛋蛋笑了，笑着笑着，就有大颗的泪滴掉了下来。他把头微微靠近依在轮椅旁的小菲身上，说：“小菲，我现在最想说的是，你能收回你的决定，我会更心安！之前，我梦寐以求想和你在一起，但现在，我废了，我再连累你，我算什么男人呢！我有一个恳求，你还是让我一个人吧，没你想象的那么难，我牛蛋蛋农村出来的，耐折腾，没了双腿，还有双手，再说，我还有牛强，还有干儿子库科，还有很多朋友。”

        “别说了，没有什么能打消我的决定。”小菲没有给他商量的余地。推着牛蛋蛋的轮椅，出了医院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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