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请求
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上帝给你打开了一扇门,必定会为你关上一扇窗。
上帝给程衍打开了脑子的门,关上了四肢的窗。
“程衍啊,咱们班这次的文艺汇演就靠你了,我看好你哦。”徐静拍了拍程衍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下周就是文艺汇演了,其他学部前几天就开始筹备相关节目,作为辅导员的徐静因为私人原因,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下去,今天来学校刚好碰到了程衍,就想让他给学部的同学带个话。
其实她之前并不了解程衍这个学生,顶多也就知道有这么个人,平时也没见过他出什么风头,印象中就是挺中规中矩,具体了解他是在话剧《枪声》之后。
那次话剧虽然在他们学校排练和演出,但拿到角色的人就程衍一个,其他人要么就是跑龙套,要么就是给剧组打杂,徐静平时没注意过程衍,突然听说他拿到“赵民”这个角色还挺吃惊。
当时听说李桦林导演开始选人,徐静第一时间就通知了班里最看好的学生去面试,可惜那学生没有被选上,所以说她听闻程衍被选上的消息才那么吃惊。事实证明李桦林的眼光非常独到,程衍的演技征服了所有人,自那以后,她就开始关注程衍了。
程衍礼貌性回绝:“老师,这个我真做不来。”
徐静却完全没有理会他的话,始终坚持自己的观点:“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别急着拒绝,我相信你可以!”
“可是我……”
“好,就这么定了!”徐静一拍手,“我把名字给你报上去。”
“……”
他是真不会跳舞,记忆中唯一一次是在一年级,儿童节表演,要求全班参加,排练过程中老师看他实在跟不上节奏,才把他换了下来,他也因此逃过一劫。
万万没想到,到了大学还会有老师让他去表演。
他们表演班的学生大多不会跳舞,倒有几个会跳舞的女生,大家就商量着让她们教。
方微有些难为情:“我也就会些基础,跳的不好看的。”
“没事,你就当帮帮我们,你好歹会点,我们是一点也不会啊!”班长给急坏了,他一个大老爷们从来没接触过跳舞,偏偏辅导员给他们班报了个跳舞的节目。
“对啊,对啊,你们会跳舞的才能排舞。”
“没事的,方微,我们几个也跟你一样会点基础,大家一起加油,争取把节目搞出来。”几个女生一起给方微增加信心。
“真的可以吗”
其中一个女生说:“一定可以。”
“我相信你。”班长鼓励道。
“好,大家一起加油。”方微红了脸。
就这样人员算是有了着落。
节目内容大家讨论了几个小时,决定用最近很红那首歌的编舞,原版的舞蹈挺难的,方微她们怕大家跟不上,所以打算改简单点。
但即便是再简单程衍也跟不上。
这已经是他第四次跳错了,然而他们才刚开始排练半个小时不到。
体力也跟不上,这么一会儿后背就湿透了,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控制气息,不仅步伐乱,关键是他跳得很费力。
“慢慢来,咱们不着急。”班长安慰道,他自己跳起来也很费劲,总想先照顾大家的情绪。
手扶着膝盖,程衍累得说话都没劲,点点头,声音很小:“我知道,你也加油。”
“一起加油!”收到鼓励,班长重新恢复活力,投身于队伍的练习中。
程衍站在最后,努力想跟上大家的节奏,却怎么都是错,好不容易熬到结束,人已经累到站不起来了。
同学们陆陆续续离开了排练室,程衍坐在地上,暂时是走不了了。
班长走的时候看着程衍十分担忧,想着扶上他一起走,程衍拒绝了,只好自己先走了,走时还不忘叮嘱:“路上注意安全。”
“谢谢,你也注意安全。”
得到回复,忧心忡忡的班长这才走出了大门,他很关注程衍,所以格外担心他。毕竟,那个状态真的不像能跳舞的样子。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不知谁打电话过来,但程衍不想接,他想自己一个人安静待会儿。
有点累。
有点烦跳舞。
铃声响了没多久,对方就挂了,接着手机又响起了新消息的提示音,前前后后一共响了大概十声。
第十声的时候,程衍终于忍不住,打开了手机,看到祈望的头像闪烁在屏幕上方,他就丧失了回消息的欲望。
上次夜晚拿着手机敲字的场景历历在目,结果就是他真诚地点了发送,祈望已读不回,挺高冷。
没耐心点开对话框看祈望发了什么,反正他也不想回。
灯火通明的街道,身穿工作服的祈望手里握了杯奶茶,另一只手持续在敲着手机,消息发出去一条又一条,都像是石沉大海。
将聊天记录往上翻,是某天深夜程衍发给他的一大段话,这一刻他恍然大悟,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得不到回复。
那天,他不是故意没回程衍,消息发过来的时候他实在困得不行,点开对话框就睡着了,他以为自己是回了的。
首先,站在冷风中,祈望反省了自己,然后真挚地在那段话下面打上了“我没有生气”五个字。
话是发过去了,然而祈望却久久没有等到回复,握在手里的奶茶眼看着就要冷了,这可是他今天的心血呢,冷了就不好喝了。
“周维。”祈望转身走进奶茶店,发现其他人都不在店里了,只有周维还在收拾东西,于是决定犒劳他,“给你喝奶茶。”
原本祈望给的奶茶,他应该要警戒,奈何今天这杯看起来太正常了,不花不绿不紫,错让他以为是其他店员留下的,接过来就毫无怀疑喝了几口,刚开始没尝出味,没多久他就感觉不对劲。
怎么有点麻?
周维举起喝了一半的奶茶:“这是谁做的?”
祈望回答得理所当然:“我啊。”
“我是不是哪里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要这么对我……”
肚子……已经开始疼了……
“没有啊。”祈望听得满脸问号。
“我……”话没说完,周维就奔向了厕所,胃里翻江倒海,好痛苦!
祈望:“……不好喝吗?”
没道理啊,他特意改良的,还亲自品尝过,味道挺不错啊。
就这样,没回消息的程衍顺利躲过一劫。
“老师,我想退出这次表演。”
“为什么,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程衍实话实说:“我实在学不会跳舞。”
办公室里还有其他老师,徐静不能强制不想参加的学生参加,这就难办了。她的确有私心,程衍是被著名导演认可过的学生,同时也是她的学生,如果他能够在汇演上再有出色的表现,对她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再者,她最近刚被领导批评过一次,急需像程衍这样的学生来帮她增加荣誉,她的奖金才有希望。
徐静面露难色,她说不出同意程衍退出的话,只好先稳住他:“程衍啊,老师懂你的难处,但是我们无论做什么事都没有容易的,难道以后遇到困难的事,我们都要放弃吗?我们当然是选择坚持。你懂老师的话吗?”
不是懂不懂的问题,程衍觉得他们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徐静为什么非要他上台表演,其中的缘由他大概知道,错就错在不该让他去跳舞。
但徐静毕竟是老师,程衍尽可能不想让她难堪:“我知道,只是跳舞可能不适合我。”
他已经委婉地给了徐静提示,换一个节目,他就去。
果然,徐静听出了他的意思,眼前一亮:“这样,赵老师那边还缺几个人,你要是觉得可以我就把你调过去。”
赵老师是上次给他们上表演课的老师,除开跳舞哪里都行,程衍点了点头。
“好,那就这么定了!”徐静喜笑颜开,她做辅导员没几年,像程衍这么懂事的学生还是头一次遇到。
下午上完课,程衍就去找赵老师报道。
程衍她有印象,上次表演课的表现很不错,尤其是即兴表演的时候,与另外一个同学的配合,给人的反差特别大。
“怎么上次跟你一起表演的同学没来?”
“您说谁?”
赵老师努力回忆:“好像……是叫祈望。”
“哦,他有事。”程衍随便找了个戒口。
“挺可惜,我还准备让你俩搭戏呢。”赵老师深感遗憾。
想起那天程衍就来气:“我跟他搭什么戏。”
“不,”不同于程衍的看法,赵老师认为他们的戏很……不能说多精彩,但是特别有看头,有趣又搞笑,怎么说呢,就是能给观众带来欢乐,让人想一直往下看,“我觉得你们一起能擦出火花。
她无比笃定。
“要不这样吧,你就当帮我个忙,把祈望带过来排排戏怎么样?”
从自己的老师嘴里听到祈望的名字,这种感觉很奇怪。可能出于主观原因,程衍一直认为祈望演不了戏,不会演戏,这种想法先入为主地占据了他的思想,进而影响着他。直到今天,现在,赵老师喊出祈望的名字,不带丝毫怀疑与犹豫地喊了出来,恰巧说明在赵老师哪里祈望就是过关的。
那么他呢?他是怎么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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