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活阴差2
我突然间似乎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似得,居然什么都说不口,只是张大了嘴紧紧的盯着她。(本章节由随梦小说网网友上传
似乎是觉得了我的异样,她伸手握住了我有点儿发颤的左手,这一次,温软如玉,柔软的触感似乎是抚平了我的心有余悸,见我表情略有放松,便出声宽慰我:"没事,如果你在这儿做的习惯了,就行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额头微微渗出了冷汗,深深的吸了口气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享受,这一刻手背传来的温软。下一刻,我嘴角微微扯出了个僵硬的微笑,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还不如眼前比自己小几岁的女孩胆大,觉得挺丢人,轻轻的挣脱了她的手,说:"我有些事情,得走了。可能这几天都不会回来。"
她点了点头,说:"等会儿我回去和三叔说道说道,看看他是不是知道点这类事情的处理方法。"
我心有余悸的问:"假如刘师傅也不知道呢?"我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从她的眼睛里寻找出哪怕一丁点儿惊慌,但是结果令我挺失望。
只见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嘴角微微扬起一个优雅的弧度,说了句很有深度的话:"事在人为。"
离开了殡仪馆,我没有再回住所,而是直接去了位于镇子中间的车站,坐上了直达青山镇的中巴车。去青山镇的路是我昨天刚走的那条到油店的路,一路风景标致,旁人都是一脸惬意的随意观赏,只是我心怀悲痛,一心想着老周,所以也无暇观景。
司机车技娴熟,在盘上路上车子开的随心所欲,却不失稳重,看的我直咋舌。大约只用了2个半钟头就来到了青山镇的街上,下车后,我看了看手表,刚好12点。
望着四处揽客的黄牛,我随手招了个三十多岁络腮胡子大汉的摩的,问了问去凌子坡那边的赵小庄走不走,没想到这一脸大胡子的摩的司机咧嘴笑了笑,道:"还真巧了,俺家就在赵小庄,这不准备回家吃饭,小哥上车吧。"随后,他递给了我一个头盔。
这络腮胡子的汉子虽然人生的粗糙,但摩托车骑的却并不像想象中的陆地飞,而是以稳求进。这也让我坐在上面原本看着狭窄的小路有点担心的表情渐渐舒缓。
大约骑了二十来分钟的山路,最终摩托车在一个小卖部前停下,络腮胡子司机停下车,摘了头盔说,赵小庄到了。我从口袋里拿出五十块钱递给他。趁他找钱的档口问了下他周金明的家。这汉子叹了口气,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山涧,问我是不是去周金明家吃斋巴子的(吃丧席的意思)。我点了点头对他说,我是老周的以前的同事。他点了点头,说刚巧他也要去周金明家还礼吃斋巴子,刚好带我一起去。
路上,汉子似乎很健谈,和我说了许多关于老周的事情,原来,老周在我离开了林业站以后,便也辞了职。回到家里,种种板栗卖卖茶。日子过的虽然紧巴,但家里两个孩子也都很听话懂事,也算是挺欣慰。老周原本就心善平和,平日里和庄子里的人相处的还挺融洽,没想到身子看上去挺健康的他刚到不惑之年就死了,怪可惜的。只是这失去顶梁柱的一家孤儿老小往后的日子怕是就不好过了。
跟在后面听着这汉子的话,我的眼泪又一次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感恩的话,不知道他还能听见不?
汉子见我似乎哭过,只是不停的叹气,却也没有消化我像个娘们儿,或许他心想,这个世道,同事朋友间能初出这样的感情不多。只是他不晓得,原本该死的应该是我。
进了山涧的入口,便听见冲子里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和与哀乐相合的丧号哭声,汉子见我跟在后面低着头,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不时的提醒我步伐间小心蛇鼠。
听着这声音,我的心很不是滋味。
又往前走了一会儿,鞭炮声已停,哀乐和哭号声仍然不止。我抬头看了看,前方不远处,一户泥巴草房前搭着塑料纸的棚或坐或站了许多带着白色孝巾的人,男女老少都有。破旧的门前挂着白色灯笼,门上贴着白色挽联。又往前走了一会儿,一个年纪大约50来岁的男人上前发烟,招呼我们进去。汉子和他说,我是周金明以前的同事,是从大老远赶来。那快要步入老年的男人自称是老周的大哥,唏嘘不已,紧紧的握住了我的手,满是感激。
当我们三个走进搭的棚里的时候,一个年纪看起来和我差不多的青年上前给我们带上孝巾,在周大哥的介绍下,我知道,这个青年是老周的老么弟弟,那青年在得知我是他三哥的好朋友后帮我带上了条较长的孝巾。我们皖西这一块,不太讲究披麻戴孝,或许是因为穷的原因吧,毕竟要专门去做个几套孝服还是挺费钱的。判断和故者亲近关系的就是这脖子上所带的孝巾的长短,孝巾越长,说明与故者的关系越亲近,一般故者子女所带的孝巾长度应该及地。
低着头望着脖子上的白巾,耳边不时传来哭声,我缓缓的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口土红色的棺材,棺材被两条长板凳架着,棺材下面点了一盏长生灯,棺材的中堂位置贴了一张硕大的'奠'字,棺材的左边,跪着两个烧纸的少年,身穿素衣素裤,孝巾在地上垒了起来。一男一女,应该是老周大哥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双儿女。男孩沉默不出声,只是默默的一旁堆的老高的纸钱不停的放进火里面。而女孩则小声的抽泣,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在膝盖的前面,在我们皖西的风俗里,给亲人烧纸钱的时候不能停,所以女孩虽然早已泪水模糊眼,却也不能用手去擦。
看到这一幕,我痛心疾首。
老周啊老周,虽然你救了我,但这个家可怎么办?
这一刻,我萌生了一个念头,虽然对于生命来说,它的作用很微不足道,但活着的我,起码得为替我去死的老周做些什么。
"是程沦吧。"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似乎有些耳熟,我转头朝声音望去,说话的是个身穿黑色素衣的女人,女人身子很瘦,皮肤黝黑,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不符合她音色的细纹。她手中端了杯茶水递给我,我点了点头,道了声谢。
"想不到金明还能处到想你这样有情有义的朋友,可惜,他是看不到了。"女人轻轻的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这一刻,我才知道她的身份,听到她这么一说,我心里充满了愧疚与自责,但我明白,有些事情不能说。我喝了一小口茶,随即轻声道:"嫂子,请节哀。老周大哥对我有恩,所以,这次来,一是来见见老哥最后一面,二是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一定竭尽所能。"
女人点了点头,道了声谢,说了一番客套话,便走了。
望着她坚强的背影,我轻轻的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缓缓的朝放置棺材的堂屋走去,老周的两个孩子几乎同时抬起头望着我,我朝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或许是山里的孩子过于羞涩腼腆,见到陌生人多数习惯性的躲避。男孩快速的低下头,而女孩则是静静的望着我,却也没有出声。
我不以为然,转移视线将目光锁定在土红色的棺材上,因为还没过三天,棺材还没有完全合上,我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缓缓的吐出。上前一步,来到棺材的右侧,借着微黄的灯光,我朝里面瞧去,老周还是老周,只是此时,他不会再说话,也不再唠叨。更不会再我生病的时候背着我跑几里路去医疗所。
这一刻,我泪流满面。
逝者已去,活着的人应该坚强的活着,我想,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昨晚上,似梦似幻的听见那声叹息,和那句'好好活着'。
晚上,老周家为前来吃斋巴子的亲朋好友准备的流水席,我没有去,只是默默的蹲在老周那双儿女身旁,帮他们烧纸钱。期间老周的大哥和他的妻子也过来劝过我去吃饭,但是过于自责的我,实在是食不哽咽。
在烧纸钱的过程中,我从两个孩子口中陆续知道了些情况。
男孩是叫周舒青,在青山中学读初一。女孩叫周舒红是男孩的姐姐。也在青山中学读初三。原本以为会有一个不会很舒服,但起码会很幸福的暑假,却没想到,厄运会来,而且来的这么突然。
望着两个孩子哭的梨花带雨,我只能苍白的出声劝慰。
有些事情,我不能说。
我轻轻的叹了口气,站起身子,望着外面大棚里吃喝的哄吵,又想到老周独自躺在棺材里,心里很不舒服。
随即走进堂屋左侧的卧室,卧室里一张桌子前坐着两个男人,一个带着眼镜,握住笔,在和另一个手中拿着钱微微腆着肚子的男人正在计算礼单上的钱数。我站在一旁等他们算好了钱数以后,在两人惊讶的眼神中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厚厚一叠钱,一共三千七百块,原本是三千八,我留下了一百留作车费。两人见我一下上了这么多的礼,颤抖着接过钱,数了数。那带眼镜的男人随即出声问了下我的名字。记好了以后,随即和我聊了起来。
两人都是老周的亲戚,戴眼镜的是老周的表弟,那个微微发福的男人则是他的姐夫。
对于老周能有我这样够义气的朋友,两人都是唏嘘不已。随即和我说了些关于老周的事情,而我也和他们说了些以前在林业站和老周一起发生的事情。
聊着聊着,时间过的很快,大约九点多钟,外面的酒席陆续散了。堂屋里,除了老周的两个孩子还在烧纸,就剩下,老周的姐姐和他的妻子伏在棺材上哭泣。
而我们所在的这间屋子则是老周儿子女儿睡觉的房间,没过一会儿,老周的大哥和小弟替换下了周舒青周淑红两姐弟,让他们过来睡觉。我们三男人,只好换到了对面靠右侧老周夫妻的卧室里。我上前和老周的媳妇打了声招呼以后便跟着老周的姐夫进了屋,他让老周的表弟点了盘蚊香后说咱们今晚上三个就挤一挤,随即怀着抱歉和我说了声对不住,这么大老远来的,招待不周之类的客套话。
我并没有介意,而是四处打量着老周的卧室。卧室面积不大,和左边差不多,大约20来平米,布置的很简单,除了一张挂着白色帐子的老床和一个破旧的大衣橱之外,或许只剩下靠近窗户不远的那台21寸彩电稍微值点钱了。
由于屋子里没有电扇,加上窗子太小,显得有些闷热。不过,好在山里的夜晚温度下降了许多,到不至于热的不行。
我四处打量着,他们两个则是靠在床上小声的说着些什么,具体的我也没听清。
然而,就在我将视线移向床肚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事情。
我在床肚下面看见了一双鞋,鞋子放的姿势有些古怪,并不是像我们鞋尖朝外,而是反其道而行之的朝里面。
我疑惑的问了下两人,没想到,这双些居然是老周的。因为三天没过,老周的东西也一直没有动。
https://www.lingdianksw8.cc/89991/89991849/29319704.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lingdianksw8.cc。零点看书手机版阅读网址:m.lingdianksw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