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开个茶馆
这样想来,应当是了,自萧秋进了京城之后,一直也未遇到过什么事情。唯一一件值得注意的,便是那晚去宫中内库,碰上了一个难缠的人。
如今看来,就是他。
萧秋点点头,“是”。
本想着瞒着他们,现如今是瞒不住了。
“小姐那晚许下的条件,是什么?”。
萧秋看向车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眸光有些闪烁,事到如今,告诉他倒也无妨,“人情”。
安林的眸光不由得凝重起来,回想起那晚萧秋破天荒的有些狼狈,回来之后也不愿详谈,原是如此。
人情,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可最重要的是,根本就没有限制,他倒情愿萧秋许了钱财之类的物品。偏偏现在他们底牌都被人看了去,而他们对那人却是知之甚少,这般不对等的信息,难免让人有些不安。
萧秋看着安林如临深渊的表情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不必太过紧张,回了楼内再好好考虑一番,大体能有个范围便是”。
既是知晓了与皇家有关,又是这般出色的人物,想来应当是不难找。
两人进了秋叶楼内室,却发现初芸早就在内室中坐着了,看到二人进来,目中略带了些嗔怪之意,“小姐,今日可是去了锦绣楼?”。
看她手边散着几张信纸,正是锦绣楼递来的信。
萧秋看着初芸的表情,看来已是什么都知道了,便也不再多说什么,随意坐到软榻上,点了点头,“是”。
初芸看着萧秋的无所谓的表情一阵头疼,“小姐买下锦绣楼来要做什么?”。
说到底,不过是萧秋的负气之举,她若是买下了,定不会继续做这种皮肉生意。她思前想后,也想不出能拿这地界来做什么,前身是青楼,做什么都有些不妥。
萧秋懒洋洋开口,“开个茶馆想来不错”。
初芸有些哭笑不得,“小姐,你难不成是钱太多了闲得慌吗?这原本是青楼,你若是改成了茶馆,怎么可能会有客人啊”。
大部分人定然都会觉得十分晦气,不愿意踏足。
萧秋弯唇一笑,微有些凉薄的脸上带起一丝暖茸之意,眼波流转间的柔媚比窗外开的正茂的桃花还要多出几分。红衣少女悠悠开口:“我心中自有打算”。
初芸无奈的看了看萧秋,却也心知自己多说无益,萧秋从来都是凭着自己的心意做事的,若是能轻易被别人左右了,便不是她了。
安林听着二人你来我往的对话,最终还是扶了扶额开口,“小姐心中对那人可有猜测?”。
说来说去,还是正事最为紧要啊。
萧秋敛了神色,其实她隐隐约约也猜到了些,这种皇家锦缎,便是西惠帝随意纷发,想来也只会在皇族的范围内,又怎会是旁人能轻易得了去的。再看那人的年纪,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想来不是世子,便是皇子。
“你在京城这些年,瞧着武功与我不相上下的人,大概有多少?”。
安林思索一番,“现如今,这朝堂上最为出色的便是四皇子,会不会与他有些关联?”。
能与萧秋打个平手的,当真是不多。
初芸在一旁听着,有些迟疑着开口:“四皇子?”。
她这几年一直待在扬州,因着家中的遭遇,也不想去关心朝堂上的事情,故来如今朝廷的形势也并不十分清楚。安林口中的这人,却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
萧秋看她一眼,“怎么?”。
初芸喃喃道:“本以为会是另一个人”,接着转向安林,开口问道:“三皇子如今竟是不如四皇子了吗?”。
安林摇摇头,“三皇子自手受了伤后便一蹶不振了,现在想来都已五年有余了”。
萧秋轻饮一口茶,眼底一动,“手受了伤?”。
安林点点头,开口解释道:“从前皇家狩猎的时候遇了险,右手算是废了,从那之后便不怎么活跃了。现下这三皇子的武功,还不知能不能敌过太子”。
初芸愣了片刻,却还是凝了神色,看向萧秋,“我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从前父亲在翰林院当职的时候与我略微提过,说这一众京城子弟中,最不可小觑的便是三皇子。父亲看人向来眼光毒辣,虽然身子会落伤,天资却是不会变的”。
她只几年前匆匆见过一眼顾崟玉,是在跑马场上。那时不知是谁从西域运来一只白马,皮毛油亮顺滑,头细颈高,体型壮硕,据传可奔千里不停歇。草原来的马向来性子十分浓烈,马场的人□□了许久,却还是不肯让人骑,还将驯马的人踩伤了好几个。顾崟玉一眼便相中了,向西惠帝讨了来。
当时那白马刚刚吃过草,正在场上撒着欢,趁它未注意,顾崟玉直接驾了旁边一匹黑马跟上去,手中的缰绳抡圆了一下子便套到了白马脖子上。他顺着缰绳轻巧的掠过去,白马挣扎嘶鸣间紧紧的攀住马身,手上的动作却是一刻不停,不过转瞬间便将缰绳锢上了马头。接着手上发力一勒缰绳,那白马便不得不吃痛的顺着他的力道调转了马头。
现在说起来似是十分轻巧,可依着当时的情况,却是稍有不慎便会被那马甩到身下,踩踏至死。她仅仅在边上看着,亦是起了一身的冷汗。若不是趁着那白马吃饱喝足仍有些倦懒,恐怕也无法那么轻易的落上马身。
后来那马便也只让他骑了。
当日他身着锦衣玉靴,衣袂乘风飘扬,一张玉面俊美无双,眼底满满的肆意张扬,畅快的伏在马背上奔了许久。旁人的眼神都被他俘获殆尽,他却未曾放在眼中。
那般鲜衣怒马的少年郎,若说他如今自甘平庸,她是不信的。
当时的他,仅仅不经意的一举一动,眼中跳脱着的也是比日光还要耀眼的桀骜。
那是与平庸彻彻底底相悖的存在。
初芸的话落在耳中,萧秋眸光微闪,心底一句话不断盘旋于脑海,右手废了···
···
又谈论了些琐事,对于锦绣楼的那人也始终没有一个好的头绪。瞧着暮色渐浓,萧秋就让安林和初芸先回去了。
其实到底那人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左右也跳不出那个圈子,想来日后的麻烦也不会少,只能小心周旋着些。即便是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也不过是在自己手中添了几个把柄罢了。
这关系,却是实打实的结上了。
安林走出房门,正想着回房间,却被初芸一把拽住,听着语气也不怎么愉悦,“我还有些事问你”。
若不是她今天收拾房间的时候不小心将桌面上的东西掀翻了,看到了散落在一旁的书信,还不知道他们二人要瞒她多久。虽然看过了信上内容,具体发生了什么却是不知道的。听着他们刚刚说的话,好像不知怎的又和皇室扯在了一起。若是问萧秋,她肯定不会松口,只能从安林这边试试看。
安林叹了口气,若是初芸知道了事情经过,恐怕又会东想西想,不得安生,“现如今锦绣楼已经到了我们手里,别的自是无需你担心”。
初芸手上的力道却是丝毫不减,“我总要知道到底是与谁做了什么样的交易,而且那人怎会知道小姐的存在”。
安林看看紧闭的房门,继续含糊道:“花了些钱财罢了,不算什么”。
初芸心下知他没有说实话,刚刚两人的表情都不算轻松,他们向来都是不怎么在意身外钱财,又怎会因为花了钱而那般反应。
她眼中凝了浓浓的黯然,“你真的不想与我说实话吗?”。
安林若是不想跟她说,她确实也没有法子逼他开口。只是,此事说到底是因她而起,她也没办法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继续该做什么做什么。
若不是为了给自己出头,或许就不用惹上这档子事了。如今想想,自己当真是像个累赘一般。
安林看着她的表情,也大概猜到了她应当是十分内疚,心底微叹,还是简略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番。
“所以那人一早便发现了小姐,确实与你无关。锦绣楼一事,也不过是个引子罢了”。
其实无论如何,依着那人的动作,他与小姐终究还是会对上的,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初芸听了之后,虽然稍感宽慰,却也并没有太过开心。虽说着是无关皇家的人情,可真的会如此简单吗?这世间事,又有多少事与愿违呢?
正想着,看着身边的安林似是要走,初芸一把又拦住他,咬牙开口:“虽是如此,你与小姐合起伙来瞒着我,实在是叫人不爽”。
安林觉得有些无奈,说了萧秋会将他收拾一顿,不说初芸又会数落他,他夹在中间,着实难做。
当下摸摸鼻子,面上一片无辜,小声开口:“我一开始便不该掺进来”。
初芸甩他一个白眼,阴森森道:“下次若是再如此,我便把你院中的竹林拔了种菜”。
那清隽公子的表情不免出现一丝裂痕,这龙鳞竹可是他废了好大的力气才从离云谷中运来的,好不容易才养到如今枝叶繁茂的样子,说是半条命都寄在上面也不为过,怎么好叫她打起心思来。
安林眼珠子一转,眼底划过一丝促狭,声音不大不小的开口:“你若是动了我的竹子,我便告诉小姐你最近一直偷懒,每日只顾着看画本子听评书,武功半点长进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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