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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后起之秀季怀舟


王耳朵小心翼翼从十二层的窗边爬到楼顶,双脚弯得像两只粗长的蛙腿,他手里举着长明灯,颤颤巍巍站立在房檐上。

        季演的身体挂在离他三尺远的地方。

        王耳朵弓着身子将灯盏放好,随后缓缓朝季演跪下,小膝盖顶着坚硬的瓦片有些生疼,但他还是咬牙忍住,当抬起头去望那人时,不留神又红了眼眶。

        “玄叔,虽然…虽然他们都说你不是好人,但、但还是要谢谢你救过我。”

        几个月前,支离山有位寡妇的儿子大病而终,女人痛心疾首,认为是自己命格不吉,守灵还没到第三日,就万念俱灰准备抱着儿子跳崖。

        当时季演怀里也是抱着一个肉墩墩的小少年,年纪与她的孩子差不多大。

        女人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开口就问:“你也死了儿子吗?”

        季演没怎么理她,只是将怀中的胖孩子放到地上,而后轻轻开口,也不知是在回话还是自语:“他是我的小堂弟。”

        那女人随后也放下了自己的儿子,又迅速扫了一眼对方,轻轻冷冷夸了一句:“孩子长得白净,是出自大户人家吧?不像我们支离山,一生只能与魔修为伴。”

        季演也歪过头礼尚往来了一句:“你家孩子长得机灵,若还能再活一次,日必是人中之龙。”

        后来,季演怀里的那个“胖小孩”最终被埋在崖边,而女人怀里的那个孩子,得以死而复生,长成了今天的王耳朵。

        自他“病愈”那天醒来,女人就告诉他,救他的人是一个身着玄色斗篷的男子,以后无论是谁穿上这种衣服,都必须得拜上一拜。

        他第一次见到“玄色斗篷”时,是在支离山脚下的傀灵庙中,那“人”高高立于堂上,受万千香火,只可惜是座石像。

        直到后来,他撞见了第二位身着“玄色斗篷”的男子。

        于是就有了男子拜魔尊、王耳朵拜男子的奇妙景象。

        接下来又不知从何得来的消息,大概是听鬼师父说书时随口提到的,讲是曾经的魔族统一身着玄服,从远处看起来黑不溜秋的。

        王耳朵一心想入魔修,但母亲不允许他这么做,母亲说,魔生来吃傀,若是堕了魔,兴许哪天还能不小心把自己吃了。

        他曾经以为自己是傀,但玄叔从没想过吃他。

        “作为奉门的弟子,我应该恨你,”王耳朵吸着鼻子跪在他身前,就像以前跪在石像前那般诚恳,“但是作为支离山的人,我还欠你一条命…玄叔,我王耳朵今日拜在玄叔门下,自甘成为魔徒,我发誓以后绝不害人,为你做好事积阴德,你、你放心去吧……”

        ……就这么…强行拜师了。

        三个响头一磕,他又从衣服里拿出上次未完成的“魔尊人像图”,就着天上挂的这弯残月,开始画那对“犄角”。

        王耳朵跪趴在屋檐上边画边觉得好笑,“晴姐姐编的都是些什么骗人东西…魔尊哪来的‘犄角’。”

        “画反了。”

        身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少年的声音。

        王耳朵这时还没反应过来,先是奇怪地“啊?”了一声,而后才发现不太对劲……

        怎、怎么……

        猛一抬头,熟悉的身影就蹲在他的身前,手上指着他刚画完的那个地方,一边摇头一遍提示:“师弟啊,‘犄角’这个东西,左边和右边不能是同一个方向的。”

        “师、师兄?”

        面前这位赫然出现的少年,正是王耳朵的师兄,“奉子祺”。

        奉子祺说话不仅能讨长辈喜欢,他也一直很关照这个师弟。

        最近王耳朵又听人说,他其实是季演的傀儡,季演早就把这个弟弟亲手杀了……

        可面前的奉子祺就像个正常人一样,他依旧笑得很温暖。

        奉子祺:“师弟,你不能拜入魔族。”

        “为、为什么?”

        “你的真实身份,是玄季门的小阁主,原名叫做‘季怀舟’,你是我的堂弟,也是玄季门最后的希望。寻个时间,回家吧。”

        “季…怀…舟?”

        玄季门破灭后,季演将那个“小胖子”带了出来,那时小少年已经奄奄一息,季演便将他与支离山下的寡妇女人做了交易。

        “给你的儿子一次复生的机会,让他去仙门学艺。还有,终生不得踏足魔修。”

        王耳朵的母亲做到了,不仅想办法让他进了奉书楼,还拒绝他与山顶的魔修来往。

        只是小少年不争气,没有好好读书,学起功夫来也是个半吊子,最后甚至迷上了魔修之路。

        王耳朵使劲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自己是不是眼花了:面前这位“师兄”,是真实存在的吗……

        他一边想着,一边伸手去摸,果不其然,刚才的画面只是虚无一场。

        如今真切现于眼前的,是依旧闭着双目的玄叔。

        传言都说,奉子祺是季演的傀儡。

        那他的样貌突然出现,就像亡者魂灵,这是否就说明,无论是师兄还是玄叔,都不愿让他成为魔徒?

        王耳朵总会被其余师兄们评价“愚钝”,这时间一长,指手画脚的就更多了,有时候甚至连他自己,也会这么觉得。

        所以他拼命地要牢记那个门派,牢记那个名字。

        玄季门,季怀舟。

        奉书楼的第十二层可不是谁都进得的。

        但王耳朵之所以能进,因为他本就是十二层的弟子。

        可季小晴不一样,她只能眼巴巴望着高墙。

        “季怀舟……”她嘴里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总觉得有些熟悉。

        【[季怀舟]人物信息如下:后起仙门的青年门主,为人赤诚、忠肝义胆,只可惜爱哭鼻子。】

        “……没、没有堕魔就好,季家也算是有后了。”

        【你在[季演]死前给他生个儿子,季家也能有后。】

        “……”

        这东西莫不是有点智障?

        这时候知道调侃了?

        早时候干嘛去了?

        【只可惜哦,三天,莫说是给他生儿子,就算是告白也来不及了。】

        “告白,他也不见得会接受。百分之三十…季小晴害他半生,何德何能,还可以拥有百分之三十。”

        【宿主,自信点,是“一生”。】

        “……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这座阁楼有很多作废的书籍,弟子们抄书画写的东西基本都会集中在此,平时很少有人会来,弟子们想偷懒时,甚至都不愿打扫。

        这就使得楼中的环境安静了些,虽然周围尽是杂乱和灰尘,装饰上更不及文姑洞,一早一晚吹起风来还冷得叫人发抖,但这些对季小晴来说都没关系,只要每次打开窗户,第一眼便能远望到他,那就足够。

        她在这里住了两天两夜,到临近第三日的时候,无论如何都睡不下去了。

        明日一早,“季小晴”在书里的人生或许会正式开幕,而“季演”的结局就要结束。

        她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不知不觉又来到书楼墙下,只恨自己没有真本事,飞不到十二层的高楼。

        手上依旧捧着长明灯,季小晴不敢尝试大声将他唤醒,只能仰着头朝那人深望。

        “阿演,你有没有看到我?是我,我在的。”她将长明灯高高举过头顶,一边护着灯芯一边轻轻摇晃,“你在上面不要怕,我在这里陪着你。”

        一夜孤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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