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定亲

第二日，阿楚套了马车，早不早的就候在了偏门口，不多时，李明心便带着阿茹玛瑙出了府。阿楚赶着马往槐花胡同去了。

        “今儿个拿了东西，你们先回去，恒简哥哥前些日子回了江城，算算日子，应当是启程回靖安这边了，这几天便到了。昨儿倒是忘了让你们去哥哥院子瞧瞧洒扫了没，你们回去赶紧先去检查检查，免得哥哥回来还要临时洒扫。午饭前阿楚到胭脂楼来接我。”

        阿茹应了，主仆几个说起别的话来。

        平安街到槐花胡同赶着马车不过盏茶时间，说话间便到了。李明心下车的时候，便看到许烨黑着脸站在金玉铺子门口。昨儿个许烨也没说要跟她到槐花胡同来呀，李明心心里奇怪，但想到许烨的大少爷性子，想一出是一出的，才懒得多问。

        “怎么的呢，一大清早就黑着脸给谁看呢。”黑脸许烨根本不搭理李明心，李明心看眼跟着许烨的马信，平常嘴碎的马信也低眉顺眼的不搭话，懒得理许烨的大少爷脾气，转身进了金玉铺子。

        李明心是来取前段时间送来修补的玉镯子。玉镯子是李明心母亲常青青送的，李明心平常不怎么爱戴这些金啊玉的，偶然带一次却是不小心碎了，只能拿来补成金镶玉的。李明心还顺便订了一个玉佛摆件，预备着七月的时候带回江城去。

        王掌柜见李明心来了，忙不迭把修不好的玉镯子和玉佛摆件拿出来。李明心瞧过还算满意，爽快的付了钱，阿茹和玛瑙拿着东西先回了马车。李明心跟许烨两人从金玉铺子出来后，在槐花胡同里慢悠悠的往外走。许烨一路一言不发，仍是臭着脸。

        “行啦许大少爷，可别给我甩脾气啦。吃早饭没，咱去胡同口吃那家小馄饨呗。”

        许烨仍不搭理李明心，马信的脸皱的更厉害了。

        “你们少爷今天是怎么了，一大早就黑着脸杵在别人铺子口，给谁不痛快呢。”李明心阴阳怪气的问马信，马信听着浑身的不得劲，但是许烨不开口，今天又生着气，他一个小跟班哪敢说话啊。

        三个人脸色各异的走到了胡同口，李明心让马车上的阿茹她们先回去，自己带着许烨去了馄饨小摊上吃馄饨。

        吃了一碗葱花小馄饨，李明心发出满足的喟叹，许烨这时才悠悠开口道：“你们女人是不是都那般的爱嚼舌根，爷在靖安，好龙阳的传闻都给传到西奉去了啊。老爷子昨儿个一封信把我骂的狗血淋头的。掐指一算，果不其然是那柳絮絮在老爷子面前阴阳怪气，等爷回了西奉，非把她的心肝宝贝揍上几顿……”许烨也说越激动，一挥手将身边的马信打了个囫囵转。

        李明心听了太多许烨这些家长里短的，早就没了开始的八卦之心。姑且看在许烨脸色这么臭的情况下，勉强忍住了打断他滔滔不绝的架势。

        一番激情慷慨的痛骂没有得到李明心的附和，许烨将幽幽的眼神落到对面剔着牙的女子身上。

        “李明心，你一点都不关心一下这个事的吗？”

        “哦。然后呢。”

        看着李明心敷衍的样子，许烨真的会谢。“我在靖安，一起鬼混的最多就是你了。也不知是那个丫头以前喜欢扮成小厮穿男装跟在我的屁股后面跑来跑去的。”

        李明心剔牙的动作一下就停住了，“你那后娘不会说的是我跟你有龙阳之好吧！”

        “一个男子，面容清秀，身体清瘦，年岁瞧着不大，身量也小。作为男子，成日里跟着我后面跑，同进同出的，尽惹闲话。”许烨阴阳怪气，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你这后娘，还真挺会来事。”李明心也是心头被这等离谱的说法哽到，真心实意的赞美了柳絮絮一句。

        “所以爷去不了朔北了，直接回西奉去。”

        “哟，这不正好，之前你不挺烦去朔北那事儿的吗。那谁代你去朔北嘞？”

        “呵。”

        “呵？马信你说说你家公子今天怎么特别阴阳怪气的。他后娘又不是第一天爱嚼舌根了。”许烨冷笑着不理，李明心只好去问旁边的马信。马信一早上都做安安静静的小鹌鹑，就怕又惹许烨不高兴。李明心突然点名，马信一时之间有点为难。

        偷偷瞧瞧许烨脸色，又想到许烨一大清早就等在金玉铺子，估计就是等着李明心来。马信这几年跟着许烨，多少揣测出一点许烨对着李明心的一些小心思，但是李二小姐心思不在这些儿女情长上，许烨有一点心思也没什么行动，就是动不动就把李明心约出来到处跑，李家都觉得他俩有点情意。一番计较下来，马信开口说道：“二小姐，我家老爷来信说要给公子安排相亲啦。让公子不必去朔北了，先回西奉相亲。”

        “这样啊，那我先恭喜许二公子了，回头定了，我定给你和嫂嫂送一份大礼！哈哈。诶许二你打我干什么！”

        许烨被李明心嬉皮笑脸的样子惹怒，就用扇子去敲李明心的头。两个人打打闹闹的，李明心又去了胭脂楼买给李明华的胭脂。午饭前，阿楚也套了马车，李明心跟许烨摆摆手，上马车回家去了。

        看着李明心的马车渐渐远了，许烨才带着马信回府。刚到府，许烨看着身后唯唯诺诺的马信，冷不丁的说道：“马信，自己去跟你爹说，这个月的月钱不必跟你发了。”马信委屈的滚去找他爹了。

        晚间，许烨用了饭，躺到床上，又想到李明心没心没肺的样子，真是觉得内心见了鬼，李府的人都传他和李明心郎有情妾有意的，怎么李明心一点反应都没有，既没有澄清那些有的没的，也没有见着他觉得别扭，也没有跟他开玩笑一样说这些。总而言之，李明心怎么还不开窍？许烨想不明白，带着悲愤去梦里质问李明心了。

        白日李明心回去以后，先给李明华去送了胭脂。回了听风阁用过午饭，困顿不已，伏在榻上便睡着了。迷迷糊糊被叫醒时，已到了晚间了。阿茹说李恒简回来了，李大爷让兄弟姐妹们都去守成堂用饭。

        到了守成堂，李明华正跟李恒简李恒瑞聊的开心。李恒瑞是李明华的庶兄，六年前搬来靖安时，李恒简李恒瑞在同一所书院上学，之前两兄弟会试不中，两兄弟便接了家里的茶叶生意，负责靖安江城两头跑。让李明心没想到的是，大哥李恒煊，李明华的亲哥，这回也一起来了，正跟大伯李有财在另一边说着话。

        “妹妹！快来这坐！”李恒简招呼着杵在门口的李明心，又站起来把自己的椅子让给李明心。李明心这才看到三房的李恒然也在。

        “大哥？恒简哥哥，恒然哥哥，恒瑞哥哥！怎么大家都……”几个哥哥聚在一起，李明心恍惚间都觉得自己是回了江城的感觉。

        “哈哈，明心来啦。既如此先吃饭吧。我们一家子边吃边聊。”李有财招呼着，大家纷纷落座。

        李家向来内部和谐，气氛和乐融融，吃饭也不讲究“食不语”的繁文缛节，李有财拉着两个亲儿子李恒煊李恒瑞一杯接一杯的喝，喝到兴头竟开始划起拳来。

        “恒简哥，恒煊哥哥恒然哥哥怎么都来了呀。”李明心吃饱喝足，和李恒简说起悄悄话来。

        “过段时间你和明华不要回江城避暑？家里就让大哥和弟弟来接你们一道回江城去。而且我听说明华妹妹要定亲啦。”

        “定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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