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从军
数日后,李禺伤已养好。他伏案习字,神色平静,看不出心中悲喜。思思走过去,见他写的正是岳飞的词《满江红怒发冲冠》。
“你别气馁,来日方长,还有机会的。”思思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嗯。”李禺嘴角抬了抬,眼神柔和的看着思思,然后搁下手中笔,将腰间玉佩取下递给她。
“这是干嘛?”思思大惑不解。
“这是我母亲的遗物,我想把它送给你。”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还是你自己留着吧。”思思赶忙推辞。
“并非值钱的东西。思思,谢谢你这么久以来对我的关照,能遇到你是我此生荣幸。”
“我们之间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吧。而且是你好心收留了我,要谢也是我谢谢你啊。”
“思思,我希望你能收下,让它代表我一直守护着你。”李禺定定地看着思思,神情庄重。
“你……”
“我要离开了,以后你一个人要好好的。”不等思思说完,李禺抢先说道。
“你要去哪?”思思惊愕地看着李禺。
“近日听闻岳家军正在募兵,我要去报名参军,从此追随岳飞将军,北伐抗金,收复我大宋河山。”
“你要投笔从戎?战场刀剑无眼可不是闹着玩的。况且你一介书生怎么能去打仗呢?”思思瞬间愁云惨淡,心想干什么不好,偏要去当兵,而且还是跟岳飞混,那可没有好下场啊。
“如今天下纷乱,战火不断,民不聊生。胡虏强占我大宋疆土,而朝廷却偏安江南一隅,佞臣当道,吏治腐败,读书为官既不能保江山社稷永固,亦不能救万民于水火。‘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我宁愿成为岳将军那样的人,征战沙场、抵御蛮夷,让天下一统、护百姓安宁。即便马革裹尸也九死不悔。”李禺言辞铿锵,一吐胸中抱负,漆黑的眸子映出一片浩瀚星辰。
李禺的话让思思为之动容,知道他心意已决,再劝也无济于事。于是说:“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绝对不行!你一个弱女子怎么能去打仗呢?太危险了!”李禺毫不犹豫地拒绝。
“谁是弱女子啊?我可是习武之人,有能力保护自己。说不定还可以保护你呢。”思思抗议道。
“军中从不收女子的。”李禺还是不松口。
“放心,我有办法混进去。”思思自信地说道。
“思思,你留在这里会生活的很好的,何必跟着我去受苦呢?”李禺依旧不为所动。
“我并未觉得苦啊。你要是不带我去,这玉佩我可不要。”思思撇了撇嘴。
“哎,你一个姑娘家跟一群男人混在一起终究是不方便的。”李禺无奈叹道。
“你不带上我,那我又要流落街头当乞丐了。”思思无限哀伤地看着李禺。
“怎么会呢?你现在可是临安城最出名的说书先生啊。”
“这不人红是非多嘛。有人向官府举报说我讲的《西游记》故事意在煽动民众不满情绪,支持叛党对抗朝廷。幸好有韩彦古作保,我才免遭牢狱之灾;茶楼也差点被封掉,钱老板如惊弓之鸟再也不敢请我去说书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哼,山河破碎,他们无动于衷,却磨刀霍霍,鱼肉自己的百姓,真是无耻至极。”李禺剑眉横竖,紧握拳头。
“所以啊,我现在无依无靠只能跟你一起去参军了。”思思拍了拍李禺,将他的思绪从愤懑中拉了回来。
“哎,也只能如此了,但万事要小心。”李禺的眼神由凌厉转为柔和,将玉佩轻轻放到思思手上。
思思和李禺顺利地加入了岳家军,并且幸运地被编入一个队。新兵要进行为期三个月的魔鬼训练。饶是思思这种习武多年,身体强健的人都有点吃不消,没想到李禺一介书生竟能扛下来,且从未听他叫苦叫累过。
经过残酷的训练,淘汰一批不合格者,剩下的精英重新编组,成为真正的岳家军。不日起他们将随岳飞将军北伐抗金。思思看到这样一支纪律严明、训练有素、意志顽强的军队,不由得心里暗暗点赞:“真不愧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岳家军啊。只是可惜那高宗皇帝私心甚重,一心求和辜负了这一片赤胆忠心。”
战场上李禺一马当先、奋勇杀敌。平常看着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面对入侵者却凶残霸道、狠辣无比,犹如地域走出的血修罗。思思无心恋战,只在李禺身边掩护、接应。她的目标是保住李禺和自己的小命,并不想当拼命三郎。
“什么金人、辽人还是西夏人、蒙古人的,以后不都是中国人嘛,自家兄弟干架能别这么以命相搏吗?”思思边想边抬脚踹飞一个金兵。谁知下一秒发生的事情差点惊掉她的下巴。只见李禺飞扑过去,狠狠补一刀,正中那人心脏,随着一声凄厉嘶叫,李禺白皙的脸上溅满血污,他眼睛都不眨一下,迅速抽刀砍向另一个金兵。
思思近身格斗技术也是一流的,但刚刚她根本不想对那个金兵痛下杀手,只是想把他击倒而已。不曾想李禺已经杀红眼了,在他眼里忠君报国、民族仇恨压倒一切。
“哎,这是战场不能心慈手软。就算我不想杀别人,别人也依旧会要了我的小命的。”思思叹道。
“思思,小心——”李禺闪身上前,帮思思击退了几名攻上来的金兵。经他一提醒,思思也不再晃神与李禺默契配合,奋力绞杀了一波波冲上来的金兵。李禺、思思所在的小组先锋队,大挫敌军锐气,使得大军迅速挺进敌营中心,战士们群情激昂,一鼓作气攻下了被金兵占领的城池。李禺也因作战英勇,从无名小卒晋升为仁勇校尉。
骁勇善战的岳家军在各地义军和百姓的帮助下接连重创金军,一路势如破竹先后收复郑州、洛阳等地,在郾城、颍昌再次大败金军,准备进军朱仙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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